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趣的人

而那一行四人在離開院長住所后便朝着書院大門離去，剛踏出書院大門便碰上了那名在山下阻攔他們的書生掃雪回來。剛剛掃完雪的他面頰紅彤彤的，還喘着粗氣，想來也是累了，但是學還在不停地下着，剛剛掃完的台階不一會便又積累了一層厚厚的雪。而書生又準備再掃一遍，那名穿藍色長袍的公子哥一看這哼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個傻子吧，難道不知道這麼厚的雪就算是掃了也白掃。”而那一對兄弟也是不加掩飾的大笑出聲，唯有那女子在聽見他們的聲音后微微皺眉，對那書生問到：“這麼大的雪，你就算是剛剛掃完那台階也會立刻被雪重新掩埋，那你現在所乾的事情不就是無用功，你就算是要掃雪不也應該是要等着這場大雪結束了嗎？”

而那書生在聽到后依然繼續着掃雪，只是淡淡開口道:“如果我現在不掃雪，那麼等着這雪在天梯上越積越厚，那麼不僅僅是不利於我之後對雪進行清理，而且也會影響先生們或者師兄師弟的出行，我只是將這些雪給分開進行打掃，如果我將這些雪攢在最後一起處理掉，那麼那雪的厚度就太大了，而我打掃起來也是更費功夫。這就像是你一開始得了一個小病，但是你卻吝惜錢財不去治療，等到這個病不斷地惡化成為大病時，你再想去救治那耗費的金財就更多了，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去救治呢？”

那女子在聽到書生的話后不禁陷入了思考。

而那藍袍男子在聽到書生的話后不禁哼哧一笑：哼，窮鬼，怎麼，小爺就愛拖着直到成為大病才治，怎麼辦，小爺就是有錢，治病又能花幾個錢。你們這些窮鬼就只有這些算盤打得響了。”

“住口，端木瑞。”那女子大喝一聲。說罷便離去了，只是在路過書生旁邊時開口說道：“你是個很有趣的人，我希望之後在皇城中還能見到你。”

而端木瑞在聽見女子的呵斥后立刻閉嘴了，眼見那女子離開並對那書生的態度，暗暗在心中給那書生又記上一筆賬，便追隨那女子下山而去。而那對兄弟也是緊隨其後下山去了。

而書生則還是靜靜地掃他的雪，彷彿剛才那所起的爭執與他毫不相干。

雪還一直下着，等着書生掃雪又重新掃到山腳下的時候那幾人也已經騎上馬離開了。也就在這時雪停了，不出意外，除了最後的這幾十級階梯其他的台階毫無疑問還是厚厚的積雪。而此時的天色也已經是微微有點暗沉，他不得不加快了掃雪的步伐。

等着他回到山上書院中已經是晚上了，他整整掃了一天的雪，也受了一天的雪，若不是他也早已經開智，只怕也是扛不住這風雪的。

大雪初停的夜晚月亮格外的圓亮，原本應該在各自屋中借煤油燈繼續苦讀經典的書生們也紛紛在書院庭院中藉著月光讀書。

“哲成哥，回來了。”

“哲成哥，今天掃雪辛苦了。”

......

而在院中讀書的少年們在看見少年後也是紛紛拱手打招呼，想來少年在這群書生中也是個名人了。

而少年也是一一抱拳回應，而後徑直回到自己的屋內。少年一回到房間內先去給自己燒了點熱水，給自己洗漱了一番，然後用那洗漱的熱水在那裏燙腳，這有助於少年緩解一天的疲勞，畢竟今天他登天梯已是爬了3次，並且還是一邊掃雪一邊爬，若不是他在幾個月前已經開智，成為了一名修士，這掃雪的活當真是做不了的，而他之所以會去掃雪也只是為了給書院幹活來獲得一些糧食罷了。

因為白鹿書院雖然是只招收平民，但那些平民大多也是家中有點家底的。書院不收學費，但是書院中的飯菜也是要錢的，雖然不貴，但是對於少年來說也是負擔不起的。

少年名叫哲成，複姓上官，因年齡尚小還未取字，父母不詳，只是由一位拾荒老者撫養其長大，在其10歲時那老人便去世了。而他則是來到了書院求學，據說在其來的那一天外面同樣是飄着大雪，他就穿着破舊的單薄衣裳那樣一步一叩首的一路磕上了書院，最終書院院長被其精神所打動，收他做了弟子，雖說不是院長最後一任弟子，但確確實實是院長最小的弟子。而院長也是實打實的喜歡這位弟子，在他沒有錢買飯菜時院長也曾說他資助他，但被拒絕了，他每次所吃的飯菜都是他替書院勞動所得的，也只有在晚上的時候他才有時間複習功課，好在書院是負責學生的煤油開銷的。

在燙完腳之後他沒有急得休息，而是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靠在床邊上藉著月光研讀起來，而那本書也是熟悉，正是被稱為“風流蓋雅卓”的《琅琊千古著》一書，可稱得上是一本千古奇書，但是其文字卻是晦澀難懂，因此許多書生也對其望而卻步。而上官哲成也不例外，他讀這本書已經讀了三遍，看着書上的字跡也是密密麻麻，每次都是有着新的收穫，這份毅力也着實讓人佩服。

他就這樣靠着月光來習得書籍，一直學到子時時才放下書睡覺，但是腦海中卻時時刻刻回想着女子的那句“你是個很有趣的人，我希望之後在皇城中還能見到你”。他大概也是覺得自己有點糊塗了，皇城那麼遙遠，他之後會去嗎？也許吧，畢竟他之後還想要高中狀元呢，到時候也是要好好的在京城中耍上一遭，也有可能揚名立萬呢。這也是使他想到了一位詩人的意氣風發“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而那前朝的長安也就是如今的京城，這樣想着，也是極好吧。就這樣想着想着，他也是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