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他的陵墓(上)
“他以一整片日不落草原來作為他的陵墓,用一整個世界來作為他的疆土。”這,是周獨夫(《擇天記》中角色)。
他以一整座深浮於世界之上的山陵來作為他的靈柩,用一整片無窮無盡的雲海來作為他的守候。那,是錢青丘。
九師妹雖自幼為小姐的劍侍,但我們也太過嬌縱她,她也因此有些任性,還望各位海涵。”青丘斷玉向王科縉他們抱拳道,“夢雨不知其中內情,一直對錢大人有所成見,這次是我們看管不嚴,讓她一個人偷偷溜了出來,希望沒有對諸位造成太大的麻煩和困擾。”
華呈鑫就算再火,聽青丘斷玉這話,也不好發作。
“二師兄,我······”青雨夢雨小嘴一撅,頗不服氣地就是要辯解道,但被青丘斷玉抬手制止。
“我們族中現有變故,我等不好再多停留;王道友,先走一步,暫且別過。”青丘斷玉向王科縉示意道,旋即一揮袖,一扇青色光門憑空出現,見青丘夢雨磨磨蹭蹭不願回去,便沒好氣道:“你偷了七長老的“隨風”還是我給你瞞了過去,怎麼?這次還要我給你背鍋”
青丘夢雨聞言也是十分不好意思,憤憤地瞪了一眼地上的錢璟,氣沖沖地踏入光門之中。
錢璟:我記得我啥都沒做吧?昏迷不醒都惹到您啦
華呈鑫尋思着,明明他都快被嫩死了好嗎?怎麼就這麼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被一筆帶過了這人模狗樣的二師兄絕對是個老狐狸好嗎!套路這麼深!
“怎麼了?若有大事發生,我們亡山劍冢也不能見之不顧。”王科縉正色道。
青丘斷玉略一遲疑,回答道:“也行……說起來,錢大人還得跟我們走一趟……既然你們是錢大人的朋友,便正好可以陪他一道來。”
王科縉二話不說便讓二狗(樊亦芃)背上了錢璟、拽着華呈鑫站到了青丘斷玉身後。
“我怎麼感覺我們是去自投羅網落入敵人包圍圈的呢?送菜上門么,需要這麼貼心?”華呈鑫不禁吐槽道,“想死別拉上我啊!”
王科縉翻了個白眼:“不懂別亂說話。青丘墓可要比在這星斗大森林裏安全不知道多少個數量級——青丘族的護族大陣,無十名以上卷帝聯手,不可撼動!”
華呈鑫隱約覺得這是吹出來的事兒,有flag效應,但還是搖搖頭,聽從了王科縉的意見——得,聽天由命吧!
五人一同踏入了青色光門之中,而那光門,則化為點點光暈破碎,融入空氣之中,漸漸飄散為虛無……
一名周身散發著王霸之氣的男子,負手立於星斗大森林中的一棵巨樹之上。
“愷鯊大人,三十三天那邊已經逼迫飛帝動手了,青丘墓確實已經開啟,但……似乎飛帝的實力有些超出掌控,石鬼帝身隕,山象帝被重創,赤月帝也負了不輕的傷。”一名紅衣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男子身側,微微躬身道。
“無妨,那是三十三天該頭疼的問題;地卷至尊不會是飛帝的一合之敵,據我推算,要殺飛帝,至少得拿出五名天卷至尊——今日到此的勢力沒有一方付得起這種代價。
男子漫不經心地道,“而且那青丘族也並非等閑之輩,不光有青丘古那老頭子,亡山劍冢的劍老頭和青衫劍聖也必定會前來相助。”
“那豈不是要讓我們白忙活一場?”紅衣人有些不解地問。
“所以——我們必須聯手——即使是心懷鬼胎的聯手。這是很脆弱,也意外得牢固的同盟關係。”男子想了想道,“對了,鄭澤亮呢?城外情況如何
又是一名紅衣人出現:“暫且穩定住了……張宸那邊又突然沒了動作。”
“奇怪······他這時候不應該和那大皇子張宸皓為爭皇位的破事兒斗得不可開交焦頭爛額么?“男子百思不得其解,苦惱自語道,”這麼吃飽了撐着沒事幹么?”
“報大人,何國誠他們已經和星斗大森林聯繫好了,帝天會出手;吳南潤那邊也向界外發送了信號,並且已收到答覆。”
“呵,天魔······果然一如傳說中一般貪婪呢······”盛愷晨冷笑,伸出右手,朝向天空之中的雄宏巨丘,一握,“它,終歸是我的。”
驅虎吞狼者,自不懼狼虎,其意霸道絕倫。
森林邊,一條幽深的小徑上,一名華服公子正悠哉游哉地散着步。而他身側,一名身着淡紫色旗袍的絕美侍女正饒有興趣地端詳着他的側顏,彷彿正在欣賞一件絕美的藝術品。
“能別這麼看着我嗎?”張宸分外無奈地道。
聞言,周若離吐了吐舌頭,分外嬌俏可愛,扭過頭去道:“都聽公子您的,公子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話畢,她小聲嘟囔了一句:“公子好生無趣……”
還是一字一頓的那種。
“不是,這麼賭氣是為什麼?……”張宸瞬間懵逼。
“逗你玩兒的!”周若離又突然轉過頭來,展顏一笑,“今天的公子也很萌很可愛呢!”
張宸:你這形容詞······感覺有被冒犯到······
張宸覺得,他被玩壞了······想他一世英名算計天下,到頭來,還是算不透女人心啊!
“公子,那些人好笨哦,中了您的局都不知道,嘻嘻。”周若離捂嘴笑道。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很正常。”張宸卻並未露出半分自得之色,只是臉色平靜地道,彷彿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當然,或許他也是個局中人,只是他不自知而已;不過,千古間有資格與他對弈的人,似乎沒幾個。
“公子也太厲害了吧,算計天下喲~”周若離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卻顯然的話裏有話。
張宸的面色一僵,嘴角抽了抽:“我可從來不算計你。”
“真的?”周若離睜大了琉璃般湜澈的眸子,一張美麗精緻的小臉都快貼上了張宸的下巴,吐氣如蘭,見張宸不自然地別過頭去,周若離的眸中閃過一絲壞壞的笑意,隨後一臉嫌棄地道:“胡說!你把我整個人都騙走了!站着說話不腰疼!”
張宸目瞪口呆,全然是不知所措。
但周若離也並未繼續為難他,側過冷麗的嬌顏:“理由?”
“嗯?”張宸還未緩過神來,下意識應道。
“問你理由!不算計我的理由!”周若離翹起了小嘴,有些氣急,卻是羞澀地小聲問道。
張宸想了想,並未立刻回答,他看向遠天之上的青丘,和風輕拂過他的唇瓣,帶着梔子花的清香,將他無比自然的回答送入周若離耳畔——
“因為……捨不得啊……我算計別人最多心累,但算計你,卻會心碎……”
周若離的呼吸為之一滯,也別過頭去,不敢直視張宸深邃的眼眸。
但她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何種意思,他其實也不過是個局中人——在此刻,而她以微不可聞、只有自己方能聽見的聲音回答:
“我也是。”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自古從來如此。
黑衣少年站在天穹之下。他從天穹之上拉下了一片大陸。
一己之力。
他正欲有所動作,卻見一聲無比蒼老的嘆息聲白天地間響起
“飛帝,請回吧。”
滄桑,而無奈。
“為何。”黑衣少年很平靜,平靜地像暴風雨。
“她被時空亂流帶入了青丘墓深處,而青丘墓,是不能打開的。”一名身着麻衣的老百空中出現,與黑衣少年遙遙對峙。
“通融一次。”黑衣少年想了想,道。
對他來說,開口便已是莫大的請求。
“恐怕,不行。”老人嘆了口氣,道,“這是天地誓約,違者,殉族。
黑衣少年沉默片刻,堅定抬首,抱拳:“葬龍宗意劍流,陳飛宇,賜教。”
他以言行,表明態度。
“青丘族大長老,青丘古,蒙教。”
兩人殺機四溢,令得天地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