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給的紅斧頭

河神給的紅斧頭

深深淺淺的綠葉在微風中發出“沙沙”聲,小河裏的水流也不輕不重的怡然自樂,奏着自然最柔和的純音。

這就讓俞靈零很放鬆。

在這種環境下,她把肚子裏的黑泥吐了個乾乾淨淨。

她先是嚎一通剛剛喜提的臉盲。

但是沒一會,俞靈零就自己開解自己成功了。

“臉盲怎麼了,又不是看不清臉,不就是人臉和人名總是對不上號嗎,小事情,我以後記人記他們身上的特點就行了!”

上網不就是這樣嗎?

誰沒個網絡好友?

誰沒和好友聊天聊出大輪船的深刻情誼?

誰沒好友頭像一換就懵噠噠跑去問你是誰的經歷?

不虛!完全不虛!

想通這之後,俞靈零開始叭叭另一件事,就是周圍的人在她醒來后,用異樣眼光看她。

“看我用什麼眼神嘛!怪的我心裏發毛!”

“我先前是天天花錢去雲香樓吃飯了,我承認我飯量很大還貪吃,把原先幫派資源用了很多,嫌棄我敗家我理解的,他們看見我一下子躲遠不和我說話,我也是能接受的!”

“可是現在我都帶着他們打贏了,現在我這邊的才是最最正統的青衣樓了,他們甚至都從那地底下挖出來錢,怎麼還搞孤立我這套呢……”

俞靈零表示不理解。

她繼續試圖開解自己。

陸小鳳站在一棵樹后,看着那道坐在河邊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的性格讓他不理解,俞靈零這樣我行我素、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囂張姑娘,居然會覺得自己是在“被別人孤立”,還為此難過?

而陸小鳳的閱歷讓他在思索一會後給出答案。

這個傻姑娘,居然完全沒有想過,青衣樓其他人不和她講話的原因,除去她過於攝人心神的容貌和任性的性格,還有一種可能:被人私底下警告打壓過。

這一刻,陸小鳳很想將霍天青拉來。

好讓霍天青看看他做的事,到底讓她遭受到怎樣的困擾。

他往前走一步,想去勸俞靈零不要為這些瑣事煩心,卻意外發出了一聲倒抽氣。

陸小鳳不小心扯到了胳膊和腿上的傷。

俞靈零聽到了陸小鳳發出的聲音,聽到的瞬間就轉過頭,看到了從樹後走出來的陸小鳳。

她臉上浮現迷茫:“你是……?”

俞靈零腦子還沒沉浸在剛剛開解中,免不得為她自己過快的身體反應不過來。

陸小鳳苦笑一聲。

他剛剛和霍天青打了一架,身上受了點小傷,最顯眼的紅斗篷被霍天青切碎了。

他感覺到那個姑娘的視線落在自己人中位置,“哦…是陸小鳳……”

俞靈零也不站起來,就坐在河邊,笑着對陸小鳳揮手,“你過來看風景不?這河水好清澈,我剛剛看到在沙子底下爬來爬起的小螃蟹,那塊大石頭旁邊還有小魚小蝦,透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算了,不過丁點大,也沒幾口。”

“陸小鳳,你為什麼也跑這裏來看風景啊,不和其他人一起去地底下挖金子銀子么?你這個傢伙,明明都窮到吃土了……”

陸小鳳往俞靈零這邊邁步:“在俞姑娘心中,陸某居然是這樣窮困潦倒一貧如洗的人?”

俞靈零震驚反問:“難道不是?”

俞靈零剛剛再次成功地開解自己,消除黑泥。

因為她想起一個事,她,身份,幫派老大!

誰要是要敢和她搞冷暴力,不和她說話,見到她就跑人,她可以先警告,再扣飯錢,這兩招都不好使,就放大招——飛機票!

此刻,她心中滿是驕傲,對着陸小鳳開始招新:“陸小鳳,你要加入我的幫派嗎?”

“管吃管住,吃的話,雲香樓那邊我回去就和他們商量當我們的食堂,住就住在樓子裏,不夠住後院還有一片空地能擴建。”

“而且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挖到的錢大家都有份……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承認自己是個窮光蛋,是件非常勇敢的事,不丟臉!”

陸小鳳假裝在思考:“那像俞姑娘這麼講,不管窮鬼陸小鳳今天在青衣樓挖到了什麼,都會有一份錢財得?”

“對!”

“事少錢多管分房!這麼好的福利,你一定會答應我的,對不對?”

陸小鳳:“江湖上有意思的事很多,我陸小鳳向來自由慣了,不愛受拘束……”

俞靈零眼神晶亮地看着陸小鳳:“沒關係,我的青衣樓是養老幫派,大家就是每天吃吃喝喝,聽聽音樂,看看歌舞,像今天這樣子的幫戰很少的!”

“……你只要不要像他們一樣不理我,看見我就跑,就很好。”

就這樣,陸小鳳拒絕的話語一時間吐不出來,吞不下去。

再一想到他是怎麼樣連累了面前的這個姑娘,他應答的話就快要忍不住脫口而出了。

俞靈零滿心歡喜站起來,就要拉着陸小鳳去找[甲三七]進行登記。

山川桃色,樹葉歡歌,溪流奏樂……有了雜音。

俞靈零一直對着吐黑泥的河,冷不丁對着她吐出來一個人。

陸小鳳趁機去河裏撈人,躲過了俞靈零的登記,剩下她一個人拽着邊上的花枝打發時間。

她揪着葉子:“河神冒出頭來,問,請問你掉下的是這個金斧頭呢,還是這個銀斧頭?總不可能是那個最破爛的鐵斧頭吧?”

陸小鳳將河裏那人的頭臉撥正,皺眉,“俞姑娘,你過來看,這個人似乎是中原一點紅。”

俞靈零:啥?誰?

金斧頭、銀斧頭、鐵斧頭統統都沒有,有的是搶單的紅斧頭。

俞靈零現在是個臉盲,而中原一點紅對她來說,更是個一直在聽聞從來沒見過的壞傢伙。

她立馬就丟了手上的花枝,去看稀奇。

陸小鳳剛喊出口,就意識到她認不出人來,於是,陸小鳳檢查了一下中原一點紅的情況,發現他沒死只是受傷昏迷后,將他帶到了破廟大門口。

那些青衣樓的殺手們三分之一在上面,三分之二在底下檢搜錢財。

中原一點紅出現,瞬間吸引了地面上那三分之一殺手的視線,他們很快將事情攬過去了。

臉和人對不上不影響俞靈零湊熱鬧,周圍的殺手對中原一點紅出現在這還受傷原因種種猜測,在她豎起耳朵聽着時,陸小鳳趁機溜走了。

陸小鳳在溜走前,和霍天青說了一番話,將他聽到俞靈零獨自對河面說的話告知了霍天青。

他並沒有說其他的了,因為繼續說下去,他沒有身份……

也沒有資格。

霍天青走向那破敗山廟前的人群,拔開身邊的黑影,檢查那把不起眼的長劍后,虔誠又柔順地和那個在旁邊彎腰等待着的姑娘說話。

“這把劍刺出后的傷口我見過,是中原一點紅。”

他問:“要殺了嗎?”

俞靈零盯着霍天青好一會,才敢從紅色劍穗確認他是[甲三七],她想起來,他的小鐵牌好像在打架的時候壞掉了。

她搖搖頭,“就是他搶了我們好多單子?不太想殺,能挖過來變成我們的人就好了……”

俞靈零下決定:“我們救他吧。”

因為衣服損壞,她現在穿着的衣服華麗凌亂而戰損,站在破廟前,慈眉善目,笑得像個剛從土塑神像里脫身而出的女菩薩。

“把他帶回去,請杭州城診金最貴的大夫,用最貴最好的葯給他療傷。”

“等他醒了,不在登記表上寫名字,就把救死扶傷的費用提高一百倍讓他還錢!”

聽完俞靈零一席話,周圍圍着的殺手紛紛拍手稱妙。

“此計甚妙!”

“樓主真是機智過人!”

“沒錯!中原一點紅和我們有仇在先,我們不僅不趁機下殺手,還不計前嫌救了他,依照他接單就一定會成單的經驗來看,他這人有點誠信在身,這診金,他是一定不會賴賬的。”

“再有,他淪落到這樣地步,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等他一醒,我們再點上一桌子好酒好肉,說不定他一看,當場就同意成為咱們青衣樓的人了。”

俞靈零點頭,深覺有理,可她下一刻又緊皺眉頭。

“可是賬房說錢都花完了,請大夫買葯的錢還夠嗎?沒錢了怎麼辦?”

一群人將視線轉向破廟中那個黑不隆冬的大洞。

“樓主…要不兄弟們也下去,加快一下搜查的速度?”

俞靈零回想一下賬房說的沒錢和雲香樓的菜價,點頭同意,也接過一個火把。

反正新衣服已經在幫戰中掉光了耐久度,就不用那麼矯情,臟都髒了,繼續霍霍吧。

俞靈零跟着跟着領路的霍天青,穿過一條同樣黑漆漆的地道,深入地底。

地底被人為做成地宮,上方穹頂高而幽暗,而俞靈零的視線平行處,那三分之二的殺手像是勤懇的工蟻,忙忙碌碌。

他們在忙什麼?

他們忙着搬這地宮中的金子到最中心,這樣好將數目數清楚。

“這裏的金子都是我的啦!我暴富啦!”

俞靈零叉着腰,在地宮入口處,笑的好大聲!

下地底之前的問題徹底解決,甚至因為裏面的金子銀子珠寶太多,一下子弄不出去,俞靈零隻能將人分成兩個小組,做幾趟來搬。

當然,她也沒忘將還在昏迷的中原一點紅帶走。

杭州城的守城官木然站在城牆上,他想,他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天。

底下一群官差緊張地拔出刀劍,進城的人被分成兩波。

一波是來來往往的正常人。

另一群不正常的人,拉着幾匹馬,只有簡陋的只有幾塊木板的幾輛馬車上,有幾個木箱,還有很多竹筐竹籃布袋。

竹筐竹籃大咧咧露天,裏面的東西,在夕陽的照耀下金光閃閃。

第一趟運金子進城,木箱多,只有部分人看到,這部分人大為震撼。

而現在已經是俞靈零運的第二趟,她弄不出來那麼多箱子裝錢,有什麼用什麼,而被金子們驚到的人們一傳十十傳百,又真的看到了金山銀山,差點堵住城門。

周圍來往的人一個個的,眼神全部往那露出金光的方向看。

守城官眼神空洞:“……他們到底還有多少金子要運,能不能趕緊走,再不走,本官也想搶了。”

守城官邊上的官差心動:“那大人,小的要叫哪幾個兄弟去?”

守城官回過神來,凶神惡煞踢了邊上官差一腳。

一個農夫抱緊鋤頭:“俺的乖乖,那真是金子?都是金子?俺一輩子也見不着那麼多錢啊……”

金帛動人心,俞靈零帶的實在太多了。在第三趟運金子的過程中,即便是周圍都是人高馬大還帶兵器的殺手,她終於還是,被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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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江湖遍地是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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