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表白的代價

孫野追陳馨的方法很爛，但因為持之以恆的追求，俗話說好女怕纏郎，加上孫野本身的家庭條件也不錯，陳馨最後還是答應了對方，和孫野在一起后，陳馨才知道孫野和白雲飛是室友的。

不過那時候因為她已經是孫野的女朋友了，所以經常光顧孫野的宿舍，和白雲飛雖然經常見面，但兩人間每次見面都是翻舊賬，吵個底朝天，反而是孫野從中調和兩人。

論毒舌，白雲飛完全不是陳馨的對手，兩個人大部分都罵戰都是白雲飛慘敗，所以漸漸的白雲飛越發討厭陳馨。

大四的開學，陳馨就出國了，甚至就連對孫野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就離開了，之後時間浮浮沉沉，來到7年後的現在，就在孫野和趙怡然結婚的時候，陳馨又出現了。

白雲飛現在是越發看不透陳馨了，7年未見，曾經的很多記憶都模糊了，好或者壞已經不重要了，陳馨想幹什麼其實和白雲飛沒有多大關係的，如果沒有和趙怡然的那一夜纏綿，就不有現在的所有煩惱。

“我其實現在已經沒有多恨她了，如果我沒有參與你和孫野的婚禮，如果沒有那一夜，我和她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就算有，也是一笑泯恩仇了，”

白雲飛用一句假設收尾了整個故事，而被他背的趙怡然只是淡淡的出聲道，

“你後悔那天晚上？”

白雲飛搖搖頭，惆悵的道，

“不重要了不是嗎，反正我就是工具人，孫野用我來幫他掩蓋他和陳馨的私情，而你利用我報復孫野，我從參加你們婚禮的那天起，就被捲入了這場故事裏~”

白雲飛的話讓伏在他背上的趙怡然卻陷入了沉默，等到回到酒店門口，白雲飛突然再次出聲道，

“我明天要回國了~”

他的一句話讓趙怡然內心陷入了一絲恐慌，趙怡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壓下心裏的不安，趙怡然裝作冷冽道問道，

“為什麼~”

趙怡然問的是為什麼，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為什麼，但白雲飛聽到她的問題突然想笑，笑自己就像個小丑。

“有個病人人去看心理醫生，告訴心理醫生自己自己失去了快樂很抑鬱，心理醫生告訴他，城裏來了個小丑，是世界上最會逗人開心的小丑，任何人看了他的演出都能笑出了，病人聽完心理醫生的話內心更加沉痛了，一言不發的走出了診所。”

白雲飛說著人已經到了電梯口，他放下趙怡然，兩個人靜靜的站在電梯內，白雲飛目視前方，電梯到了后率先走了出去，接着趙怡然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她看着白雲飛的背影，心裏卻還想着他剛才最後講的那個故事。

“回來了？”

酒店房間內的沙發上，陳馨正端坐着敲打着筆記本，看到打開門的白雲飛，敷衍的打着招呼，順手合上了筆記本，白雲飛只是微微點頭，順勢坐在了陳馨對面，兩個隔着茶几對坐，白雲飛突然開口道，

“恭喜老同學你即將升任奧海公司的中國區銷售部總監~”

聽到白雲飛突然道話，陳馨眉頭眉頭一皺，她不意外白雲飛知道自己即將出任奧海公司中國區銷售總監這個消息，她意外的是白雲飛竟然喊了她一聲老同學，

“很難得看到狗嘴裏吐出象牙，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馨翹起腿，以上位者的姿勢問向白雲飛，而白雲飛則盯着她的眼睛，身體前傾靠近她道，

“聽說海德國際的招標是4億美元，

換成人民幣近30億，如果談成的話提額都有3億人民幣，”

白雲飛說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陳馨的眼睛，想要從她眼神里看出點什麼，不過很遺憾，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我當你問什麼事情，原來是這個啊！”

看着白雲飛的眼睛，陳馨嘲弄的說著，將懷裏的筆記本打開後面朝白雲飛放在他面前接著說道，

“看看這個，你的消息落伍了，”

聽到陳馨的話，白雲飛疑惑地看向了筆記本顯示屏，只見屏幕上出現了一份海德公司的公告，

『關於海德國際招標計劃更改說明，由原來的招標改為指定，即日起，伊揚公司2016至2019年指定合作商暫定為翔平天下，發佈時間：2016年4月21日』

白雲飛滑動間，接着又發現了一份翔平天下國際出發佈的通知，和上面海德公司發的大同小異，看到這裏，白雲飛突然聯想到自己在趙怡然新婚夜后的第二天早上被奧海國際的孫超約飯，而那天早上，他還見到了陳馨，那天正是4月22日。

也就是說，4月21日那天剛好是趙怡然和孫野的結婚日，那一天海德公司就發佈了這個公告，不過白雲飛注意到了這份通告上說的是“暫定”。

就在這時，陳馨說話了，她綉眉一跳雙臂交叉抱胸道，

“你的問題問完了，現在輪到我問你了吧，我其實很想知道你當時是怎麼同意從翔平天下出來的，創始人被趕出公司，我還是頭一次聽到，”

白雲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就像趙怡然新婚夜被孫野和小三陳馨丟下，這件事是趙怡然的恥辱，白雲飛創立翔平天下，最終被趕出公司，這也是白雲飛的恥辱，恥辱和恥辱都是相同的筆畫相同的字，不同的只是對人的影響大小，所以他迴避了這個問題，轉而說了句，

“我明天就回國了，剩下的就是你們的事情了，如果有可能，我們這輩子也別碰到了，”

他說的你們的事，說的是趙怡然和孫野和陳馨的三角戀，說話間白雲飛走向了行李箱方向開始打包起了行李，陳馨不理解白雲飛突然的舉動，她有點跟不上白雲飛的思路。

看着白雲飛默默打包行李，陳馨冷眼旁觀的看着，腦子中一遍一遍的想着這幾天的事情，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她試探性的出聲問道，

“是因為趙珂然的事情？你昨晚因為醉酒睡了她的事兒？”

白雲飛動作一窒，陳馨的話提醒了他，還有個趙珂然的問題沒有解決，但這個問題再他腦子裏只停留了不到兩秒，他就又開始收拾起行李來了。

趙怡然和趙珂然姐妹倆，都是眼裏沒有白雲飛的人，最起碼白雲飛想來是這樣的，在白雲飛想來，這倆不愧是一個媽生的，頗有點穿上衣服就不認人的意思，不過白雲飛一路上也想通了，這人啊，愛不愛一個人是不能勉強的，他愛趙怡然，但人家不愛他，他和趙珂然發生了關係，他想負責，人家也看不上自己，歸根結底，都是愛字作祟。

既然不愛，何必再去傷害，既然不愛，何必還要糾纏，倒不如放開手腳，退一步海闊天空，讓相愛的去相殺，讓不愛的人相忘於江湖。

“我不知道你對孫野的愛有多深，但其實他沒有那麼愛你，我們在一個宿舍呆了4年，我了解他，孫野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趙怡然是，你也是……”

白雲飛說著，將最後一件衣服裝入行李箱，而陳馨聽到白雲飛的話只是愣了愣，然後看向白雲飛，冷哼着，怒聲道，

“你怎麼知道他不愛我？你又不是他，信口雌黃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眼看兩人間突然劍拔弩張，白雲飛漠然的搖搖頭，將行李箱拎起放在地上后，他雙手插袋看下陳馨，看着她幾秒鐘后白雲飛突然說起以前，

“其實我當年差一點對你表白，這個你可能不知道，我當時花都買好了，還有鑽戒，房子，我當時想的是直接略過其他步驟直接向你求婚的，但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我因此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每次上課都只能帶着帽子和口罩，”

說到這裏，白雲飛嘆一口氣，停頓了幾秒，似乎是在想那兩年的痛苦歲月，之後他隨手放倒行李箱，然後整個人坐在了行李箱箱上，對着陳馨繼續說道，

“畢業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參加過校友會，畢業后我曾經向過華為和阿里都發送過CV，但都拒絕，原因是我道德有瑕疵，多可笑啊！”

白雲飛說後面這段話的時候他苦笑着看向陳馨，臉上已經沒有了對陳馨的厭惡和仇恨，而是用徹底放下的心平氣和語氣平靜的敘述着，陳馨聽着白雲飛的話，這才明白了白雲飛的痛苦，她瞥過頭，雙手用力的握在一起，然後用飽含歉意的語氣低聲道，

“對不起，我當時只想為楚楠鳴不平，沒有想把你帶入這件事的意思，但~不過我確實欠你一個道歉，不管是感情上還是道義上，對不起！”

白雲飛聽到陳馨說出對不起，這句對不起他等了很多年，可是時光冉冉，這句對不起放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份量。

“其實這件事昨天之前可能是我心裏的一根刺，但昨天晚上到今天，我已經想開了，其實也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因為當年那件事，我就不會被那些公司拒絕CV，如果不是他們拒絕我，我也不會有自己創業是想法，雖然都失敗了，但好歹也算是有過這些經歷，或許我這個人性格有缺陷，因為曾經的經歷，我總是喜歡隱藏自己，逃避那些過去，但逃避沒有用啊！”

夜晚的酒店包房內，白雲飛和陳馨說著以前，在交談中，兩人的關係再一次回到了剛認識那會兒的狀態，戀人以下，友情以上。

當月亮升起落下，天色微微亮起時，白雲飛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酒店，下到酒店大堂的時候，他看到一個趙怡然一個人正站在那裏等着什麼，白雲飛疑惑的看向趙怡然，而趙怡然也注意到了白雲飛。

扭傷的腳已經看不出來了，趙怡然走到白雲飛面前，拉住他的手往一旁的過道走去，白雲飛雖然不明白趙怡然的意思，但還是放下了行李跟着她的腳步去到了過道里。

昏黃的過道燈下，趙怡然抱住白雲飛的脖子，而白雲飛手足無措的不敢動作，

“吻我！”

趙怡然輕聲說道，白雲飛看着趙怡然美麗的臉頰，用力的吻了上去，就在兩人熱吻的時候，白雲飛注意到了趙怡然竟然留下了眼淚，眼淚順着眼角滑落，那是干咸苦澀的味道。

熱吻過後，趙怡然突然低聲道，

“對不起，我不該牽扯進來，這個吻就當是賠禮道歉了，”

說完這句話趙怡然擦了擦眼淚，然後疾步走向電梯方向，白雲飛看向趙怡然的背影大聲道，

“我們以後還能見嗎？”

白雲飛話落，趙怡然突然停了下來，沉默幾秒鐘后她再次開始向著電梯方向走去，頭也不回地大聲的回答道，

“不用了，這輩子我們就當個路人吧！”

等到趙怡然的電梯門關上，白雲飛深呼一口氣，向著酒店大堂走去，拖起行李箱走出了酒店。

首爾機場的的候機大廳，白雲飛靜靜的等着時間，這時候一陣喇叭聲音響起，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正宗首爾泡菜，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白雲飛聽着這句推銷，頗有點哭笑不得，這時候他旁邊兩個人的對話傳進了他的耳朵里，是一男一女，只聽其中的女人說，

“現在的推銷都能進候機廳嗎？”

而女人旁邊的男人則說教般的對女的說道，

“你懂什麼，這叫叫賣！賣不賣的出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叫賣過了，連個泡菜都告訴人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我們還有什麼理由錯過身邊的機會呢！這次香港小姐大賽，成功不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為此努力過，即使失敗也無所謂！”

白雲飛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這對男女，女的是去香港參加香港小姐的選美的，這時候他又再次聽到了女人的說話，

“可是我們是韓國人啊，參加香港小姐選美人家會不會拒絕我，畢竟我又不是中國人，好煩啊！”

女人身邊的男人撇撇嘴，大言不慚的安慰她道，

“誰說的不是中國人就不能參加香港小姐選美，我以前還不是你男朋友呢，現在不也追上你了嗎，事在人為。”

“你有病啊！說這個幹什麼，”

兩個的對話讓白雲飛醒悟，他聽着聽着，突然茅塞頓開，心想是啊，連個破泡菜都能敢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自己卻要學什麼退一步海闊天空，自己真的是秀逗了，想到這裏，他拉起行李箱開始走出機場。

一路上，白雲飛腦中開始泛起漣漪，既然自己的愛不能讓趙怡然心動，那不妨用點手段，不管是何種手段，只有自己的愛是真的，一切就不是問題。

白雲飛入魔了，他開始拋下自己的心理包袱，正在逐漸向著偏激的路上越走越遠，這也成為了他黑化的開端。

咚咚咚~

首爾一家酒店，趙怡然的房間裏，此時的她正坐在沙發上沉默的發著呆，而酒店卧室的床上，孫野正睡的大香，似乎沒有意識到妻子趙怡然一個多小時前出去過，更沒有意識到妻子回來后在沙發上已經坐了許久，就在這時候，房間的敲門聲響起，

趙怡然疑惑的走向門口，打開門后就發現白雲飛站在門口，白雲飛看着開門的趙怡然，一把將她抱進懷裏，聞着她的秀髮出聲道，

“趙怡然，我愛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你給我~嗚”

不等白雲飛說完，趙怡然就捂住了他的嘴巴，她看了眼身後酒店卧室里打着呼嚕的丈夫孫野，然後轉頭看向白雲飛紅着臉低聲道，

“你瘋了，你這是又抽什麼瘋，你不是要回國嗎？”

聽到趙怡然的低聲詢問，白雲飛閃身走進房間，然後用腳輕輕勾上門，將趙怡然的兩隻胳膊壓下，對着她的紅唇就吻了上去。

酒店的包房的玄關處，趙怡然和白雲飛忘情的吻在一起，而包房卧室里，孫野的呼嚕震天響。

被熱吻中的趙怡然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胸衣被解開，瞬間清醒過來，側頭躲過白雲飛的熱吻，伸出一隻手又一次捂在了白雲飛嘴上，然後轉過頭眼神看着白雲飛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白雲飛明白了趙怡然的意思，牽着她的手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酒店走廊的吸煙室里，白雲飛擁抱着趙怡然，再一次熱吻在一起，吸煙室的沙發上，趙怡然的頭上的頭飾抖動着，恰如白雲飛的動作，這一刻兩人就連呼吸都變得成為一個節奏。

多半個小時后，兩人走出吸煙室，趙怡然在前，白雲飛在後。

在回房前趙怡然突然轉過身對白雲飛說道，

“你先回你的房間吧，後面的事後面再說，”

看到白雲飛情根深種的表情，趙怡然苦着臉，滿含無奈的語氣平靜的接着道，

“你說好不讓我為難的，白雲飛！你就算是讓我和孫野離婚，我也不是立馬就能離的，給我點時間！”

聽到趙怡然的話，白雲飛點點頭，看着趙怡然的臉，他再次吻在了對方的的唇上，熱吻結束，趙怡然冷哼一聲推開了白雲飛道，

“哼，沒完沒了是嘛？煩人，趕緊走吧你！”

白雲飛乾笑一聲，只能走進房間，趙怡然看着白雲飛走進斜對面的房間，隨即苦惱的敲了敲自己的頭心裏鬱悶的吐槽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答應他呢，殺千刀的白雲飛，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