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寫那種東西?
沈懷遠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卻又很快恢復如常:“叔父自然不怕,只是怕你誤聽了小人的讒言,阿言心裏有數就好。”
今天他聽着外面傳來的消息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但他不怕沈思言發現什麼異常,只當昨日是個試探的玩笑,那人早就被他處理了,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既然如此,叔父就不打擾阿言了,人手不夠儘管找叔父要。”說完抬步便要離開。
沈思言看着沈懷遠似笑非笑的說道:“叔父,您現在雖是沈府的家主,但這沈家是我的家,沈府的人自然也是我的人,何有不夠的道理?”
“阿姐,你……”
“阿言說得對,是叔父考慮不周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軒正院。
沈思月看了眼沈思言也跟着跑了出去。
“爹爹。”沈思月急忙追上沈懷遠,步搖的琉璃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又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
“爹爹,您為何不阻止她?您才是家主,何必委曲求全?”
沈思月終究是年紀太小,心過於浮躁,沉不住氣,話不經考慮便說出了口。
“你閉嘴。”幾乎是在沈思月話落那一刻,一個巴掌就打了過來。
小女兒家皮膚本就嬌嫩,臉上立刻多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沈思月不可思議的看着沈懷遠,眼裏浸滿了淚水。
“爹爹。”沈思月的嘴動了動,聲音幾乎聽不見。
她說錯什麼了?不是這樣嗎?以前低聲下氣也就罷了,可現在她爹爹已經是家主了,為何還要這般?
沈懷遠垂下的手蜷了蜷,也明白剛才是自己太激動了。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人是如何說為父的?若這次不如了她的意,外面的傳言發酵的更厲害。”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從沈思言醒來后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沈思言一心整理她的新院子,還讓人把摘星院的匾額摘下來裝到了軒正院,又把院子裏的一個偏房改成了廚房,由拈花做飯她心裏還有點底兒,不然保不齊哪天再往她飯菜里下一次毒,她可沒第二次魂能穿了。
此後的幾天沈思言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雲雀樓和聽竹園都沒有去過,她要抓緊寫出一篇中篇小說試試水,適合現代閱讀的不一定適合古代人群。
……
“大功告成!”沈思言放下毛筆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腕,這麼多天她還是不怎麼習慣用毛筆,太累。
但看着自己手裏的一沓紙,還是覺得成就感滿滿,這是她穿過來寫的第一部小說。
“叩叩”
沈思言望了眼門口,將稿子放到桌子上,說了聲“進來”。
“小姐,人已經找到了。”
惹草這次來的時候腰間別了一把佩劍,沈思言多看了兩眼。
惹草注意到沈思言的視線,立刻將佩劍取了下來:“小姐恕罪,那人是個會武的,我和他發生了衝突,未來得及將劍收起來。”
她一直用的軟劍,時常將劍環繞於腰間,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來。
沈思言笑了笑:“不用,就這樣就行。”
“啊?”惹草反應慢了半拍。
沈思言給了一個很中肯的評價:“這樣很酷。”怕惹草不明白酷的意思,又在後面加了句:“就是好看的意思。”
惹草聽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成了,我們走吧。”沈思言順手拿了桌上的稿子。
惹草疑惑的看了眼沈思言。
沈思言:“不是說人找到了嗎?”
她還想着惹草是個聰明的,怎麼她也傻乎乎的?
惹草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
“先去蘊笙書肆。”
路上沈思言掀開車簾對馬夫說道。
惹草是個話不多的性子,雖然不知道沈思言去書肆幹什麼,她也不會問。
“小姐可是要買書?”
沈思言剛走到書肆,迎面就走來了一個夥計。
沈思言把整個書肆打量了一圈,兩層樓的設計,一樓全是書,二樓有供人看書的雅間兒,除了書籍還有些樂器譬如古箏之類的也有陳列。
“不知孫掌柜可在?我想找他談一筆生意。”
夥計是認得沈思言的,疑惑的打量了她一眼,一個常年混跡於煙花場所的人竟然要來書肆談合作?卻還是恭敬的把沈思言迎了進去,將沈思言安排在了一個雅間,沏好茶后才去找孫掌柜。
沈思言不理會書肆夥計異樣的目光,只顧悠哉悠哉的品茶,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一個大腹便便,穿了件墨色長袍的人走了進來。
來人沒有多餘的寒暄,直切正題:“沈小姐要找孫某合作?”
沈思言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以為所有的文人都是文鄒鄒的,像孫掌柜如此爽快的還是頭一次見。”
事實上,她這輩子穿過來,孫掌柜的確算得上她見到的第一個文人。
坊間流傳過很多關於他的流言,三十便考取進士,只是不知為何,拋棄了榮華富貴選擇開一間書肆寫寫詩詞,若說這大慶王朝傳揚最多的詩詞那必定非孫掌柜的莫屬。
當年一首《避安》讓他一詩成名。
孫掌柜謙虛的笑了笑:“沈小姐抬舉了,孫某隻是一個小小書肆的掌柜。”
沈思言也不打太極了,直接將自己稿子拿了出來。
“實不相瞞,我想鋟版此書。”
孫掌柜遲疑了一下將稿件拿過來翻開了一下。
只是兩息功夫就被扔到了桌子上。
“簡直荒唐。”孫掌柜滿臉羞紅,指着沈思言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沈思言皺了皺眉,她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沒想到這人反應會那麼大。
“這本《千金嫡女拐個書生去逃婚》難道不好嗎?”
她已經考慮到古人愛看和書生私奔的戲碼,特意加了這些元素,有什麼不對嗎?
“你,你…”孫掌柜漲的滿臉通紅:“你這完全是淫穢之物。”
沈思言:“……”她已經在盡量收斂了。
“何為淫穢?難道有情人擁抱親吻還犯法了嗎?”
她為了照顧古人的思想,都快讓她的男女主柏拉圖戀愛了,接觸也只是蜻蜓點水,怎麼就淫穢了?
這下不止是孫掌柜,一旁的惹草也瞬間紅了臉。
小,小姐竟然寫那種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