第二章 鏢局新人
“李兄，打算何時上鏢局？”酒足飯飽之後，陸有成打了個酒嗝，開口問道。
李御琢磨着，早點上工，早點拿到暴擊點，還能早些領工銀，補貼家用，便順口說道：“擇日不如撞日，秦鏢頭今日可在鏢局？”
“今日鏢局休沐，其他弟兄都出去放風了，總鏢頭她在的。”陸有成點了點頭。
會了賬，兩人下樓離開客棧，前往秦氏鏢局。
一路上，陸有成多有提點，順道為李御簡單介紹了一下秦氏鏢局。
在上業縣，秦氏鏢局只能算是一個小鏢局，常駐鏢局的鏢師十三號人，由於總鏢頭秦七妹，還是個姑娘家，所以鏢局的信譽稍差，不如本縣的其他幾家鏢局。
不過鏢局的規模雖小，總鏢頭卻是頗為厚道，鏢局每月十五號，準時發放工銀。
外出押鏢，若負傷，有額外養傷銀，可帶薪修養。
若不幸死亡，撫恤銀則歸鏢師家屬。
若鏢師無家屬，那……那沒事了。
李御估摸着，用前世的話說，這家鏢局的福利待遇，還算不錯。
唯一意外的是總鏢頭居然是個女中豪傑。
這年頭，女兒家擔任鏢局大當家，還是比較稀罕的。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兩人抵達了秦氏鏢局。
在西街的角落，門口小木門關着，前方的空地停着一輛雙輪鏢車，其實就是很普通的板車，旁邊樹底下栓着一匹黃驃馬，正低頭啃草，馬尾時不時地摔打一下屁股上的蒼蠅。
“陸師傅回來啦。”打開小木門，迎門接客的是一位灰衣老漢。
“林伯，總鏢頭可在屋內？”陸有成問道。
“喏，當家的，正在那練劍呢。”灰衣老漢朝院子東邊的空地，努了努嘴。
在老漢說話時，李御其實已經聽到那邊傳來了一陣陣劍刃劈空的咻咻破風聲。
只見東邊空地上，一個紅衣女子，正在急速施展着一門劍法，綽約的身姿，騰挪跳躍，腳踏步法，輾轉旋還，英姿颯颯，時不時嬌喝一聲，頗為的幹練。
“李兄，總鏢頭在練劍，鏢局裏沒其他弟兄，恐怕總鏢頭要親自考核你了。”陸有成引着李御走到院子東邊。
兩人在一個曬稻穀的木樁架上落坐，卻是沒有出聲打擾。
看樣子，這位女總鏢頭很勤奮啊。
李御仔細看着對方的動作，然後心裏稍微一對比，就知道對方的功夫遠勝於現在的自己，心裏不免有些小小的挫敗。
敢擔當鏢局的女子，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約莫過了片刻，紅衣女子劍法演練完畢，收了架勢，嘴裏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才轉身上前道：“陸兄弟，這位兄台是？”
“小可李御，見過總鏢頭。”李御翻身躍下木樁，拱了拱手，自我介紹道。
同時，李御也看清楚了對方的形容。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看面相年紀也就二十八九，頂多三十，正是肥美多汁的歲月。
身段目測在一米七左右，在女人中，算是高個子了。
至於胸部規模，因為胸前衣服包裹，顯得較為平坦，但肯定不是飛機場。
只是李御看不出來，可能對方穿了內甲。
紅衣女子也打量了下李御，隨即爽朗地揮了揮手，道：“喊什麼總鏢頭，虛長個幾歲，不介意的話，喊聲秦姐即可。”
“秦姐，好！”李御笑着喊道。
旁邊的陸有成一愣，
隨即笑道：“秦姐，這位就是我日前提起的李御。”
嗯，秦七妹也微微一笑，但很快收斂，嬌美的面容上，神色變得嚴肅，柳眉凝皺道：“你是陸兄弟介紹的，我自然信得過，只是鏢局這一行當，不比尋常，說一句刀口舔血討口飯吃，不為過。所以身手這一關，還是得考量考量。”
“多謝秦姐坦言，在下醒得。”李御拱手道，隨即自覺走入空地。
的確，這位秦七妹還是很厚道的，身手這一關，關係鏢師的性命，若是沒把關，隨便放水，上了道，說白了就是一具炮灰。
僅憑這一點，李御就對眼前的這位江湖女子，心存好感。
“你是六扇門出身，那我就以六扇門的六方掌，向李老弟討教幾招。”說話的同時，秦七妹長劍往後一拋，連看都沒看，長劍劃過弧線，隨即便是嗆的一聲，準確地插入木架上懸挂的劍鞘之內，這份準頭，看得李御眼皮一跳。
“好說。”李御右手一擲，將衙門的朴刀拋在一旁，步法一站，擺開了六方掌的起手式。
六方掌，是大炎朝廷各地衙門免費授予衙役的一門普階下品掌法，身在朝廷的武夫，可免費學習。
不過武備司對於這等下乘掌法控制不嚴，如今早已流傳到民間，江湖中人，會此掌法的，不在少數。
但精通者，卻也不多見。
秦七妹一看李御的起手式，先就暗暗點頭，端正莊嚴，攻守之勢拿捏的頗有分寸，進可攻、退可守，並非是空架子。
“來了。”秦七妹嬌喝一聲，踏步上前。
她走的步法，並不玄妙，只是基礎的步法。
但開口之間，跨出數步，空間彷彿縮短，紅衣身影就攻到李御身前三尺，一掌直奔對方門面。
“好快！”
李御心頭一驚，對方凌厲的掌風，已然觸及面頰。
他當即採取守式，放棄進攻的念頭，左腳一退，讓了半個身位，右手一掌橫出，使了個架字訣。
只聽啪的一聲，剛巧不巧，跟對方的掌緣碰了個正着。
李御只覺得手腕好似斷裂，神經都酥麻了。
“第二掌！”
秦七妹提醒的同時，第二掌探出，拍向李御的左肩。
這一掌看似是重新出掌，其實是第一掌的銜接，轉換之間，還蘊含了第一掌的勁力。
眨眼間的轉換，看似自然，但明眼人卻是知道，沒有三兩年的苦練，斷然無法施為。
李御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只覺得視野內，一個白皙的手掌按落下來。
“蓬！”
李御死馬當活馬醫，右腳猛然踏地，借力后移，企圖避開。
因為還掌招架，是來不及的。
可惜，秦七妹這一掌，太近了。
啪的一聲，白皙的手掌，落在了李御的胸口處。
剎那間，秦七妹收斂了掌力，沒有吐勁，可她卻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隨即笑道：“不錯，李老弟的反應，倒是出人意料。”
而李御則是藉機後退了幾步，憑藉多年紮實的樁功基礎，強行站穩，總算是沒有身體失衡倒地。
“總鏢頭，您的意思？”看得心跳不已的陸有成，上前忐忑地問道，但他臉上已然露出了期待。
總鏢頭，平常極少夸人的。
“接我兩掌，能不倒，可以了。”秦七妹露出了笑容，這話算是認可了李御。
雖然交手的功夫，也就那麼幾個呼吸，可秦七妹什麼人，那是江湖闖蕩多年的主了。從李御的反應中，她已經看到了足夠多的東西了。
“慚愧。”剛剛站穩的李御，羞愧拱手，他真的是輸的心服口服。
旁邊的陸有成或許看不出來，但李御本人是清楚的，最後一掌落在胸口時，秦七妹立即收了掌力，否則他甭想站穩。
進攻之際，勁力能吐能收，控制自如，這一手，李御就做不到。
在縣衙時，面對一眾衙役，李御曾經自認為自己算不錯了。
如今，方知那話不虛，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恭喜完成任務，獲得秦七妹認可，成為秦氏鏢局的合格鏢師，獎勵15個暴擊點。”
“當前暴擊點：25點。”
適時的，李御腦海中也收到了暴擊系統的反饋。
“走，去賬房簽個契約。”秦七妹收了佩劍，在前引路。
秦氏鏢局在縣衙的戶房是開戶的正規鏢局，所以鏢局若有雇傭鏢師，得簽訂契約，還要做好備案上報。
李御跟陸有成雙雙跟上。
終於正式入職了。
李御也暗暗期待，接下來就是真正的鏢局歲月。
既忐忑，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