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1

然後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微笑着說：“別這樣叫，小聲點，別把他們叫醒了。”

肖勝這樣一說，程洛雪的臉徹底的紅了，剛剛自己的叫聲，這樣的夜裏，的確也是太曖昧了。

肖勝讓開了一塊地方，程洛雪怪怪的去睡覺。他忽然在程洛雪的身上摸來摸去。程洛雪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照理說，她和肖勝睡在一起這麼久了，肖勝一直都沒有碰她。

不管怎麼說，他也許應該會有一些生理需要吧。

程洛雪在心裏慢慢想着，要是肖勝撲過來怎麼辦，裝睡，裝死，還是裝肚子痛？

這時，肖勝卻沒有摸了，他的手停留在程洛雪的肚子上就沒有動了。他抱着她，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就沒有再動了。

肖勝摸着程洛雪的肚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滿足的說：“洛雪，我真快樂，我真的覺得滿足。看着村裏的人，單純的勞動，單純的老人和孩子，其實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

程洛雪動了動，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他的懷裏，笑着說：“你不會的，不會在這過一輩子的。你那麼聰明，忍受不了貧窮。”

程洛雪說完，耳邊已經傳來肖勝均勻的呼吸聲了，她笑了笑了，也閉上眼睛，畢竟已經很深了。

一夜安好。

第二天早上，程洛雪醒來的時候，卻忽然間發現肖勝臉上有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程洛雪細心的拿熱毛巾給肖勝敷了敷，疑惑的問：“肖勝，怎麼了，昨天晚上你明明是比我早睡很多呀？”

肖勝撇了她一眼，慢慢的說：“你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直抱着我，我也是男人，憋了一夜的火，早知道就把你叫醒了，你還問我是怎麼了？”

程洛雪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她的睡像的確有點不好。

一起吃過了早飯，肖勝和餘生還有家裏的男人們照例要出去幹活。程洛雪和孩子一起出去玩。

阿媽的小孫子艾格正教她認識綿羊品種呢，肖勝卻突然跑過來，對程洛雪說要走。

肖勝臉上急匆匆的神色讓程洛雪什麼都沒有問，跟着肖勝到了公路，餘生已經開着車在路邊等了。

他們三個人什麼都沒有帶，也來不及收拾告別，就發動了汽車。這時，家裏的人們卻自發的出來，沒有說什麼，就把一些東西向肖勝的車上裝。

最後，餘生只好下車說謝謝，然後說趕時間，才離開村落。到了城市裏，肖勝去讓餘生帶着程洛雪下車，坐火車回A市，自己先開車回A市。

程洛雪什麼都沒有問，就順從肖勝的吩咐，跟着餘生下了車，只對肖勝說：“注意安全。”

肖勝對她點點頭，開車揚長而去。

肖勝走了，餘生和程洛雪的行走節奏自然就慢了下來，餘生首先買了去市區的汽車票，然後給程洛雪買了水和食物。

程洛雪喝了一點水，緊張讓她的鼻子上有一層細細的汗。她看着餘生，慢慢的問：“發生了什麼事？”

餘生看着她有點猶豫，慢慢的才說：“一些以前的事。”

程洛雪平靜的看着肖勝說：“什麼事情，你說，我沒有關係。”

肖勝才三言兩語的說：“紐約那邊傳出肖氏的新聞，關於肖忠笙身前的醜聞還有肖勝和你的事，最重要的是還有肖氏的涉黑，證據已經到警察手裏了。肖氏正在被檢察機關起訴。”

餘生說完，也抬頭平靜的看着程洛雪。

程洛雪忽然又想，看着餘生說：“那現在你到底想讓我去哪，又或者說肖勝讓你把我藏在哪裏？”

肖氏的文件是由她來簽訂的，雖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是所有的文件中只有那一份涉及到肖氏高層。如果程洛雪回去，檢查機關自然不會放過她。

而且，只要程洛雪出面承認文件是她簽的，和肖氏無關，肖勝自然可以撇清關係。

但是顯然肖勝不會這樣做，這次肖勝中途放下程洛雪就是準備回去獨自承擔責任。

餘生驚異的看着程洛雪說：“你怎麼知道？”

程洛雪只是看着餘生，堅定的說：“我要回去，去換票。”

餘生看着程洛雪，搖搖頭，說：“你回去又怎麼樣，這次明顯是衝著肖氏來的。肖勝既然這樣安排了，自然有他的辦法。”

程洛雪卻是焦急的說：“他有什麼辦法，你不是不知道那文件是……”

餘生卻接口道：“那文件足以弄垮肖氏嗎？”

他的神色中微微的帶着嘲弄，並不看着程洛雪。

程洛雪知道此時再繼續這個話題，她也無法達到目的，使她帶她回A市。

這個候車廳很小，旅客更少。廣播又一次響起，已經開始通知下次上車的車次了。

餘生站起來，拉着程洛雪說：“走吧，我們要上車了。”

程洛雪又細細的聽了一遍廣播，沒錯，他們竟然又要到另外一個偏遠的城市。

她咬了咬牙，慢慢的站起來說：“你不恨我嗎，關於林丹。肖勝也許沒有跟你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金浪軒的。我是金浪軒的女人，林丹卻是金浪軒殺的。你不想為林丹報仇嗎，把我帶回去，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讓我不好過。”

餘生似乎被她的話震驚了，他低頭看着程洛雪的肚子說：“金浪軒的嗎？”

程洛雪看着他，說：“是的。”

肚子裏的孩子，程洛雪一開始向肖勝坦白，孩子是金浪軒的。因為她相信肖勝不會因為對金浪軒的仇恨而傷害程洛雪或程洛雪肚子裏的孩子。

但是孩子是金浪軒的這件事在中國，除了肖勝和程洛雪，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這些日子以來，程洛雪不說，加上肖勝刻意的隱瞞，竟然連餘生都不懷疑程洛雪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肖勝的。

此時，程洛雪在賭，賭餘生在平時隻言片語中對林丹的思念，對金浪軒的怨恨，但是不忍對孩子下手的善良。

餘生已經走到了車站外，聽了程洛雪在身後的話，回過頭來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透。

程洛雪也毫不躲閃的看着他，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的轉過身，冷漠的說：“我帶你回去。”

程洛雪連忙笑着說：“謝謝”。

餘生卻沒有回頭，丟過來一句話說：“不用謝我，我是看着林丹的份上。”

這個男人，默默了愛了林丹多久，才他第一眼見到她開始嗎？關注她關注的，喜歡她所喜歡的，一直在不遠處，默默的陪着她，守護着她，讓她自由，讓她快樂，看她幸福。

然後，他默默地在角落懷念她。他為她付出了多少，他從未計算。林丹一直生活孤苦，神不愛她，餘生愛她。

程洛雪沒有再說話，一直到餘生還完票，她才僵硬的跟在餘生後面，坐上車，回A市。

回去的卧鋪火車上，餘生隨手買了一份報紙，坐在床上，看了一會，又把報紙捏成一個團，使勁的仍在地上。

程洛雪本來沒有睡着，躺在床上，見到餘生這個樣子，自己下了床，穿上鞋，慢慢的走過去，把報紙連起來，看了一遍。

程洛雪把報紙攤開，最先看到了一個新聞就是：“肖氏涉黑立案，肖勝度假回來慘被偵查。”

報紙上印着肖勝用手掩着臉從草原倉促回A市的巨幅照片。程洛雪冷靜的細細的看着報紙上的內容，餘生在一旁坐在床上，譏諷的說：“你還看得下去？”

程洛雪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在床邊坐了一會，看着窗外不斷飛馳而過的景色，慢慢的拿出手機。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用過手機了。

這個似乎一出身便大受人們追捧的交流工具，似乎把每個人身上都安裝了一個細細的線，就像放飛的風箏，只要順着線，慢慢的都能夠找到。

耳邊充斥的是火車轟轟隆隆的行進聲，程洛雪慢慢的走進洗手間，撥金浪軒的手機號碼。

肖氏肖勝的這些事，和他脫不了關係，很有可能就是他主導的。不管怎麼樣，程洛雪都想讓金浪軒的收手。

金浪軒正坐在中國金派辦公室里，這幾天肖氏的新聞沸沸揚揚，他沒想到傑米死了，還留下這樣一手。他特意從紐約趕到中國來，程洛雪應該會回來吧。

手機就放在他的左手邊，雖然極少有人到電話來，但是似乎已經是習慣，每天都會有這樣的一個習慣，無意識的感覺好像在等某個人的電話。

手機響了一會，金浪軒便接了，動作毫不猶豫，雖然知道，程洛雪的手機被人監聽，但是無妨。

程洛雪拿着電話，喂了一聲，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本該義憤填膺的，為了肖勝；又或者傷痛欲絕，為了自己。但是最後她什麼開場都沒有，冷漠的僵硬的直接說：“肖氏的事情，你到底想怎麼樣？金浪軒，你不能放手嗎，算我求你了。”

金浪軒在電話里聽到程洛雪如此冷漠拒絕的語氣，頓時一顆聽到她聲音而變的熱情的心瞬間冷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