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7 章

第39章 第 37 章

暴雪初歇,融化的雪順着屋檐滴落下來,在透明的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水痕,淡淡霧氣氤氳開來。

窗外的雪不知究竟下了多久,等賀晟抱她洗完澡回來,虞清晚已經累到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隱約感覺到被男人輕放在卧室里的沙發上。

以為他還要怎樣,嚇得她連忙繃緊了身體。

看見她下意識的反應,一聲熟悉的輕笑聲從頭頂傳來,讓她忍不住又紅了臉。

“我換床單。”

她這才微微放鬆下來,下一刻就又聽見他說:“不然沒法睡。”

“.......”

變態。

虞清晚已經記不清這是今晚罵他的第幾次。

她本來就沒有罵人的習慣,今天算是把額度都透支給他了。

這時,她側過眸,就看見被放在床頭柜上的那枚金色鈴鐺。

只要看見,她的腦海里就忍不住浮現出剛剛的場景。

還有耳邊男人附下來說的那句,求我。

他壞透了。

等賀晟換好床單回來,虞清晚咬緊唇,羞憤難當地出聲:“你快把那個收起來....”

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他挑了下眉,故意低聲問:“收起來下次用?”

她立刻錯愕地睜大眼:“不許再用!!”

他又輕笑一聲。

“剛才疼嗎?”

“應該不會疼。”

賀晟自言自語道,掌心又有梭巡下去的趨勢。

“我看看?”

虞清晚咬緊唇,抓住他的大掌,小聲答:“不疼...”

見她緊張不已的樣子,賀晟忍不住輕勾起唇角,聲線里還帶着事後的饜足。

“生氣了?”

虞清晚不搭理他。

第一次,他玩得確實有點過。

但也不會讓她疼着,分寸還是有的,就是有些磨人。

怕她身體受不住,賀晟也沒太過分,總歸還有下次,不急在一時。

他低頭親吻着她背後纖細漂亮的蝴蝶骨,低聲哄着:“我錯了,老婆。”

虞清晚覺得他這句道歉毫無悔改之心,於是依然背對着他閉着眼。

她剛剛說不要的時候,也沒見他聽。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虞清晚確實累極了,哪怕心裏腹誹着,任由他在身後作祟,依然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着睡着,她又不自覺地調轉了方向,枕回到男人的臂彎上,埋進他的懷中。

隱隱約約間,額頭彷彿被人落下一個輕吻。

-

等次日再睜開眼時,她還躺在床上,賀晟已經穿戴整齊。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音調里還沾着剛睡醒時的綿軟。

“你要去哪?”

虞清晚以為他是要去公司,緊接着就見賀晟抬腳走過來,一邊慢條斯理地繫着袖口。

他微微俯下身,和她平視着,漆黑的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要出差,我盡量31號之前回來,嗯?”

聞言,她立刻清醒了,眼睫微顫了下,心裏頓時有些說不上來的憋悶。

沒剩幾天就跨年了,虞清晚還以為他不會再出差了。

她抿緊唇,只好說:“那我送你下樓...”

“不用,你躺着休息。”

察覺到她情緒低落下來,賀晟扣住她的下巴,安撫的深吻隨之落下來,封存了她的呼吸,竊取了為數不多的氧氣。

男人身上的氣息籠罩過來,濡濕的舌尖勾着她的,吻到她的舌根都隱隱覺得發麻。

直到虞清晚腰肢發軟,輕顫着靠在他懷裏,他才終於離開她的唇。

指腹輕輕摩挲過她沾着水光的唇瓣,帶走那丁點曖昧的水漬,低啞的嗓音輕拂過耳畔。

“等我回來,嗯?”

她的大腦都被吻得有些缺氧發暈,只能迷迷糊糊地點頭。

“嗯。”

賀晟這才終於放心離開。

等他走了,卧室里便只剩下虞清晚一個人。

窗外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她有些出神地望了一會兒,只覺得心口都空落落的,彷彿缺了什麼似的。

在床上又窩了一會兒,虞清晚才慢吞吞地起身下床。

雙腿還是有些微微的酸痛感,但不強烈。

她進到衛生間裏,一邊洗漱一邊拿起手機,就看見秦悅檸發來的微信。

秦悅檸:「昨晚聖誕夜過得怎麼樣?有沒有用上我送你的禮物!!體驗感如何?」

虞清晚:「.......」

就知道是她乾的好事!

還沒等虞清晚開口問罪,對面的消息又立刻興奮地彈了出來。

秦悅檸:「快快快,分享一□□驗感啊~我要給人家內衣店填好評的!」

虞清晚差點被一口水嗆着,憋紅了臉。

虞清晚:「下次不許偷偷買這些奇怪的東西!」

秦悅檸似乎發現了什麼盲點:「東西??看來除了睡衣之外的也用上了?!」

秦悅檸:「快快快,有什麼是我這個VIP不能聽的!!」

虞清晚覺得自己實在沒法再跟她繼續對話下去,忙不迭關了手機,深呼吸了幾次,試圖驅散開臉上的熱意。

她覺得自己以後恐怕都很難直視鈴鐺了。

虞清晚去洗手間裏洗漱,照了照鏡子,才發現自己的鎖骨上全是斑駁的吻痕,無聲昭示着昨晚的瘋狂。她紅着臉,只能在衣櫃裏挑了一件高領的打底衫換上,將脖頸和鎖骨遮擋的嚴嚴實實。

出門之前,虞清晚看向梳妝枱上擺放着的那枚戒指。

很大很閃的鑽戒,非常不低調,本來她還是想妥善地放在家裏,可猶豫了片刻,虞清晚還是走回去,將戒指帶回到無名指上。

算了,不低調就不低調吧。

-

與此同時,賀晟已經抵達了燕城。

辦公室里,談硯早已經在沙發上等着他。

“宮家產業里一些違法行為的證據都收集好了,這幾天就能遞交給法院。離婚協議他也簽了字,現在還在處理離婚手續。”

賀晟一邊脫下西裝外套,面容冷峻。

“知道了,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這幾天他不得不趕回燕城,就是為了處理好宮家的事。宮家產業根基不淺,想要徹底吞併,需要花上一些時間和精力,也不知道三五天裏能不能快速解決。

談硯抬了抬眼,好奇問:“對了,你怎麼又突然讓人調查容欽華,找到你母親的下落了?”

“沒有。”

但賀晟莫名有一種直覺,沈知瑾的失蹤和容欽華脫不了干係。

還有,虞清晚為什麼會知道沈知瑾曾經去過雁峻山。

明明她應該不知道沈知瑾是誰才對。

曾經賀晟一直認為,她應該在容家過的是養尊處優的日子,至少不會和幾年前失蹤的沈知瑾有聯繫。

可現在看來,她在容家發生的事,他好像很多都沒有查清楚。

這時,岑銳敲門進來,彙報下午的工作日程。

等回報結束,賀晟唇角抿緊,沉聲問他:“找到林森了嗎?”

岑銳搖頭,神色有些嚴肅:“還沒有賀總,自從容家破產之後,就沒有聽說他跳槽到其他公司,現在人也不住在原來的住所,但房子沒有賣掉,應該只是短時間出去了。但還沒查到他現在在哪裏。”

話落,賀晟沉着聲音命令:“找到他,越快越好。”

只有找到林森,才能解決他現在所有的疑問。

-

臨城。

虞清晚這幾天也忙得腳不沾地,在容家的幾年裏,她從來沒過上過像現在這樣忙碌又充實的日子。

離畫展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又想到了一個新的想法。

就是將畫展變成無聲拍賣的形式,畫展上的部分作品參加無聲拍賣,所有來參加畫展的人可以填下一個心裏的理想價格,最後將拍賣畫作的所得全部捐獻給中國血液病患者援助協會,作為公益基金使用。

唐芷妍聽了她的想法,也覺得很可行,於是第一時間開始安排。

上次那個電影男主角程澍第一時間點贊轉發了她的微博,帶來了一波相當可觀的流量。

自從上次事件過後,網上各種造謠和攻擊收斂了很多,虞清晚的微博也不知不覺漲到了二十萬粉絲,評論區也逐漸轉變回了和諧正向的畫風。

而且幸運的是,目前還沒有人發現她和賀晟的關係。

個人畫展的宣傳海報一經發出,簡姣也動用了自己百年不更新的微博賬號轉發,並配文:學生的第一場畫展,對她而言是很特別的意義。

轉發和點贊量立刻蹭蹭往上漲,頓時,無數藝術界內有一定聲望的藝術家都關注了虞清晚的微博。

「居然是簡姣畫家的學生啊啊啊啊!難怪,我就說這種畫風好眼熟,又很小眾特別!真的好喜歡啊!…之前都沒聽說簡姣畫家居然收過學生哎?」

「之前攻擊人家沒學歷的,傻眼了吧?多少人想做簡姣的學生都排不上號,藝術家有多少是輟學去搞藝術的,根本不影響人家的成功好嗎!總拿學歷說事兒,真沒品!說不準人家早就在國外進修了藝術呢,狠狠打臉了吧~」

「還有造謠說人家和容老爺子的,惡不噁心啊!真就一張嘴隨便造謠了唄,一看人家的律師是靳律,現在全都閉嘴吧。」

「話說這個畫家是不是有什麼背景啊,之前如果是容家養女請得起這個律所倒也正常,現在容家都沒了,她怎麼做到的?背後一定有其他了不得的背景,絕對不簡單不簡單。」

「樓上的跑題了,話說回來,畫展是免費的,拍賣所得經居然還會拿去做公益哎,到時候可以去支持一下~」

「同意同意,我也好想去看!」

-

第二天,虞清晚又去雜誌社接受了一個唐芷妍安排的文字採訪,也用作於畫展的宣傳。

雜誌採訪室里,主持人拿着採訪稿,問了幾個常規問題,虞清晚都一一作答。

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個問題。

主持人翻到最後一頁稿子,笑着說:“我們還準備了一個時下比較火的靈魂拷問,和您本次的畫展主題非常相關。”

“如果生命,生活,自由和愛,這四樣最重要的東西放在一起,您會怎樣排序呢?”

虞清晚不假思索地答:“生命。”

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生命和健康。

而後的幾個,究竟是自由還是愛對她來說更重要,虞清晚自己也說不清。

她猶豫片刻,還是回答:“自由,愛。”

主持人又好奇問:“為什麼會選擇把自由排在愛的前面呢?”

虞清晚頓了頓,而後神色認真地答:“因為我認為,人需要先讓自己變得優秀,然後才能夠好好地去愛別人。”

自先沉穩,而後愛人,大概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她一直覺得,人生的首要目標一定是找到自己,正如簡姣昨晚說的,人總要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追求的東西又是什麼,在實現了這些的同時,以自己為重心,去愛另一個人,才是圓滿。

如果需要讓自己或者其他人被迫為了自己改變原本的計劃,丟失了自己,那才是最難過的事。

-

採訪結束之後,虞清晚又繼續回到會展中心裏盯着工人佈置。

工人站在梯子上問:“虞老師,你看這幅畫掛在這個高度可以嗎?”

她往後撤了幾步,觀察着高度,“再高一些吧。謝謝。”

正指揮着工人調整着,虞清晚就聽見身後有人叫她。

“清晚。”

有些熟悉的聲音,她回過頭,就看見鍾庭白站在身後不遠處,臉上掛着從容不迫的微笑,和以前別無二致。

虞清晚愣了下,還是禮貌走過去。“鍾先生。你怎麼會來這裏?”

視線落在虞清晚無名指的戒指上,鍾庭白不着痕迹地移開目光,語氣自然地回:“沒什麼事,只是我剛剛去附近的律所幫簡老師聯繫律師,順道路過這裏,就來看看。”

虞清晚愣了下,緊張地出聲問:“律師?是出什麼事了嗎?”

鍾庭白神色自若:“簡老師沒跟你提起嗎?她和她現在的丈夫在打離婚官司。”

她詫異:“離婚?”

鍾庭白繼續道:“簡老師的丈夫婚內出軌,甚至還搞出了一個私生子,簡老師現在在想辦法打離婚官司,盡量為自己多爭取一些。”

虞清晚了解簡姣的感情經歷,幾年前簡姣還在容家當老師時,偶然認識了現在的丈夫。兩人談了三年戀愛之後,簡姣按照本來的留學計劃打算出國,不想異國戀耽誤下去,於是提出了分手。

然而對方卻提出要和簡姣一起前往美國,甚至不惜放棄自己在臨城的事業。

簡姣感動不已,到了國外不久就答應了對方結婚。

誰能想到,現在不過幾年時間過去,婚姻竟然就出了變故,讓人不免唏噓。

難怪簡姣昨晚跟她說了那些話。

盯着她的神情觀察了下,鍾庭白才又不疾不徐道:“當初簡老師的丈夫對她看起來情深一片,沒想到,才短短几年時間,人心就變了,甚至還在外面弄出了私生子。”

“對方有權有勢,導致這場離婚官司也不太好打,簡老師最近一直在為這件事費神。”

說罷,他頓了頓,才溫聲說:“抱歉,是我多言了。”

虞清晚抿緊唇,沒想到簡姣會遇到這種事,心口也不免沉重下來。

“沒事,麻煩你了鍾先生。”

鍾庭白垂下眼,輕笑了笑,“應該的。”

-

忙了一整天,虞清晚直到晚上才回到家裏,一個人吃過晚飯,又把每天要喝的中藥喝完,便上樓回到卧室。

聽了簡姣的事之後,她一個晚上的心情都有些亂糟糟的。

賀晟這幾天出差,家裏只剩她一個人,偌大的主卧里難免顯得空蕩蕩的。

哦不,也不算是剩下她一個人。

還有那隻兔子。

虞清晚把兔子也抱到樓上卧室里,放在地毯上,然後就打算先進衛生間裏洗澡。

進去打開燈一看,她措不及防地愣了下。

衛生間的浴缸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面巨大的落地鏡,在燈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

奇怪,難道是賀晟讓人過來裝的?

等洗完澡出來,虞清晚打開床頭燈,暖黃的光灑下一片,驅散了幾分房間裏的冷寂。

這時,床頭柜上放着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她拿起手機,是一通視頻通話。

沒想到他會突然打來視頻,虞清晚呼吸緊了緊,點開接通鍵。

手機屏幕里,背景像是在辦公室,男人端坐在辦公桌后,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冷光從上面打下,鏡片后的深邃眸光里多了幾分晦暗不明,薄唇輕抿着。

虞清晚這是第一次見他戴眼鏡的樣子,眉眼裏的戾氣被不經意掩了下去,反而多了幾分斯文敗類的禁慾感,冷淡自持,和平日裏的感覺有些不同。

讓她忍不住看得有些失神。

他率先開口:“到家了?”

虞清晚瞬間回過神:“嗯。”

賀晟把面前的電腦合上,垂眼看着她:“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下午忙着那樣,哪有時間給他打電話。

這樣想着,虞清晚就不免有點心虛。

這時,忽然想起什麼,她茫然地眨了眨眼,轉移話題地問他:“你怎麼突然想到給衛生間換了一面鏡子?”

電話對面,賀晟抬手隨意扯了扯領帶,淡聲反問:“你不是把東西放在裏面了嗎?”

話落,虞清晚懵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什麼東西?”

才剛問出口,遲來的記憶回籠,她猛然間想起,那晚剛搬過來時,她把一部分小盒子藏到了衛生間柜子底下。

竟然被他發現了??

一時間,虞清晚的臉瞬間緋紅一片,指尖扣緊了身下的被單。

見她是想起來了,賀晟輕笑一聲,慢條斯理道:“看你放了幾盒在柜子裏,我以為你想試試在那裏。”

什麼....試試在那裏,哪有他這麼過度解讀的!

突然明白了那鏡子的用處,腦海里瞬間不受控制地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虞清晚羞恥到簡直立刻就想把電話掛了。

本來心裏還在隱隱期待他早點回來,現在突然不想他回來了。

都已經快過去三四天了,她還是覺得腰有些酸。

電話對面,賀晟看着屏幕里女人白皙的鎖骨,上面還隱約可見他上次留下的斑駁痕迹,曖昧至極。

視線慢慢梭巡過她鎖骨下方仍然殘留的吻痕,他的眸色驟然暗了暗。

“好像淡了點。”

大概是因為真的已經做過那事,虞清晚覺得他現在隨意一個眼神,都彷彿能輕而易舉地在她身上點着一把火,燒得她臉蛋灼熱。

“我要關視頻了...”

賀晟低聲阻止:“別關,讓我再看看你。”

她頓時咬緊唇,熱意從耳根悄然升騰而起。

看...看什麼啊。

虞清晚本來覺得她這件睡裙蠻正常的,可在他的目光之下,好像什麼都無所遁形一般,被他看了個遍。

這時,有敲門聲響起,賀晟沒抬頭,說了聲進。

辦公室的門推開,一個身穿短裙職業裝的漂亮女秘書走進來,托盤上端着一杯黑咖啡。

看見辦公桌后男人臉上溫柔的神情,女秘書愣了下,隨即,她便扭着腰肢,端着咖啡走過去,心裏盤算着要把咖啡灑在男人身上的哪裏比較好。

她在燕城的賀氏集團總部上班還不久,也聽說了賀晟結婚的事。

不過他們這種地位的男人,出差時在外面的女人也不會少了去。

所以她才想辦法蹲到了今晚的時機。

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踩着高跟鞋朝他走近,手裏的托盤蠢蠢欲動,就要找准機會灑在他身上。

“賀老闆...您的.....”

話音還未落,賀晟不耐地抬了抬眼,冷銳的視線射過去,剛剛還算溫柔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平日裏在公司的冷戾。

“出去。”

男人的神色實在太冷,跟剛剛面對電話時的模樣截然不同,難以忽視的壓迫感和戾氣瞬間襲來。

女人頓時嚇白了臉,剛剛進來時的勇氣消失得一乾二淨,手裏的咖啡差點沒灑在自己身上。

“是....”

她忙不迭端着托盤退了出去。

電話那頭,網絡正好卡頓住,虞清晚只隱約聽見了一道年輕女人的聲音。

他不是在辦公室嗎?這麼晚了怎麼會有女人?

腦海里忽然回蕩起下午鍾庭白跟她說的那些話,或許是簡姣離婚的事刺激了她,讓虞清晚的心裏忽然也開始生出一種危機感來。

大概卡了十幾秒鐘,網絡就正常了。

屏幕里,男人的神色看不出什麼異樣。虞清晚咬了下唇瓣,忽然出聲說:“你把攝像頭換成後置吧,我想看看你辦公室....”

她的謊話顯然有些蹩腳,賀晟很輕地笑了下,也沒拆穿,而是應她的要求把攝像頭切換成後置,慢慢環照了一圈,讓她看見自己周圍的環境。

和臨城的辦公室里的佈置區別不大,辦公室里也空無一人。

“看見了?”

見他這麼坦蕩,虞清晚的神情反而有些不自然起來。

她輕咳一聲:“休息室呢?”

賀晟只好又從辦公椅上起身,走到休息室里,把裏面的場景也照給她看。

空空蕩蕩,冷色系的佈置,黑色床單鋪得整齊,一絲的女人氣息都找不到。

看來真是她想多了。

大概是簡姣離婚的事確實有刺激到她,讓她連一點小事都忍不住東想西想。

見女人在電話里擰着細眉,賀晟頓了頓,嗓音不自覺柔和了幾分,耐着性子跟她解釋。

“賀太太,房間裏沒別人。”

她抿了抿唇,“我剛剛聽見女人的聲音了。”

賀晟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異樣:“進來送咖啡的,已經趕出去了。”

賀晟以前從來沒用過女秘書,今天岑銳臨時晚上請假,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女秘書進來送咖啡。

剛剛那女人試圖靠近他時,他就已經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

電話那頭,虞清晚抿抿唇,語氣里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味。

“賀老闆好辛苦,大晚上還要喝咖啡。”

話落,只見賀晟盯着她看了幾秒,鏡片后的目光情緒不明,狹長的眼尾微揚起,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下。

她沒讀懂他眼神里的意思,小聲問:“怎麼了?”

“下次在床上也這麼叫。”

聞言,虞清晚頓時一噎,臉漲紅不已,最後忍不住又罵了他一句。

“.....變態。”

她嗓音軟,罵起人來也沒什麼震懾力,跟貓在心尖上抓了一下似的發癢。

賀晟盯着她,忽而又淡聲說:“賀太太,我沒有讓女秘書半夜送咖啡進來的癖好。”

他的聲線很淡,卻又意外的鄭重認真。

“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明白嗎?”

那些其他人發生的出軌和背叛,賀晟不會做,而且永遠也做不出來。

她那些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也不應該為了那些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煩惱憂慮。

不管他是否擁有現在的權勢地位,目光也永遠只會停留在她一個人身上。

卧室里空蕩安靜,隨着男人話音落下,虞清晚頓時怔住。

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口忽而莫名生出一陣安全感來,下午聽到簡姣的事情而產生的不安,此刻好像也被他這句話悄然撫平了,甚至還多了一縷若有似無的甜意。

她強忍着上揚的唇角,又故意問:“女秘書漂亮嗎?”

賀晟沒猶豫:“沒你漂亮。”

他這麼直白,反而搞得虞清晚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但不可否認的是,聽見他這麼說,她是開心的。

沒有女人不喜歡聽喜歡的人誇漂亮,她也一樣。

虞清晚咬了咬唇,盡量讓情緒表現得不要太明顯,又柔聲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前陣子料理宮家的事,把一個集團徹底連根拔起不是什麼易事,不少貿易合同需要重新解約處理,賀晟抽不出身,這幾天他基本都在熬夜處理公事,忙得幾乎沒怎麼合眼。

即便如此,他還是垂下眼盯着她,唇角輕輕勾起。

“說你想我,明晚就回去。”

虞清晚的臉頓時又不自覺發起燙起來。

明明是他滿腦子想着做那些事,憑什麼要她先說。

“我才不說。”

下一刻,就聽見賀晟措不及防地開口。

“我想你了。”

卧室燈光昏黃,隔着手機屏幕,男人低沉磁性的聲線順着手機聽筒里傳出來,回蕩在靜謐的房間裏,驅散開所有的寂寥。

虞清晚的心臟忽而重重跳了一下,像是有煙花在耳邊砰得一下炸開,讓人禁不住的頭暈目眩。

懷裏的兔子也忽然動了下,耳朵倏地立了起來,好像聽懂了話似的,紅寶石般的眼珠轉了轉。

明明遠隔千里,卻又彷彿近在耳畔,絲絲縷縷鑽進耳膜里,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經。

緊盯着她的眼睛,男人又低聲重複了一遍。

“好想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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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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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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