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危機
不過,馬熠雖然知道這一點,可是他並不想這樣做,因為太危險了。
甚至可以說,危險之極,簡直沒有成功的可能,所以他才想要退兵。
另外,馬熠也不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想要撤退,而不是退到開原,其實也是出於這個考慮。
只要有一路明軍在外面,他可以肯定,建奴就不敢太過放肆。
另外,他已經看出來,建奴雖然戰鬥力強橫,但是,卻大多都是騎兵,就如同當年的呂布一樣,雖然勇猛過人,卻並不善於攻城。
所以在他看來,就算是退兵,遼陽城和瀋陽城也應該無事,除非這兩座城池的守軍實在太廢物,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如果真的如此,馬熠也只能感嘆建奴運氣太好了,碰到一群蠢貨。
潘宗顏嘴角忽然泛起一絲苦笑,“據守鴉鶻關很危險,甚至九死一生,但是,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要去爭取。”
說到這裏,潘宗顏嘆了一口氣,“這是我對楊經略的承諾,也是對朝廷的承諾,就一定要做到,否則就算是回去,會對自己的良心。”
潘宗顏拍了拍馬熠的肩膀,語氣深長的說道,“仲明,你我以後就是一家人,雖然你是武將出身,但是我希望你也能做到這一點,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呃!
馬熠有些愕然,頓時感覺身上的壓力沉重了不少。
看來如果娶了潘宗顏的女兒,也要做成的像他這樣倔強的人。
想到這裏,馬熠立刻感覺渾身不舒服,就連手上的信件,也變得有些燙手。
不行,這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一定要甩出去才行。
馬熠突然想起大哥一本正經的模樣,目光一亮,急忙說道。
“潘監軍,昨夜大戰,我的腿扭傷,所以能不能問問,我大哥……。”
他剛想要說,讓大哥代替他去行不行,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滿頭大汗的鄭國良和朱邦孝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馬林看到二人神色慌張,也不由吃了一驚,“鄭游擊,難道建奴已經來了嗎?”
鄭國良急忙拱了拱手,“馬總兵,建奴還在大營中休息,並沒有出兵。”
“原來如此!”
馬林這才稍稍放心,“鄭游擊,既然建奴沒有出兵,你為何如此緊張?”
鄭國良拱手說道,“馬總兵,你還記得我們派人去建奴大營周圍打探?”
馬林一顆心再次提了起來,“鄭游擊,打探出什麼了?”
一旁的潘宗顏也急忙問道,“鄭游擊,難道建奴再次增兵?”
鄭國良搖了搖頭,“不是,據回來的人稟報,建奴大營中並沒有增兵,而是抓回來一些百姓,數量在百人左右。”
“百姓?”
潘宗顏長出了一口氣,“鄭游擊,只是一些百姓,有何大驚小怪?”
馬熠卻臉色一變,“鄭游擊,難道你的意思是說?”
鄭國良嘆了一口氣,苦笑着說道,“馬千總,我雖然不敢肯定,但是應該有這個可能。”
說到這裏,鄭國良語氣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現在建奴的糧食也十分緊張,絕對不會輕易消耗,所以抓來這些百姓,肯定是想要來攻打鴉鶻關。”
潘宗顏和馬林也反應過來,幾乎同時出聲。
“你說建奴要讓這些百姓前來攻打鴉鶻關?”
馬熠忽然冷笑一聲,“這些百姓能有什麼本事打下鴉鶻關,我看是讓他們當炮灰,這才是真的。”
馬林楠楠說道,“建奴想要讓這些百姓消耗我們的彈藥,等到彈藥消耗一空的時候,就會派大軍前來進攻鴉鶻關。”
啪!
一旁的潘宗顏臉色已經變得鐵青,怒吼一聲,一拳拍着桌子上,咬牙說道。
“齊爾哈至,你好狠啊,竟然讓這些無辜百姓來闖關,真是可恨!”
已經急得直搓手的朱邦孝,忍不住說道,“潘監軍,建奴確實可恨,但是現在我們還是趕快想想,一旦他們真的派百姓前來闖關,我們該怎麼辦?”
鄭國良點了點頭,“是啊,可是件大事,必須要小心應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潘宗顏額頭上鬧出冷汗,良久后,卻忽然嘆了一口氣。
“齊爾哈至果然厲害,怪不得能雄霸遼東,此人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有過人之處。”
說到這裏,潘宗顏語氣頓了頓,但緊接着,他也不等眾人回答自己的話,便繼續說道。
“齊爾哈至如果真的怕這些百姓前來闖關,如果我們下令開炮,必然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而且就算是開炮驅趕那些百姓,我們依然毫無勝算,等到彈藥耗空之時,就是鴉鶻關失守之時。
可是如果不開炮趕走百姓,這些百姓就會衝到鴉鶻關裏面來,而那些建奴騎兵也會蜂擁而至。
到時候我們想要守住鴉鶻關,已經是不可能。”
聽到這番話,馬林也不由嘆息一聲,“此計雖然毒辣,但是不得不承認,確實是最佳之策。
到時候無論我軍該怎麼做,恐怕鴉鶻關都會守不住。”
朱邦孝臉色一變,大聲說道,“難道沒辦法了嗎,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建奴把我們趕走,佔據鴉鶻關?”
潘宗顏楠楠說道,“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一旦開戰,對面的可都是我們自己的百姓,到底是打還是不打啊!”
他不怕死了,哪怕是和鴉鶻關同歸於盡,他也在所不惜,甚至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可是這件事情,卻真的讓他有些束手無策。
一旦百姓前來闖關,為了守住關卡,只能下令開炮。
可是這個命令下達以後,無論以後這場戰鬥的勝負如何,恐怕都會對他不利。
甚至可以說,哪怕是這場戰鬥打勝了,也會有人上書奏明此事。
潘宗顏下令開炮,攻擊大明百姓!
到時候就算戰鬥勝了,恐怕皇上也絕對不會滿意。
至於說以後的前程,更是連想都不要想了,不被治罪已經是萬幸。
一想到這些,潘宗顏額頭上的冷汗直流,一個心猛的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