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蠱蟲進化的方向
洞府。
一盞盞燈火從兩側壁面上“撲撲”燃起，黑暗一層層散開來。
這方空間裏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一雙腳停在一塊爛泥前，身體緩緩下蹲。
一隻手伸下來，露出指骨分明的關節，將爛泥撿起。
視線慢慢上移，露出一張少年人的面容。
“金屋藏嬌呀？”
蘇子墟將依附在爛泥上的精神力收回，手中的長刀繞着手腕轉了一圈。
自我感覺手感還可以，下刀會很流暢。
蘇子墟把爛泥放在角落陰影處，說不得日後，這裏還能長出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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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泥壁后，蘇子墟便來到了這方空間，這裏同外面有點差別的是，地面和牆壁，用的都是實心的磚塊石。
看牆壁上火把的佈置，這裏常有人來換火源，連火把都是新的，上面用的油，燒起來的味道，也不顯得苦麻。
火把上火苗紋絲不動，這裏應該是一個密閉的空間，空氣不流動，但也沒有想像的那麼陳舊難聞。
蘇子墟沒有刻意壓住自己的腳步，沿着這條被火把照亮的路，一路往前。
經過一段時間，他在前面碰到一扇鐵門，看上去很厚重，上面上着幾重鎖，像是這門後面關着什麼怪物。
蘇子墟單手握着長刀，手部毛孔有熱氣湧出，牙刀刀身變得通透通紅，像是燒融的鐵塊一樣。
隨着蘇子墟往前一橫，一道紅色的線條紋在這道鐵門上，三重鎖接觸的邊緣，立刻化成鐵水，慢慢脫落，砸在地面。
蘇子墟伸出一隻手，硬生生把這扇鐵門掰開。
隨着它重重倒在地上，地面板磚出現破碎支離感，蘇子墟也得已窺探這門後面的事物。
這是一個很大面積的空間，透着一種久無人居的即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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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散落着一些圖紙，多是已經毀壞，拼湊不起來，牆壁和地面有一些奇怪的抓痕，不像是武器造成。
蘇子墟回頭看着倒地的鐵門，發現那上面也有不少抓痕，或深或淺。
蘇子墟在上面感受到一股很濃的陰氣，眼睛微微眯起。
“屍氣？”
蘇子墟提着長刀走了進去，這方空間荒蕪得很，像是荒廢了很久一般。
蘇子墟一眼無法將這裏全貌囊括，這裏有很多柱子牆壁，將人的視線阻隔。
地面有一些殘破的圖紙，牆壁上也掛着一些。
蘇子墟走近一處，牆壁上的圖紙雖然也是殘破不堪，但比地面上的圖紙要來得完整不少。
牆壁上面殘破的圖紙，畫著一個赤裸的人，背着身，張開雙手雙腳，身上有一個個紅點，似乎代表人體上的穴位。
在腦後，開了一個口子，能看到裏面的大腦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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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是一堆歪歪扭扭的文字，像是蟲子爬動，這有點類似是古文字。
蘇子墟上次在大蠱山老人展示手中令牌時，見過這種紋路，不過在沒有詳細對比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肯定。
那條白蛇引他到這裏是為何，沒法交流，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蘇子墟沿着牆壁上還算完整的圖紙一路查看，因為看不懂文字，他能從圖紙上提取的信息有限。
不知不覺，他走過了相當長的一段路，發現他前面出現了一個鐵籠子。
正正方方，只是鐵門彎曲，像是被某種怪力硬生生掰開。
籠子裏面有很多骨頭散落，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具被啃了一半的屍體，面目弄得破碎，體內不少器官被暴力扯了出來，暴露在外面。
他裸露的血肉上，能隱約看到有白色蟲子在上面鑽動，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臭味。
蘇子墟隔着鐵籠打量着裏面只剩一半血肉的屍體，上面出現了明顯的屍斑。
而且範圍很廣，顏色很深，這個人死去的時間，至少超過兩天，但他身上出現了白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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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死後一年左右，隨着皮膚、肌肉等軟組織被完全分解殆盡。
遺體最終才會露出了白森森的骨架，但眼前這籠子裏面的屍體，卻這麼早出現了這種現象。
蘇子墟回想起在門前所見，那種爪痕上帶着的屍氣，如果是屍氣侵蝕，倒也不是不可能。
蘇子墟正打算進到這個鐵籠子裏面，檢查一下那具屍體的詳細，突然察覺眼前落下來一些粉末。
那是牆體粉末，蘇子墟感覺有某種液體滴落在自己衣袍上，他將長刀緩緩橫過來，刀身面上映着上面事物。
那是一個穿着古老袍飾，臉上戴着銅錢面紗的老人，他雙手雙腳爬在牆壁上，像是一隻蜘蛛固定着。
銅錢面紗上露出一對紅色的眼睛，盯着底下這個少年人，只剩下慾望。
“屍僵？”
蘇子墟臉上神色沒有變化，手中長刀不知何時變得通透通紅，彷彿要熔化一般。
“原來是煉屍的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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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屍僵還沒有吃人的準備，蘇子墟已經瞬身離開原地。
下一秒，那頭屍僵直接貫穿這方空間的粗大石柱，砸在地面滾動幾圈。
“嘶。”
它口中發出深沉低吼，搖晃的腐爛的頭顱，銅錢之間碰撞發出輕鈴的聲響。
只是它根本無法捕捉到蘇子墟的氣息和動作，只感覺一陣熱風襲來，它背後出現了人的影子。
火焰在空中緩緩消散，它的頭顱從脖子上移開，掉落在地面，“噠噠”響動，滾動着，在蘇子墟腳下停了下來。
這時候，那具無頭屍僵才一點點化作灰燼，崩塌消散。
其實用雷法對付這種屍僵是最妙手，不過蘇子墟懶得切換體內大道。
這頭屍僵實力其實還可以，雖然還沒有煉製完成，差了一點嬰孩生血，沒有完全轉化成僵。
但就體表防禦和恢復能力來講，外面白蛇怕是都很難殺死它，一個不慎，甚至還會被咬傷，被屍毒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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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墟抬手一刀，插入這個屍僵大腦，在上面開了一道口子。
他所見的第一副圖紙，便是打開屍體的後腦。
他用刀子在裏面挑弄了一陣，把腦組織攪和得一團糟，最後，他用刀尖挑出來一條足足手指長短的乳白蟲子，從這個屍僵的大腦中。
它頭部長着如同章魚的觸手，鮮紅欲滴，向著四處伸長，似乎想要尋找新的寄生體。
這種蟲子蘇子墟見過，在那片黑土地上，到處都是這種蠱蟲，不過從屍僵腦子裏取出來的這條，比剛才他見過的那些蠱蟲都要大隻，身形至少差一倍。
而且通過仔細觀察，在它頭部伸長的觸手頂部，有一個個像是吸盤一樣的東西，密密麻麻長在上面，這與外面的蠱蟲有所差別。
蘇子墟把這隻拿出來的蠱蟲放到籠子裏面那具半骨化的屍體身上，想透過屍體露出來的頭白骨，看看它寄生大腦是做什麼。
只見它緩慢蠕動着，爬到宿主臉上，那手指厚度的身軀，從宿主眼睛處緩緩鑽了進去。
在蘇子墟詫異的目光中，這具死去很久的屍體突然動了一下，隨後猛然坐起身，只剩半邊的臉，緩緩轉過來，對着籠子外的少年。
先前蘇子墟在黑土地上看到那種規模的蠱蟲，還在思考，這種數量的蠱蟲用處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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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來，這種玩意怕是和寄生蟲一樣，寄宿在生物的大腦里，只是它比一般寄生蟲還要可怕。
它能通過觸手裏面微小的“吸盤”，控制腦內神經，控制生物思維，將一個正常的生物，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只剩慾望的屍僵。
這哪是煉屍，分明是煉蠱。
那些圖紙不是煉屍僵的過程，而是在實驗這種乳白蠱蟲進化的實驗模擬，用來達到實驗者想要的進化方向。
只是，他們要屍僵幹嘛？
那種規模的寄生蠱蟲，這是要打造一支“不死”的軍隊？
蘇子墟一隻手揪着下巴新長出來的鬍子，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