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真正的贏家
在混戰期間高海將某樣東西混入了大統領的頭髮之中，就是他在廣場上找到的那塊電腦殘骸。
那是宮下小鳥的父親親手拼裝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用的幾乎都是自製或者二手零件，因此市場價很難估算。
而且，這個物品對於小鳥本人來說是無價之寶，豈能用數字冠以價位。
高海使用升級過後的【光輝歲月】遠程發動能力效果，將那塊殘骸復原為筆記本電腦。
可殘骸位於大統領的防毒面罩內部，沒有足夠的空間，所以還原過程會變得緩慢，但不會停止。
‘能力優先權’，這是在艾德的【ShapeofYou】上面也體現出來過的一個概念。
許多異能效果都擁有能夠抵消其它物理規則的優先權，就好比ShapeofYou的人偶絕對不會被摧毀一樣，【光輝歲月】的復原功能也絕不會因為空間不足而被取消。
同時被光輝歲月復原的物品將會逐漸取代所需要的位置。
也就是說這樣下去大統領的臉和防毒面罩都會被那台筆記本電腦撐破。
大統領見識過許多異能者，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他同樣意識到，自己已經敗北了的事實。
只要高海有打算，便可趁現在給自己最後一擊，或者放任不管讓光輝歲月復原的物品將自己壓迫致死。
但高海卻解除能力，放過了大統領的性命。
高海取走仍未完全復原的筆記本電腦殘骸，留着跪在地上狼狽喘息的大統領一人，直接揚長而去。
這對大統領來說，是極大的羞辱。
為.......為什麼不殺我，這個混蛋難道覺得我和他一樣是自作多情的大善人嗎！
大統領取出口腔中最裏面的那顆金牙，將其化為一把手槍。
但這不是楠用來唬人的仿真品，而是貨真價實，能一槍打爆人類腦漿的槍支。
從一開始如果我想的話就能輕易殺了他！只不過是耍小聰明贏了我，怎敢如此囂張！
隨後，他將槍口對準高海。
自以為是的傢伙，給我去死......
“怎麼，不開槍嗎？”
！？
背對着自己的高海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大統領倍感意外。
也對，想必他應該早就破解了我的能力，聯想到我能變出槍支這種事情算是理所當然。
但他明知道我只要下殺心他就必死無疑，可卻還是沒有在得到機會的第一時間就殺死我，還反過來問我為什麼不開槍？這到底.......
大統領思考了幾秒鐘，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不，他的能力與我的【ThriftShop】類似，甚至更勝於我，擁有無限的可能性，如果想下殺手，我可能也早就死了。
大統領放下手中的槍，也沒問多餘的話，只說了這三字，“為什麼。”
高海停下遠去的腳步，轉回半邊身子，“因為你已經無需殺死我了，畢竟真正的‘贏家’是你自己，不對嗎？”
！？
可惡，難道被他看穿了嗎.......我的‘內心’。
“哼。”
大統領聽了后不禁笑出聲來。
沒想到連自己的想法都被這個男人看了個一清二楚。
大統領曾堅信不疑，自己夏國的那部分是必須消除的弱點，是拖累自己的恥辱。
但誰又會真心希望自己是擁有缺陷之人，他何嘗沒有期待過會有人能證明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可這麼多年來，大統領越是對自己華夏血統感到自卑，事實就越證明他是正確的。
從來沒有任何跡象，哪怕一次，反駁過他的這種想法。
而今天，高海的出現終於打破了一切。
在戰鬥初期，身材體質也好，使用異能的經驗也罷，無論哪個高海都處於絕對的劣勢。
但他一次又一次跨過極限，超越自我，不僅近戰肉搏中壓制自己，最終在異能博弈上也戰勝了自己。
可以說，高海就是粉碎大統領那套理論活生生的反例。
‘人類天生優劣既定，且無法改變’，高海用實際行動徹底否定了這句話。
與其深陷於敗北的悔恨中無法自拔，大統領反倒是鬆了口氣。
因為今天，他終於擊敗了長久以來最大的敵人，那就是不敢正視自己身份的他自己。
也因此，高海才會說大統領才是真正的贏家。
“喂，夏國人，你叫什麼名字。”
“高海。”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說。”
“你為什麼要置身於暗組界這無盡的黑暗螺旋之中，我很好奇.......你到底在追求什麼？財富、名聲，還是權力？”
“都不是。”高海語氣平淡地說，“我只是想作為‘我’活下去，就這麼簡單。”
大統領將槍丟掉，望着高海遠去的身影，留在原地發獃了一會兒。
作為自己......活下去嗎。
真是可笑，我居然會打心底里羨慕他，而且有那麼一點想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
廣場上，群眾把辦公樓的入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方面是要求平田集團給個交代，另一方面是大家都好奇剛剛那天橋上兩個戰鬥的身影究竟是何人。
樓上，雪子等人扒着窗戶，也在等待着決戰結果。
“過去不止五分鐘了，雪子小姐。”
“我知道，楠，再等等。”雪子的腳尖不停地拍打着地板，“嘖，莫非那個笨蛋真的被幹掉了？那種體力差距打持久戰怎麼想都是凶多吉少......”
這時，阿隼突然大吼一聲，“快看！入口那裏有人走出來了！”
“真的！？”雪子那雙耳朵立馬豎了起來，差點沒把帽子給頂掉，“走出來的是、是誰？”
只見一個遍體鱗傷的男子邁着穩重的步伐緩緩走出，圍在門口的人群紛紛為他讓他路，在場者無一不目瞪口呆。
“是高海兄！！”阿隼喊到近乎破音，“活下來的是高海兄！是我們贏了！！”
一旁的艾德和布魯諾傻了眼，“不、不會吧，麥克他輸了？”
“不對，你看後面！”
隨後，又一個魁梧的身影從辦公樓中走出。
看到這幕，艾德和布魯諾又歡呼雀躍起來，
“是麥克！麥克他還沒輸呢！”
“我就知道！麥克，快點殺了他！”
門口後街群眾們的反應更加不知所措。
“嗯？這、這兩人就是剛剛在天橋上干架的吧？”
“我說，那個比較瘦小的男人是不是有點眼熟？他不是之前擂台賽的冠軍么？”
“是他啊！但、但果然還是他輸了吧！我看他受的傷比較嚴重啊！”
“不過先等等，你看那另一個壯漢的雙眼！他是混血兒？而且長相比起我們櫻花人，更像是......”
無論是後街群眾還是雪子布魯諾一行人，都對現況一頭霧水。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
大統領走到高海的旁邊，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高海的手高高舉起。
“他戰勝了後街，戰勝了平田和也，也戰勝了，我！他就是今天名副其實、真正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