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疑問
卡爾走在朱麗身邊。
這是個和她說明情況的好機會。
卡爾心想。
但不知為何，幾次想說話，嘴巴就像被黏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嗯？你在撒嬌？”朱麗異眼看着他，“雖然很有反差萌……”
“？”
算了……不告訴她了。
讓她多關心一下學生，也挺好……況且我也沒想好怎麼和她解釋這件事。
卡爾為自己的任性找了個借口。
隨後，兩人去到了一個餐廳吃過午飯，就直接去了學院。
卡爾懶得來回跑了，聽到卡爾的想法，朱麗就讓他在教室里趴一會，下午需要的精力只會更多。
等到了三點，評判又要開始了。
下午同上午一樣枯燥，能到這個學院的底子都不會太差，大多集中在C，D，偶爾會有E級。
“哎呀……果然前幾次交給你是正確選擇……”朱麗癱坐在椅子上，除了下午又出現三個B級讓她開心了一會兒外，她全程都沒提起興趣。
明明……累活都是我乾的。
卡爾嘆了口氣，揉了揉犯困的眼睛，“終於結束了……”
“B級：4個。”
“C級：102個。”
“D級：86個。”
“E級：8個。”
卡爾最後向朱麗彙報了一下成績。
“嗯……”朱麗靠在椅子上，閉眼思考着。
“還不錯，”朱麗迅速睜眼起身，然後靠近卡爾的臉打趣道，“不過，果然還是你們這屆最離譜……”
卡爾直接無視她，把筆記本扔到她懷裏，給了她一個背影，“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朱麗看着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現在七點多，冬天黑的會早一些。
“你把我當七八歲的小孩？”卡爾斜了她一眼，消失在了人流中。
朱麗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想起三年前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樣子。
她當時唯一的感受，一個很獨立的孩子。
不知道是該說大膽還是放心，居然真的敢把一個15歲的孩子單獨留在家裏很久不回家。
這是卡爾告訴她的，出於尊重，她也沒有考慮這句話的真實性。
理所當然，主觀的，她對卡爾有了更多的關注，雖然對卡爾喜歡逃課仍是無法接受。
但確實給了他更多的自由時間——主要還是因為他的實力吧……
只是現在有些可惜。
場地學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朱麗終於是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走出校門。
“朱麗小姐，晚上好。”門衛問候到。
“晚上好。”
朱麗回過頭微笑着打了個招呼，消失在了夜幕里……
與此同時。
“啟明事務所。”
“……先生，其實我——”
“碼頭，口誤。”
“好的。”
看着朦朧的夜色，卡爾為自己的事務所煩擾着。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名呢。
想着想着。
卡爾不由想起了朱麗老師。
她很年輕，不然也不會這麼不要臉的全讓他去辦事。
她還有些照顧他，卡爾知道。
這也是他對朱麗老師撒謊的原因——其實他的父母的那次出海五年前就回來了，其實他的每次逃課都是為了委託。
每每想到這些，都會升起對朱麗老師的一絲愧疚感，但只要想起她對自己的壓榨，
這僅存的一點又會蕩然無存。
“說起來，委託好像少了很多……”
卡爾盤算着口袋裏的錢財，下定決心至此不再坐馬車。
等回到家，卡爾又掏出那張念念不忘的紙條，他一整天都沒擠出時間去查閱相關資料，現在他想碰碰運氣，在自己書中找到些信息。
卡爾鋪開一本書，用魔力控制翻頁，他已經懶得動手了。
又是一個漫長寒冷的夜晚。
本該如此。
剛翻了一頁，卡爾的注意力就不在上面了。
他聽到了腦海里傳出的聲音，“過來。”
“我不知道怎麼過來啊……”卡爾想去找那個醫生，但剛站起身他就感覺到意識正被強行抽離。
“喂！”
他強行靠着最後一點意識把自己挪到床邊，然後暈倒。
“……”
輕車熟路的，他又回到那間屋子，看到了背對着他的那個女人。
“是‘約束’。”
“什麼。”
“上次，‘約束’過來了。”
“一個生物還是……”
她沒有說，卡爾知道自己問到了不該問的。
“所以你到底叫什麼……”
害我苦苦找了一整天……
“希望之神，海拉·索尤。”
“希望之神？？”
卡爾下意識的想掏出自己的紙條，但突然想起自己在精神世界。
他只能靠着自己的記憶回憶，“我有猜到，但根本沒找到關於你的介紹啊……你確定你有和人接觸？”
“我，從沒和人接觸，除了你。”
“？”
“但‘約束’會限制你們的思維，會知道所有神明的名字——只是你們並不知道。”
可確實沒有你的信息啊……
卡爾還想說些什麼，但又想起那個異界圖鑑的作者，他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查閱了所有資料……
或許是我見識短淺了？
“我再去看看吧……”卡爾說。
女人沉默了一會，突然說，“或許……是你們對我另一個稱呼更熟悉。”
“？”
“我掌管喜悅之情，也稱喜悅之神，只是這個名字——有些久遠。”
“……”卡爾嘆了口氣，“所以，我可能因為一個錯誤的提示，幹了一整天的白活。”
“抱歉。”她說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海拉突然又開口道，“你是個認真的孩子……”
“或許，我可以給你些獎勵。”
“比如？”
“我能接受的。”
“那先留着。”卡爾笑了一下，突然覺得這一天的努力也不算白費。
她的背影，居然逐漸在卡爾眼裏順眼了起來。
白皙的肌膚，越發好看的齊臀長辮，身材高挑。
“我可以問些問題嗎？”
“算做那個獎勵？”
“有什麼區別？”
“如果是你那個獎勵的要求，我會選擇性給你更多信息。”
“不用了。”卡爾搖頭，儘管對面看不到，“告訴我些基本的吧。”
“你，為什麼要背對着我？”
“看到我的臉，你會瘋掉。”
“那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人類猜的不錯，這裏是那個世界的投影，但我們叫這裏——海。”
“為什麼？”
“這是個入口——該換個話題了。”
“你，知道西格莉嗎？”
“西……格莉大人……”她陷入沉思，然後她嘆息道，“她，依然在注視着人類。”
卡爾知道對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於是轉換了話題，“那個世界受你們管轄？”
“和你們一樣。”
“兩個世界為什麼會有聯繫？”
“互相偷取，相互相生。”
“他們偷什麼？”
“人性。”
“人性？怎麼偷？”
海拉閉口不談。
“最後一個問題了。”
“問吧。”
“所有的神，都和你一樣……通人性？”
卡爾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他看到海拉開始，卡爾一直都彷彿在和一個活生生的人交談。
會道歉，會沉默，會有……人性。
“不……”海拉沉默了一會兒，“‘約束’讓我們和人類接觸，會擁有更多人性。”
“好吧。”
卡爾沒什麼想問的了，“那我先回去了。”
海拉小手動了一下，然後卡爾感覺頸脖傳來刺痛感，那裏彷彿多了些什麼，“去吧，我留了個印記，可以隨時聯繫。”
“嗯。”
恍惚間，卡爾從床上醒來。
他調整自己的姿勢，又重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