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之前禁止出入的地方穿着白大褂一看就是研究員的動物正在進進出出着。
它們都帶着口罩或者是隔離氣味的面具,也沒發現在不遠處闖空門窗口趴着偷窺的我們,也沒發現我們身上刺鼻的汽油味。
梅洛捏着望遠鏡在看着,重複着唇語,“他們在等海水送達後撤離。”
“還真把研究所放在這種地方啊。”唐納德嘀咕着,“這也太不安全了吧。”
我眯着眼睛看着它們顯眼的白大褂來來回回。
“是要去修電嗎?”
“在問那輛運輸車去哪裏了。”梅洛停頓一下道,“他們動用了武裝押運車,但是換送海水還沒到他們現在不敢輕舉妄動。”
我詫異:“你唇語這麼牛?”
梅洛:“你沒看到那輛武裝車嗎?”
我這才注意到那輛幾乎隱藏與黑暗中的黑色改裝車。
確實沒注意,剛剛全在想那些白大褂身上毛那麼多要是做實驗時掉毛怎麼辦。
一兩隻可能是沒什麼問題,但那麼多隻聚在一起呢!這還能搞科研或者給別的動物做手術的嗎?!
唐納德:“……現在是想這種問題的時候嗎?”
我相當理直氣壯:“我好奇嘛。”
梅洛放下望遠鏡,“我們要不要把那輛車搶了?”
真是個絕妙的提議。
雖然唐納德是我們之中外貌最正常的,但考慮到它面臨壓力時臨場發揮可能跟我一樣不太行,最終我們還是由梅洛這個病患出馬。
在唐納德的鎖定下,我們成功綁來了一位取了水樣本送來準備檢測的侍者,這隻長頸鹿戰鬥力比我們想得要厲害的多,一脖子差點沒給我們三隻全都撞出內傷。
不過在我掏出ak懟腦門的壓力下,這隻長頸鹿十分配合的跟我們進了一旁只有四米高的房間裏(由於脖子過長,它只能把脖子先伸進去)脫掉了制服,被我們用就地取材的床單裹得嚴嚴實實,被對方脖子狠狠重鎚的我們就連對方的脖子都栓了起來。
一時場面還有些限制級。
“這脖子可真討厭。”唐納德摸着自己被撞的腦袋。
我則是好奇的摸着以彆扭姿勢被我們綁在房裏的長頸鹿的外表看起來並沒有那麼有力的脖子,隔着一層有些硬的毛髮手下全是筋肉的感覺,還能感覺到有生命力的跳動感。
“原來長頸鹿脖子摸起來是這樣的。”
完成童年一大好奇的我滿意的收回手。
梅洛在換上這位長頸鹿制服時還不忘調侃我道,“你果真很喜歡這種強/制的把戲。”
“……”我為自己辯解道,“你好齷齪,我只是好奇而已。”
唐納德已經完全演變成我們之中的吐槽役了,“明明是你的捆綁手法更奇怪吧。”
聽懂的我默默側頭再看了一眼幾乎橫跨了整個房間有些澀情的場面。
淦,好怪哦,再看一眼。
“綁起來不都是這樣嗎?你都在想些什麼奇怪的事?”只有十八歲的梅洛說著不知真假的話,自知失言的唐納德閉嘴沒有反駁。
我轉移話題,“它這樣會不會腦充血死了啊?”
雖然聽說過長頸鹿可以控制自身動脈直徑來控制自己的血壓,但也沒研究說過它們這樣能持續多久啊。
“管他呢,就當他倒霉好了。”將長頸鹿過長的上衣全都扎進褲腰的梅洛丟開對方的褲子,撿起一旁裝着水樣的試管走進廁所倒掉,然後毫不講究的直接從馬桶取了不知是何時就靜置在其中的水樣。
“走了。”
顯然也是我們要做的事情更重要。
我也跟着梅洛離去,不過走之前我沒關上門,
不知道它被發現時會不會已經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梅洛跟我們的說法是可以用彙報運輸車的蹤跡來轉移那些傢伙的注意力,如果它們需要的海水真的這麼緊急的話。
而我跟着唐納德依舊是從屋子背面翻上了房間,一起摸到那個窗口暗中觀察。
梅洛的鹿角還是十分顯眼的,可以遠遠的一眼就看見,帶着口罩的它也顯得並不那麼突兀。
我猜它一定是直接把奧菲利亞逃走的消息說了出去,因為它身邊的那位白豬豬動作明顯是在打電話,應該是在彙報那位boss請示現在它們該怎麼做。
這樣遠遠看去梅洛身形更瘦了,就跟竹竿套着一個松垮麻袋一樣,平日裏全靠那對角來撐着身高,在一眾白大褂裏面也顯得十分瘦弱,甚至還能被完全遮住。
我跟唐納德嘀咕着,“我真不知道它們這麼需要海水做什麼。”
唐納德的回答總是很質樸,“也許他們養了一隻海魚。”
“海魚嗎?”
我並不這樣覺得,畢竟經過和梅洛的那番測試,我隱隱一直覺得這個被研究生物可能就是蘭斯口中我的“同類”。
……可能是哪位倒霉透頂的穿越者。
我是這麼想的來着。
可是當它們發出指令喝令着要去搬來前台的觀賞大魚缸時我便不這麼想了。
傳達這個命令的是梅洛,因為地面上的電力系統被摧毀了,所以用來溝通的廣播也用不了了。
它自然沒有去,而是與我們分享了這個點。
“真的是魚啊?”我蹙眉,“什麼魚能有這種功效……”
我可從沒聽說過……難道是魚油類保健品?
梅洛:“說不定是傳說中的海族。”
唐納德:“哈?那不是神話傳說嗎?”
我想起了穿越來第一天見過的魔性畫風的克系海族復刻同人圖,抽了抽嘴角,“怎麼跟人魚一樣……”
誒,等等,這不就是人魚嗎?
傳說中吃下人魚肉可以長生不老的這種傳說……
小銀魚的請求在我耳畔再次響起——可以給我你的卵子嗎?
維拉的存在也在提醒着我這個世界的奇怪之處。
我靠。
不會真有人魚吧!!!
還真有可能畢竟穿越都存在了……
我蹲在窗邊看着那邊白大褂進進出出的情景,捏着ak一時間有些震驚,就好像從科幻類電影一下跨維度跳到魔幻類片場的感覺。
會不會等下去炸這個研究室時還跳出一個低魔的覺醒者之類的魔幻設定啊。
因為一時間回憶起很多關於人魚的故事,我思緒一時半會有些跑偏,只覺得人魚這種假設真的太不靠譜了。
唐納德在一旁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梅洛:“你還要堅持炸那裏嗎?”
我也有些猶豫。
感覺如果真是人魚的話,我確實沒必要堅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反正與我無關,不如趁早跑路。
唐納德說出了我的心聲,“這根本不是普通的研究所啊,你看這些武裝的傢伙,別的出入口也有持槍獸在保護着,很危險的。想炸掉根本做不到吧。”
梅洛也像正常思維一樣道,“確實,要不就這麼算了吧。”
但我卻覺得它有幾分戲謔的嘲弄意味。
這傢伙,為什麼正常說話也這麼讓我覺得欠揍。
我翻了個白眼,怒氣沖沖道,“我看是你害怕了吧!”
梅洛攤手,“那就繼續,我去把魚缸送過來咯。”
梅洛帶着個苦力大熊推着那兩米高的魚缸過來時我們還在糾結怎麼放倒這個大傢伙
時,畢竟在這個距離隨意開槍很容易被發現的,那隻大黑熊就自己倒下了。
“怎麼做到的?”
我和一起躲在房內偷窺的唐納德上前去扯着那隻軟趴趴的大黑熊,但它絲紋不動,似乎只能把它丟在這道路中央了。
隨時都有可能會被發現,雖然這處度假村絕大多數的員工都去處理那場大火了,但顯然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梅洛拔下了扎在黑熊身上的小型注射器,“麻醉劑,我從醫療處順手順來的。”
它又問我,“是來一針還是?”
我們把魚缸拖進屋內開始放水,梅洛給我扎了一針,抽走了我一管血,又套上那個保護套。
已經戴上了那隻黑熊面罩的唐納德雖然有些不適,但也沒有受多大影響,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從我手臂抽出來的血。
“……真的不會貧血嗎?”
“事實上我非常健康。”
甚至比穿越之前的亞健康狀態要好多了,自我修復的身體總是能保持在一個精力旺盛的地步,如果不是心態問題大部分時間我都不會覺得累。
梅洛與我探討着,“說不定你已經不需要睡眠了。”
“那怎麼行?!”我震驚,“人怎麼可以不睡覺!”
就像我怎麼可以不吃肉一樣!
“你可以做個測試。”
“我要有這個研究精神還用得着你來告訴我,我怎麼樣才能死嗎?”
我只是個不求甚解的笨蛋而已。
唐納德與我合理勉強拔下這個黑色棕熊身上的迷彩服,至於帽子就指望不上了,就算將毛蓬鬆到炸開,唐納德那小腦袋也支撐不起屬於這個黑熊的帽子。
不過給我倒是很合適,之後一帶這帽子再帶個口罩根本沒動物能注意到我不一樣的長相。
我將還剩兩顆子彈的手/槍交給了梅洛,它關掉水龍頭,指揮着唐納德推着已經裝滿水沉甸甸的魚缸繼續出發著。
而我架起了ak看着遠處已經打開了武裝車後門,正在戒備着的那幾頭塊頭都很大的動物。
還好這個搶來的ak自帶光學瞄準鏡,我盯着瞄準器思考着,這麼大的后坐力我到底該怎麼解決掉在場的四個持槍手。
連射肯定不行,第一槍出去之後我一定會被發現的。
早知道就多鍛煉一下臂力了。
梅洛和唐納德被放行,它們推着魚缸進入了那個發著光的出入點,應該是乘坐電梯下去了。
有武裝力量的一直在保持地面的警戒。
希望它們能真的幸運一點,在下面能真遇不到手持武器的傢伙,能夠平安無事。
我只玩過獵/槍,甚至獵/槍都很少玩,現實中也就是摸過四次,還全是在打氣球的時候。
儘管有剛剛射擊配電室的經驗,但那也是因為目標龐大所以根本不需要怎麼瞄準的。
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萬無一失戰術的我盯着瞄準器,抿了抿上唇,但也只能試試了。
畢竟吃雞時候一挑n的殘局也不是沒有打過。
沒有消/音/器的第一彈在我耳邊炸開,那聲音簡直要將我震聾,更別說那些聽力更敏感的動物,幾乎是在我的子彈穿透第一個倒霉的灰狼的肩膀(打偏了)時,接二連三的子彈就向這邊射來,我縮回了腦袋,頭頂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我甩了一下腦袋上的碎玻璃渣,也顧不上檢查自己是否被扎傷,感覺自己找到了一點玩遊戲的手感。
雖然手還是麻麻的。
掃射停止了。
應該是在瞄準我。
不能再冒頭了。
這個時候被射穿大腦的結果是致命的,我到現在也不清楚我腦中彈到底需要多少時間
才能恢復,最好還是不要賭這個風險。
我抓着ak彎着腰急速在屋內跑了起來,想着剛剛看到的佈局,它們一定會以那輛武裝車為掩體在瞄準着屋內,一共三個樓層,以慣性思維來看它們會更警戒高處的窗口,畢竟高空射擊確實更有優勢。
一共四位,一位肩膀受傷戰鬥力銳減。
這種情況下會不會像遊戲裏一樣摸進屋子裏來殺我呢?
應該不會,畢竟它們的生命只有一次,很寶貴。
而這也是我的優勢。
我打開了屋內的電視,將聲音拉到了最大,試圖以這種動靜掩蓋在這個聽覺敏厲的動物里耳中關於我的動靜。
而這點是它們的優勢,也是劣勢。
扒下了遙控器裏面的電池,將沙發上的抱枕套泡滿汽油再裝進電池之後塞進了那個空油桶后,我鑽出了屋子,瞄準了那邊的情景,成功找到了那位拉開距離在一旁柱子后警戒的傢伙。
希望這一槍不要打歪。
我蹲在牆角屏息打出了這一彈。
沒來得及看結果,我便連滾帶爬滾到了一旁的綠化帶時,晚到的子彈才射擊到我剛剛經過的地方。
用過的戰術顯然沒法再使用。
我的時間不多,消耗戰下去只會全都死在這裏。
跑起來。
只有這個念頭的我甩着手臂在綠色植被區不顧那些障礙橫衝直撞的狂奔着,緊跟的子彈似乎永遠慢我一步——當然只是我的錯覺。
三百米,兩百米……
一百米還沒到的時候橫向妄想拉進距離已經沒有遮擋物的我被一槍打中了腰腹。
好痛。
我的大腦在給我發號着指令,危險!
但這個時候這種本能已經成了我的絆腳石。
我勉強滾到一邊,險險避免被打成塞子的結局,但也不免再吃了兩個子彈。
shit。
真的好痛。
電影裏果真都是騙人的,誰中彈還能跑的??
但是我想扔出去的東西已經扔到了。
這個距離足夠了。
裹滿汽油的投擲物被我扔到了面前那些傢伙的面前,顯然謹慎的三位的選擇是之間打爆這個被投擲過來的不明大物體。
尖銳的爆炸聲瞬間炸開,小面積的明火燃起,黑煙騰騰升起,直面這種聲波衝擊的幾位顯然有着極大的不適,甚至視野也受到了阻礙。
也許有可能炸碎的油桶碎片傷到了這些傢伙。
我還在裏面加了碎玻璃來着。
最好能扎進它們的眼睛裏。
快點好起來。
我在心底祈禱着,感覺自己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着,一邊無視了大腦本能的警告,苛求着我這個跟穿越外掛並不匹配的身體,向前翻滾着,順利來到我想要的掩體——那輛武裝車的另一側。
看來剛剛站在另一側警戒的傢伙真的被我射中了。
捂着還在嘩嘩流血卻明顯能感覺到已經在蠕動着自我修復的傷口,痛感都有些麻木了。
我喘着氣聽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聲,得意的想到。
哈,gaover。
這個距離就是我的天下了。
因為這個距離顯然是不需要瞄準的對準軀幹射擊更有利。
爆炸造成的影響漸漸減弱,噼里啪啦燒着的棉織品也很快殆盡。
我聽着在車子另一邊細微的動靜,蓄勢待發著,顯然我們雙方都心知肚明對方在哪個方向,但暫時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嘿,寶貝兒,你們是小貓還是小狗呢?”
緩過勁來的我掏出口袋裏的小瓶漱口水丟了過去,“不管了再送你們
一個禮物吧。”
這次它們沒選擇開槍,應該是害怕剛剛的情況再次發生。
太好了,我之後路上還指望這個清潔口腔呢。
但顯然並不清楚我剛剛只是臨時拼湊出“燃/燒/彈”的它們很是警戒,至少從另一邊撲過去的我捏着ak少射時是我佔了先機。
反應過來的剩下兩隻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等它們全都倒地時,近距離感覺自己肺部有子彈炸開的我喘着粗氣艱難呼吸着。
等等,恢復了嵌在身體裏的子彈怎麼辦啊。
不會又要遭罪疼痛手術了吧?
我丟開手裏已經沒有任何子彈的ak,癱軟着完全發麻沒有任何直覺的雙臂,靜靜等着身體的自我修復。
等下要繼續來獸怎麼辦啊?
我也不知道了。
我已經全力以赴了。
如果我抽煙的話,這個時候我一定要勉強自己掏出一根煙,然後用染滿鮮血的雙手顫巍巍點燃這跟事後煙。
畢竟怎麼想我實在是太帥氣了。
就算被抓回去我也心滿意足,反正克里夫已經回去鬧事了,想對付昆特家的普利斯特利應該會來撈我吧。
不一定,說不定是加布和阿爾先來找到我,又或者是那個一本正經的雅付亞,雖然它有些煩人啦,但總比這個什麼鳥盧卡斯待遇要好。
……只是沒看到星星的話,也會覺得有些遺憾呢。
腎上腺素褪去的我虛弱的看着昏暗的天空,稀稀點點的星星在遙遠的光年外閃耀着。
也許它們現在已經死了,幾億光年的距離誰能知道它們是否還在繼續發著光呢?
身後電梯響起。
我勉強轉動了臉頰。
有些狼狽的架着一個白大褂黑猩猩的梅洛和唐納德出現在我面前。
“哇哦。”毫不猶豫一槍打爆了那個黑猩猩腦袋的梅洛側過染滿血的腦袋,“真是不得了的場景啊。”
它大笑着給我鼓起掌來。
不知道怎麼也笑了的我咳出一口血,頓時感覺自己呼吸順暢多了。
果真是神經病啊,這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