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夢斷天香

【019】夢斷天香

卻說這日晚上,康熙遣散了宮人,只留下李德全一人侍候,傳了八阿哥胤祀過來問話。

胤祀工工整整的跪在地上磕頭請安畢,便泫然而泣,說著:“皇阿瑪好狠心,兒子幾次來請安,都不賜見,不想今日才見到皇阿瑪聖顏,卻是這樣憔悴了。”

“哼!”康熙從鼻孔里冷笑了一聲,“看到朕的身體快不行了,你該得意才是啊。”

胤祀忙趴在地上說:“皇阿瑪明察,兒子時刻挂念這皇阿瑪龍體。”

“挂念這朕早早的死了,你好正大光明吧?”

胤祀不敢在說話,唯有伏地發抖。

“賈家的長房長孫媳婦,名字叫可卿的,你可認識?”

胤祀的身子猛然一顫,嘴裏說著:“並不知道,皇阿瑪要問,該問四哥,畢竟四哥的一個侍妾是賈家的女兒。”

“你少胡扯!”康熙怒道:“你把胤礽的小女兒偷偷的從裏面弄出來,不就是想要誣陷老四嗎?你知道當時老四跟太子親厚,看守的人也是老四家的奴才,此事到關鍵時候定能誣陷於他,只可惜老四沒上你的當;你又用盡心機,讓她做了賈家的媳婦,只因賈家的大姑娘是老四府中的格格?”

胤祀剛要分辨,不料康熙啪的摔出一物,正是當年慈善堂收養秦可卿的契約,“上面的報送人是你家的一個包衣奴才吧?”

胤祀看時,頓時臉色蒼白。見自己認為做得極嚴密的事情,卻被康熙查的明明白白。想賴也賴不掉了。只是他知道康熙平日極看重他們兄弟之間的手足之情,於是強裝着鎮靜的說道:“皇阿瑪明鑒,真是當時見二哥在裏面鬱鬱寡歡,精神失常,他的一個妾剛生下孩子又去了,怕孩子也跟着去,一時心裏不忍才偷偷的抱出來的,只想着給她送到一個百姓人家,過平凡的日子,實在不知道她卻嫁給了賈家。”

“哼!你不知道她嫁給了賈家?那你的福晉怎麼還去保了媒呢?賈家幾代公侯,如不是你福晉硬做保山,豈肯收一個毫無來歷的人做長房長孫媳婦?”

“內人的事情,兒子並不知情,況且這等男婚女嫁的事情,兒子更是不多過問。”

“噢?那你怎麼會在老四家門外的酒館裏給老九打保票,說一定要幫他把林丫頭弄到手?還敢去賈家尋事?!”

胤祀目瞪口呆,實在是沒想到康熙對自己的一言一行知道這樣詳細,想來自己平日裏暗中籠絡大臣,私自賣放官職,勾結外邊番邦的事情康熙也全是知道的,想到這些,他立刻精神崩潰,全身癱軟,趴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了。

一道聖旨,康熙跟圈禁太子一樣,圈禁了廉親王爺胤祀。一時里滿朝文武凡有跟八爺黨走的近的全都戰戰兢兢,風聲鶴唳。惶惶不可終日。

雖然查清楚了秦可卿的身份,但是畢竟關係到皇家的顏面,康熙只以結黨篡政的罪名圈禁了胤祀,並沒有牽連其他人。

黛玉自在房裏看書解悶,林如海的書信寄來,卻為身染重疾,寫書特來接林黛玉回去.賈母聽了,未免又加憂悶,只得忙忙的打點黛玉起身.定要賈璉送他去,仍叫帶回來.一應土儀盤纏,不消煩說,自然要妥貼.作速擇了日期,賈璉與林黛玉辭別了賈母等,帶領僕從,登舟往揚州去了.

只是可卿因那日裏聽到了焦大罵她跟公公扒灰,又怕婆婆知道了,積鬱成疾,少不得病倒了。

賈珍只忙着請醫用藥,銀子花的像流水似的,無奈可卿病在心裏,那些葯喝下去竟不見效驗。

尤氏冷眼看着,只能裝糊塗罷了,她一個續弦來的,娘家雖也是個京官,怎奈無權無勢,北京城裏隨便仍塊石頭都能砸着的紅頂子,誰會在意呢,況且嫁過來的時候,嫁妝並不豐厚,全賴寧國府舊日的架子撐着,比不得鳳丫頭,帶着金銀珠寶古董玉器,金奴銀俾來的;又是王夫人的內侄女,姑侄兩個把持着榮府里一應大小的事情,只把老太太蒙在鼓裏。

康熙聽說秦可卿病了,便想了個法,叫侍衛頭兒馮紫英給賈珍介紹了個好太醫,去給秦可卿看病,李德全卻辦了個隨從跟了進去。

太醫診完脈自出去給開藥方子,賈蓉等人便在外間陪着太醫吃茶。李德全便抽了個空到了內間,見了秦可卿。扔下了一封信,便悄悄的出來了。

可卿一覺醒來,見枕邊有一封書信,拆開看時,卻是洋洋洒洒進千字,詳細寫明了自己的身份來歷,並給她分析了當前的局勢,告訴她只有自己了斷,才是最好的結局。可卿本是一個花月為腸雪做肌膚的風流人,平日裏在寧國府只知道錦衣玉食,人間歡樂,哪裏受得了平地驚雷這樣的打擊,不禁淚水漣漣,泣不成聲,只盼着快快天黑,等公公來了再作計較。

卻說賈珍見這次來的太醫說的很對病理,便厚厚的謝了,自安排丫頭瑞珠去煎藥,又叫寶珠在門口候着,別叫人進來,自己方轉身進入可卿房內。這等不顧臉面,放肆的行為也不怪家人背後閑話。而賈蓉對父親跟妻子的事情也是默許了的,一是怕父親的淫威,二十自己也着實惦記了青樓里的那些狂蜂浪蝶,樂得出去逍遙。所以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顧廝混罷了。

賈珍進得房來,見可卿哭得淚人兒一般,便百般安慰,盡情的溫存,可卿方拿出那封書信,給賈珍看,賈珍看畢也是五雷轟頂,私藏欽犯,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此時憑她可卿是什麼樣的花容月貌也顧不得了,可憐可卿一心只想着賈珍疼愛自己,卻不知道大難臨頭卻是各保其身的。賈珍又笑着安慰了幾句,便把書信扔到火盆里燒了。

竟自出來,往書房裏坐了,自己悶悶的想辦法。

半日,方拿定主意,拿了一瓶鶴頂紅悄悄的放在懷裏,又往可卿的屋子裏去了。

可卿仍在心煩,見賈珍出去良久方回,便嗔怪道:“你這個狠心的人,把我撂倒一邊兒不管。”

“心肝兒,我去廚房看看晚上有什麼可吃的。”說著便摟了可卿拉下了帳子。

瑞珠正端了葯進來,在暖閣外剛想叫奶奶吃藥,卻聽見床上嬌喘細細,正是可卿的聲音,於是趕忙回身,不料卻把葯碗跌碎,一聲脆響,驚動了帳底鴛鴦,賈珍批了衣服不出聲,悄悄的走出來正見瑞珠小跑的房門口,於是叫了聲:“站住。”

瑞珠趕忙跪下。

賈珍走到跟前看了看說了聲:“原來是你,下去吧。”

瑞珠便戰戰兢兢的走了。

可卿在帳里嬌聲問道:“是誰?”

“瑞珠丫頭。”賈珍滿不在乎的說。似乎料定瑞珠是不敢亂說的,就是說了,這府里惟我獨尊,誰又能怎麼樣了。再說,可卿已經走到了盡頭,不會活到明天了,正好栽贓到她身上。主意一定,便穿好衣服往茶房走去。

茶房裏,瑞珠因弄灑了可卿的葯,便又重新煎了,在爐子跟前坐着發獃。

“今天的事情你儘管往外說,看看能有什麼好處。”賈珍淡淡的說。

瑞珠便趕忙跪了說:“老爺慈悲,瑞珠死也不敢說一個字,只求老爺超生。”

賈珍哼了一聲,自從懷裏拿出鶴頂紅往葯吊子裏灑了一點,便出去了,沒看趴在地上的瑞珠一眼。

四更時分,榮國府里的二門上傳事雲板連叩四下,將鳳姐驚醒.人回:“東府蓉大奶奶沒了。”鳳姐聞聽,嚇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王夫人處來.

一時間合家皆知,無不納罕,都有些疑心.那長一輩的想他素日孝順,平一輩的想他素日和睦親密,下一輩的想他素日慈愛,以及家中僕從老小想他素日憐貧惜賤,慈老愛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

不料賈珍想栽贓的可卿的貼身丫鬟瑞珠卻不翼而飛,找遍了賈府,也找不見個人影,只得對外說這丫頭性烈,見可卿去了,一心想服侍她而去,便一頭碰死了,因憐她一片忠心,也裝裹了,以小姐之名葬在可卿陵側,如今只停在可卿靈後面,只等到時候一起下葬。又因想着可卿素日的柔情,便哭的淚人一般,和賈代儒等說道:“合家大小,遠近親友,誰不知我這媳婦比兒子還強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見這長房內絕滅無人了。”說著又哭起來.

眾人忙勸:“人已辭世,哭也無益,且商議如何料理要緊。”賈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過盡我所有罷了!”

一面吩咐去請欽天監陰陽司來擇日,擇准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後開喪送訃聞。賈珍因見父親不管,亦發恣意奢華。把寧國府折騰了個底朝天,暫且不說,只說可卿死的當晚,康熙派去的暗衛在關鍵時候打暈了瑞珠,把她帶到康熙面前。

說小蓉大奶奶喝了葯,七竅流血而死,並不像是病死,而是被下了毒,康熙本欲使可卿自盡,沒想到卻被賈珍毒殺,心裏這筆賬又記上了一筆,只叫人把瑞珠遠遠的打發到一個皇莊上做個普通的百姓,從此不在京城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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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完畢,大家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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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黛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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