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禍從口出

【012】禍從口出

黛玉跟着弘曆到了長春仙館,只見康熙斜躺在春凳上,正在院裏納涼,一邊的小桌子上擺了一盤葡萄,一盤水蜜桃另有一壺香茶。黛玉上前請安,愈跪行大禮,被康熙攔住了:“丫頭,你看在我老頭子行動不便,不能扶你的份上,還是別跪了吧,只當可憐可憐我。”

邊上的十三爺胤祥卻笑了:“皇阿瑪,您怎麼就從不這樣要兒子也體貼體貼您呢。”

黛玉見一邊一身青衣的人卻是十三爺,忙上前行禮請安,說:“十三叔一向可好?”

胤祥忙扶住黛玉說:“好丫頭,又長高了些,怎麼就是不能胖一點呢?可憐見兒的,還惦記十三叔的身體。”

“十三叔相救之情,黛玉銘記在心的,不知十三叔的腿疼好些了嗎?”

“現在是夏天,不妨的。”

“仍要注意的,陰雨天也是要反覆的。”

“是啊,只是陰雨天,便難受的緊,不過你寫的那些食譜,十三叔可是一直堅持着吃呢。”

一邊的康熙早就不耐煩了:“我說十三,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老頭子過不去啊,我巴巴的打發人把林丫頭接了來,倒是便宜了你了,你的事情也說完了,怎麼還不走?”

“兒子不孝,皇阿瑪恕罪。”胤祥嬉笑着說,“兒子不走,是想再聽聽林丫頭的琴聲呢,自從江上一別再也沒聽到了。”

“怎麼你比朕更早聽到林丫頭彈琴嗎?”康熙有些小孩子脾氣。

“老爺子,您還一味兒的跟十三叔較勁,倒是聽不聽黛兒彈琴呢?”黛玉忙在康熙身邊半蹲了,在康熙身邊柔聲說道。

胤禛和弘曆父子看着康熙一副老小孩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

早就有李德全帶着公公們架來了古琴,黛玉親手焚上一支素馨香,洗了手,整了整衣衫,坐在琴前凝神片刻,抬手撫來,卻是那曲《平沙落雁》。流暢的琴聲如潑灑的水墨畫般寧靜逸動,淡遠而蒼勁地勾勒出大自然寥廓壯麗的秋江景色,似乎有清淺的沙流,萬里雲程,天際群雁飛鳴起落的聲情。

康熙祖孫四人全都肅然,原來伺候的公公和宮女們也都鴉雀無聲。

卻說寶釵幾人,因下棋下的也累了,探春也小睡已醒,見紫鵑送了一大盤的點心來,便各自撿喜歡的吃一兩塊,寶釵因問紫鵑道:“林妹妹做什麼呢?難道還沒睡醒?”

“四阿哥請了姑娘往前邊去了。”紫鵑恭敬的說。

寶釵便微笑着說:“倒是林丫頭造化大。”

探春因不喜歡寶釵這樣的說話,便說道:“林姐姐自是造化大的,豈是我們這樣的人妄言的?”

寶釵也不生氣,淡淡的笑着問紫鵑:“幾歲了?家是哪裏的?”

紫鵑一一答了。

迎春道:“本來跟着老太太算是有造化的,不料更跟了林妹妹,你也算是有個好退路了。”

“原來是老太太的丫頭,怪道如此知書達理。”寶釵贊着摘下自己腕上的一隻青玉鐲子,拉過紫鵑的手,給她套上,“這個給你吧,你皮膚也白,倒是配這隻鐲子。”

紫鵑忙謝道:“多謝姑娘賞賜,只是無功不受祿,紫鵑愧不敢收。”說著自摘下來,又遞迴寶釵的手裏。

“寶姐姐不必費心,想來紫鵑丫頭在林姐姐身邊也不缺這些。”惜春從裏間里出來,也自拿了塊清淡的點心吃着。

“不想你們卻如此客氣,這有什麼,一隻鐲子罷了。”寶釵訕笑着,把鐲子遞到鶯兒的手裏,定是覺得紫鵑都不要的東西,自己也不好再戴了。

卻說此時寶釵的哥哥薛蟠正在牡丹春園裏跟幾個相好的公子哥兒喝花酒,當然,在座的也少不了榮府里的二公子賈寶玉。

眾人正在議論誰家藏的春宮好,薛蟠卻說:“要說好畫兒,前兒我瞧見一幅,真真是極好的。上面還有許多的字,也沒細看,只看落的款,是`庚黃;畫的.真真的好的了不得!”

寶玉聽說,心下猜疑道:“古今字畫也都見過些,那裏有個庚黃,想了半天,不覺笑將起來,命人取過筆來,在手心裏寫了兩個字,又問薛蟠道:“你看真了是‘庚黃’”

薛蟠道:“怎麼看不真!”

寶玉將手一撒,與他看道:“別是這兩字罷?其實與‘庚黃’相去不遠。”

眾人都看時,原來是‘唐寅’兩個字,都笑道:想必是這兩字,大爺一時眼花了也未可知”。

薛蟠只覺沒意思,笑道:“誰知他‘糖銀’‘果銀’的。”

眾人大笑,便又說起那家的小姐長的好,薛蟠卻說:“要說美人,再不會有人比得我家妹子去。”

寶玉因也喜愛寶釵艷麗,便在一邊附和道:“那是,寶姐姐自然是楊妃轉世,無人能比的。”

薛蟠卻又說:“不過要比風流淡雅,卻有一人最好。”

眾人忙問是誰,薛蟠故意賣關子不說,寶玉自是知道那日因薛蟠來找自己,在黛玉的院子前過,正好瞥見黛玉在院子裏站着,當時薛蟠就看傻了,是自己拉他走開的,只是林妹妹向來厭煩別人說她,此時自不敢胡言亂語。卻有古董行的冷子興因跟薛家多有生意往來,他女人也是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女兒,所以對賈府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於是說道:“我猜到了你說的這個人,再不錯的,如果錯了,我只認罰三大海。”

眾人忙催他快說,冷子興卻多着薛蟠說:“如果我說對了,你也要喝三大海。”

薛蟠本來就缺個心眼,此時喝了酒,更加沒有顧忌,便答應了。

冷子興方說:“這個人正是賈府姑太太的女兒,姓林,名黛玉。是也不是?”

眾人嘩然,薛蟠只得承認,早有妓女雲兒滿滿的倒了三大海酒來灌薛蟠。卻不料眾人的言語一字不漏的落到了牡丹春園的老闆林嘯雪的耳朵里。

第二章里說到過,林如海跟林家六個家人相聚,單單沒說林嘯雪,其實,當時林嘯雪只是胤禛派去保護林如海的一個侍衛頭,因是女的,改了男裝,所以向來不在人前說話,眾人只當她是個啞巴,只有林如海一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近日林如海事情辦的差不多了,便微服化妝了來京城落腳,只是不去賈府見女兒,因為了方便,便叫林嘯雪恢復了女裝,開了這家妓院牡丹春園。裏面的女孩子清一色的是林嘯塵花舫上教習出來的女孩子,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這倒也吊足了京城這幫闊少爺的胃口,一味的往裏砸銀子,倒是叫如海猛猛的賺了一筆。

卻說林嘯雪聽了薛蟠幾人的話,怒氣直往上頂,待要出去教訓幾個人,偏又怕暴露了,便給身邊的人丟了個眼色。叫他們盯着,自往後院見林如海去了。

薛蟠眾人吃飽喝足,賞了雲兒幾人銀子,便搖搖擺擺的出去了,出門不遠,卻見一個英俊的小廝正在那裏張望,便上前去,準備沾點便宜,那小廝倒也和睦,只說這裏人雜,不方便行事,便把薛蟠騙到一個角落裏,好一頓猛打,直打得薛蟠哭爹喊娘,又把身上所有的銀票拿出來方罷了。

薛蟠被饒,跌跌撞撞的自往家裏去不提,卻見這小廝把銀票分散給街上一幫窮苦要飯的人,淡淡一笑,走進了巷子深處。

這邊寶玉也醉醺醺的回來了,跟賈母請了安,因賈母見他喝了酒,就叫回來休息,晚飯時再來,寶玉便往自己的屋子裏來,襲人早就倚在門口等着呢,因見寶玉醉了,便扶了他到床上,給他收拾好了要走時,被寶玉一把拉了,滾到床里去,因襲人早就跟寶玉有過**之事,此時更不掙扎,只一味的曲迎奉承,直到寶玉沉沉睡去,給寶玉收拾好了,蓋上薄被,方自起來下去洗浴。

晴雯是個眼尖嘴利的,早在外邊聽見動靜,知道二人又干那見不得人的事情,因是女孩子家,羞於出口,便暗暗的啐了一口,自往別處去找姐妹們說笑。

暢春園裏的長春仙館,黛玉卻剛好彈完一曲,天色也暗下來了,康熙叫人傳膳,叫胤禛胤祥和弘曆黛玉一起入座,像一家人一樣圍坐在一起,看着李德全一樣樣的把菜端上來,黛玉自叫黃鸝拿來自己帶來的竹葉青茶,又取來去年收的竹葉上的雪水,煮了茶,以備飯後用。

尚未開飯,便有一人進來,給康熙行了個禮,也不說話,胤禛自帶了那人出門去,片刻即回來了,大家便開飯,只是誰都沒有忽視胤禛臉上隱隱的怒氣。

待得晚飯畢,康熙因早就看見胤禛的臉色不善,叫黛玉回去休息了,方問胤禛是什麼事情,胤禛便忍着氣,把暗哨回的薛蟠眾人在牡丹春園的一番話如實的給康熙說了,老康熙也不由得一怒,一隻青花瓷的蓋碗便啪的一聲被摔的粉碎。

眾人都不敢說話,李德全上來悄聲的收拾了碎瓷,自出去了。

康熙跟胤禛胤祥自在裏間計較事情,外人並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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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黛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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