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施晚意今日的裙子,確實很容易掩在白紗后。
近看或者仔細看,才能瞧出一點陰影來。
施晚意怕人發現,不敢動,方便了姜嶼。
倆人親吻親得情動,施晚意整個人軟酥酥的,毫無反抗之力。
她又並非意志堅定之人,意亂情迷時,便摸上手。
她的手去的地方越來越過火……
姜嶼及時攥住她的手,壓在柱子上,親吻也停了。
施晚意真情流露,水潤的眸子不滿地瞪他。
姜嶼俯身吻了吻她的眼尾,克制身體遠離施晚意。
清風拂過,施晚意清明了些,意識到自個兒剛才□□熏心主動迎合他不說,還在姜嶼身上亂摸。
倒是姜嶼,只親吻她,手一直沒往她身上亂摸。
說他是君子,他沒有一點兒君子該有的守禮,說他不是君子,他又不徹底突破禮教。
可青天白日的親吻,還是在這麼多人的夏日宴……
施晚意兩腮的情暈越發褪不去,掙了掙手。
姜嶼順勢放開,問她:“能坐住嗎?你應該不想與我一同坐在靠椅上。”
施晚意軟着腰,輕瞪他一眼,這時候倒是善解人意了。
姜嶼輕笑,又退後些,手留在她腿側護了片刻,見她坐得穩,便收回手。
施晚意臀下的小方几甚至高過他身後的憑欄,單有背後的柱子也不保險,她便用手指勾住花窗,穩住身形。
姜嶼站在她一步外,能夠清楚地暴露在水榭外經過的人眼中。
略顯凌亂的衣衫和艷紅的唇,很是風流。
幾個小姑娘便是看見也不敢多想,可若是遇到個見多識廣的,必然會猜到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幹了什麼。
施晚意忍了又忍,沒好氣道:“你倒是稍整理整理。”
姜嶼勾唇,“姜某敢作敢當。”
擠兌誰呢?
誰不敢作敢當?
是施晚意,施晚意敢做不敢當。
施晚意今日見面便一直被動,好氣,又毫無辦法,乾脆使起性子,“你愛整理不整理。”
姜嶼沒逗弄太過,退一步,“我要二娘的帕子。”
他願意擦,施晚意便不跟他爭,伸手去取。
掏了個空。
想起來,是給長公主家的柒姐兒折玫瑰了……
施晚意道:“你沒帶嗎?用你自己的便是,我的帕子不在身上。”
姜嶼淡淡地說:“隨身帶的東西,還是要保管好,莫要給旁人。”
“我沒……”施晚意話驟然停止,狐疑地看着姜嶼,“你看見我的帕子了?”
姜嶼未言語,反倒從綉中取出一方素凈的帕子來。
施晚意瞭然,但也沒出言挑開來。
好的時候,有些話能用來調|情,現下這種不明不白的時候,再說的話,顯得她沒界限。
然而她想着,劃清界限,不該說的不說。
姜嶼卻是再次走近她,捏着帕子輕輕擦拭她唇角。
施晚意一怔,不動,也不言不語。
姜嶼垂眸,眼神溫柔認真,擦乾淨她的唇邊,又為她整理髮飾。
片刻后,他再次退後,仔細打量了一番,方才轉身走向靠椅,一撩下擺,坐下。
全程,兩人都沒說話。
陽光正好,曲池水面上波光粼粼,姜嶼正坐在陽光灑進水榭的地方,似乎流光閃熠。
而姜嶼靠在憑欄上,翻折帕子,用另一面慵懶地擦拭唇角,目光不離施晚意。
太撩人了。
施晚意沉默地扭頭,不看他。
一見面,他幾乎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先帶着她到這水榭,那麼一通,她先機全失。
誰先開口誰氣短。
她現在頭腦不清晰,堅決不能隨便說話,也不能再受他誘惑。
姜嶼見她如此,略顯無奈。
如果他不開口,她肯定能一直抗下去。
姜嶼揉了揉額角,直接了當地問:“晚意,你什麼時候離開陸家?”
施晚意:“……”
她現在瀟洒着呢,根本不想走。
姜嶼氣定神閑地看着她側臉,“那我換個問法,你希望我去施家提親,還是去陸家提親?”
“!!!”
施晚意倏地轉頭面向姜嶼,驚得瞪眼,去陸家提親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
姜嶼把玩着絲帕,“捨得看我了?”
施晚意不由自主地摳花窗。
她很想理直氣壯地說“不走”。
可硬剛顯然不是個好辦法,能不能如意且不說,萬一激到姜嶼……
施晚意想着,緩和下眉眼,軟軟地說:“二郎君……”
姜嶼不為所動,糾正她:“朝時。”
施晚意噎住。
一提這個名字,她就鬱悶。
施晚意呼出一口氣,再次捏起調子,改口:“朝時,我們就這樣,不好嗎?”
姜嶼:“怎樣?”
“就是……”
施晚意瞄一眼周圍,沒有人,便抬起腳尖。
她本想蹭姜嶼的小腿,挑逗一下,可伸出腳根本夠不到,立馬能屈能伸地改為輕踢了踢他的膝蓋。
從挑逗一下子變成逗樂。
姜嶼眼中笑意一閃而過,便恢復成不動聲色。
施晚意覥着臉繼續誘惑地說:“朝時,何必不解風情?有些樂趣,豈是一紙婚書能有的?就比如今日……”
姜嶼垂眼掐住她纖細的腳踝,看一眼她方才踢過的地方,“你可曉得,臟我衣衫之人,從未有安然無恙的。”
他第一次在施晚意麵前露出鋒意。
施晚意咬唇,想要收回腳。
“但是你可以。”姜嶼拇指摩挲着她腳踝上突起的骨頭,眼神是更妖冶地蠱惑,“你可以隨便弄髒我……”
臟哪裏?什麼臟?
施晚意彷彿被燙了一下。
那一條腿酥麻的不行,沒法兒動了似的。
遠處,一對兒年輕的男女沿岸走過來。
兩個人間隔兩三尺的距離,郎君大膽些,目光灼灼地望着小娘子。
小娘子含羞帶怯地瞧一眼郎君,便羞答答地垂頭。
兩人走進施晚意的視線範圍,施晚意第一反應,猛地收回腿。
姜嶼掐得松,只一瞬,手中便空了。
他沒理會池岸上的人,只專註地看着施晚意,問她:“晚意,你的回答呢?什麼時候離開陸家?”
施晚意一隻手扶着花窗,一隻手攏起襦裙,小聲嗔道:“你怎麼如此頑固?”
姜嶼手搭在欄上,悠然的像是在賞景一般,“浪蕩子不在乎一紙婚書,我從未浪蕩過,一身清白皆予你,你不給我名分,是為了方便喜新厭舊嗎?”
池岸上,兩個年輕男女終於從兩個人的氛圍中抽出神來,注意到姜嶼。
小娘子不認識姜嶼,只是滿眼驚艷。
那年輕的郎君比她更為激動,明眼人便看得出他認識姜嶼。
兩人說了幾句話,便要走過來。
施晚意慫,努力縮起身子,眼巴巴地看着姜嶼。
姜嶼瞧她抱着腿,小小一團,心軟,搭在欄上的手便做了個手勢。
護衛立即走出來,走到棧道入口處,待兩人走過來,便抬手攔道:“我們大人不想被人打擾,還請繞路。”
年輕郎君面露窘態,教養極好,並不惱火,也不糾纏,沖護衛拱拱手,便與身邊的小娘子遠走。
施晚意瞧着,鬆了一口氣。
但她這口氣,屬實松早了。
施春濃從百花閣出來,二公主便跟着她。
兩人一路遊逛,施春濃便一路留意着施晚意的身影。
皆是沿湖,兩人慢慢便走到了這處水榭附近。
施春濃先看見了施晚意的兩個婢女,她們坐在石椅上,正望向水面。
像是在賞湖,她便以為施晚意也在。
但施春濃走過去,並沒有瞧見施晚意,“你們娘子呢?”
兩個婢女一驚一喜,“大娘子……”
待到看見施春濃身邊的二公主,兩個婢女便又斂了神色,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二公主宮廷長大,頗擅長察言觀色,見狀,便對施春濃溫柔至極地說:“施大姐姐,我先去別處賞景,咱們說好了,你下次去莊子跑馬,要邀請我。”
施春濃點頭答應:“我若去,便給你去信。”
二公主一霎便滿臉生花,“我等施大姐姐。”
她走後,施春濃方才看向兩個婢女,“二娘呢?”
兩個婢女不敢直說自家娘子跟誰在一起,但瞧見了看顧她們的護衛匆匆離去,便想着借大娘子,興許那位會忌憚,不妄動。
是以,便道:“大娘子,我們娘子在前頭水榭呢,婢子們帶您過去。”
護衛腳程快,她們剛聚在一起說話,他已經趕到水榭,停在棧道過半的位置,稟報道:“大人,方夫人恐怕要往這邊來。”
水榭里,施晚意呼吸一滯。
剛攔住兩個年輕人,又來了個攔不住的施春濃。
施晚意看着姜嶼,急道:“朝時,我阿姐來了。”
姜嶼不見半點兒慌張,“來便來了,我見不得人嗎?”
他何止不怕見人,他巴不得昭告天下。
施晚意只想拖,跳下方几,扯着他的袖子,軟語求道:“萬事好商量,不能這樣嘛~”
姜嶼低頭瞥一眼袖子,問她:“給我個準話,什麼時候離開陸家?”
施晚意看向還沒有人的池岸,迅速答道:“儘快。”
姜嶼眼中是明明白白的不滿意。
施晚意便道:“下次,下次見面,我一定給你個準確的答覆,好不好?”
姜嶼也知道不能逼太緊,鬆了口:“我會去見你。”
施晚意一喜,“躲一躲。”
說完,鬆開他的袖子便往水榭外疾走。
姜嶼看着略有褶皺的袖子,輕嗤:“沒良心。”
但還是挪步,走進紗幔中,靠在施晚意坐過的方几上,長腿微曲,不似施晚意完全懸空着腳。
而施晚意跑出水榭,姜嶼的護衛早就已經掩住身形。
施春濃只看見她一個人,訓道:“婢女怎麼沒跟在你身邊?萬一有不長眼的,衝撞你怎麼辦?”
施晚意訕笑。
水榭里,是有一個“不長眼”的姜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