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永別了
三天前，“聚天大帝”高恆閉門不出，拒絕上朝。
這很正常，人到中年之後，高恆生性愈發多疑，常常這樣做，呆在寢室中不願意出門，周圍也不會安排僕人。
可這次，不太一樣。
那晚，高恆像往常一樣回到寢室使用“帝國之眼”，一個將身體隱藏於黑色斗篷之中的人就站在他身後。
這之後，高恆就睡著了。
而那斗篷之中的人，正是巫師——安達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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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鄴倒在血泊之中，楊光正提着林一諾飛快向旁邊一家商場跑去，他感到四周皆藏匿着能給他帶來死亡的氣息，這讓楊光驚慌不已。
楊光一手握着子彈殘骸，一手提着林一諾，現在是特殊時期，再加上林一諾還暈着呢，他也就不在乎什麼了。
——如果一切如高鄴所說，那我豈不是異常危險？
楊光回憶起剛剛高鄴對他說的話，跑的速度變得更快。
——究竟是誰殺了高鄴？他不怕高恆嗎？
楊光腦子飛快轉動，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這時，無數聲槍響從楊光背後響起，楊光連忙帶着林一諾撲到一輛懸浮車的側面，將懸浮車當作掩體。
天都的懸浮車質量很高，而且那些子彈也不是特製子彈，儘管槍聲響個不停，楊光和林一諾倒是安然無恙。
楊光趁着槍聲平息了些，瞳孔一閃，迅速將手中的子彈殘骸甩了出去。
楊光的“逆光推理”已經升到了3級，能力有了突變！
即可以將物體的碎片重塑物體，還能將物體保持在破碎之前的狀態。
一顆子彈的殘骸，能被楊光用能力化成一顆剛剛射出去的子彈！
不過現在楊光只能將子彈大小的物體重塑。
那顆剛剛射死高鄴的特製子彈在楊光甩出去的殘骸之上復原，變成一顆高速飛行的完整子彈！
楊光自然沒法探頭看着子彈能起到什麼效果，不過那顆子彈射出，槍聲倒是全部平息了。
——被特製子彈嚇到了？也有可能…總之，現在先再收集一些子彈殘骸。
楊光伸出手，謹慎的伸向射在懸浮車旁邊地面上的子彈，可這時，槍聲又響了起來，比上次更烈！也比上次更猛！
已經有不少顆子彈穿過懸浮車的車窗，從楊光耳邊呼嘯飛過，楊光感覺到愈發絕望。
突然，一道溫暖的、讓楊光感到安心的能量環繞住楊光和林一諾，那股能量擴散開來，將所有子彈定在空中。
楊光猛地抬頭一看，0號正從半空中帶着微笑緩緩地飛向她。
就像一開始那樣，一身紫色連衣裙，六隻手纖細而修長，紗狀的裙角隱隱顯出那白嫩的大腿，一塊遮住臉的上半部分的面具，面具上刻着一顆眼睛的符號。
她周圍縈繞着星光，紗裙上也星光點點。
就像楊光和0號剛見面一樣，那樣的美麗，又是那樣的神秘。
看着微笑的0號，楊光也露出了笑容，因為他知道，不管怎麼樣，至少現在安全了，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回去再細想。
但0號的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讓楊光的笑容僵住。
“老闆死了，連屍體都沒有，只有這個，他之前交給我，讓我給你。”
0號的語氣就像和喜歡的人見面一樣，歡快而愉悅，但傳進楊光耳中，卻是那樣的無情。
但楊光還是鎮定下來，因為他知道0號只對他有比較多的感情流露，也知道0號不會欺騙自己。
不過麥迪森的死訊，還是讓他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0號伸出一隻手，手上憑空出現一塊黑底白框的方片，上面刻着鮮紅色字樣的“Restraint”。
楊光接過來，心中五味雜陳，他將方片緊緊地攥在手心。
“現在怎麼辦？”楊光問道。
0號莞爾一笑，輕輕地說道：“我帶你回去，她應該不用帶走吧？”
0號左下方的一隻手指向林一諾，不過她看也沒看林一諾一眼。
“嗯，她是世家小姐，應該問題不大。”楊光點點頭，他今天已經聽到過太多驚人的消息了，現在有些神經恍惚。
這時，0號那靈動的六隻手臂突然一僵，她也收起了笑容，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怎麼了？！”楊光連忙靠近0號，發現她正渾身顫抖着。
0號痛苦的表情只是持續了一會，就又變成笑容，不過這笑容相較於之前，變得勉強了許多。
她的身體還在顫抖着，並且從自身閃出無數虛幻的分身，那些分身時而緊貼着0號，時而想要離開她。
0號艱難地抬起六隻手臂，四隻手抱住楊光，兩隻手捧着他的臉，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不要說話，安靜聽。”0號的聲音也在顫抖，但她還是對着楊光露出笑容。
楊光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嘴被0號的能量封住了，他開始發出支吾聲，他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瘋狂掙紮起來，看向0號的眼睛也包含着悲傷和憤怒。
“我的主人，安達姆，他正在用他的力量影響我，代表着他回來了，記得嗎，第一位創作者。”0號低下頭，看向楊光的胸膛。
“那是一位巫師，巫師竊取諸神的力量，他們又製造出使魔，當成諸神力量的容器。”0號的聲音越來越小，她身體顫抖的程度也越來越大。
“我就是使魔，安達姆的使魔。”0號抬頭看向楊光的天藍色的雙瞳，笑的很開心，面具之下流出兩行清淚。
“和你們在一起一年不到，很愉快，真的，特別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阿光，你知道嗎？”
楊光劇烈地搖頭，他痛苦地看向0號，他不相信這一切。
“你知道嗎？我本來被設置的程序，就是要接近你，或者說，接近持有‘逆光推理’這種異能的能力者，但我同時，也是真心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不……別說了…別說了……
楊光眼眶濕潤起來，他恨自己無力改變這一切。
“呼…”0號狀似輕鬆地呼出一口氣，將臉靠近楊光，此時聲音已經低的不行，“說出來了，果然輕鬆了些。”
“阿光……”0號將一隻手放在楊光左胸上，另外兩隻手分別與楊光的左右手十指相扣，“你會被我傳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就安靜地過完這一生，能答應我嗎？”
楊光的眼淚終於落下，他顫抖着搖頭，眼神恍惚起來。
“就知道你會拒絕。”
0號笑出了聲，然後將唇輕輕地壓在楊光的唇上。
“永別了，阿光。”
——不…不要……
0號爆裂開來，變成無數虛幻的分身，帶着這句話飛向四處，每道身影，都帶着笑容。
可楊光看不到了，在剛剛0號說出那句話時，楊光就已經被傳送出去。
幾分鐘后，一批蒙面的工作人員手持各種武器，跟隨着兩人，來到此處。
那為首的兩人，一個是將身體隱藏於斗篷之中的安達姆，另一個，則是有點胖的高志。
高志也看見了那些四散而去的虛影，他問道：“就這麼放棄了？她可是你費盡心思製作出來的吧。”
斗篷之下，安達姆傳出嘶啞的笑聲，說：“一個殘次品罷了，還被你們帝國瞎改造一通，廢了就廢了。”
高志點點頭，便揮手說道：“所有人！清理這個十字路口……”
高志感覺自己說錯了話，搖頭笑了笑，改口說：“然後清理這整個天都！”
“是！”
眾人散開，帶着高志的意志，將它傳遍整座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