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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關於程洛雪在金浪軒心中的位置，還有待驗證。現在她回來了，所以肖勝說，正好。

肖勝想到這裏，便決定讓人時時注意程洛雪的動靜。於是，他按了桌子上的電話，交代明天讓餘生的注意事項，電話那端有人恭敬的記錄。

第二天，餘生竟然已經拍到程洛雪的視屏，肖勝坐在辦公室里，看着牆壁上的程洛雪。

她衣服邋遢，頭髮鬆散，風塵僕僕，和以前在肖氏時的精緻整齊截然不同。她不知為何走的很慢，好半天才穿過幾條街道，推門到一家手機店，隨手指了一個手機，讓店員拿出來。

店員拿出來之後，她就直接打開手機，插上了一個手機卡，輸入一個手機號碼，又輸入一個手機號碼之後，才付了錢，拿着手機微笑着走了出去。

她的運氣不好，進到這個店也是肖氏的產業。肖勝又看到店裏的錄像，把程洛雪的臉清清楚楚的照了下去。

她抬頭，衝著店員一笑拍的極為清晰。卻讓坐在那看錄像的肖勝幾乎脫口而出：“這是程洛雪嗎？”問完，肖勝又覺得很沒有意思，這不是程洛雪是誰，而且這裏，還有比他更了解她的人嗎？

程洛雪穿着厚重的衣服，大概剛從寒冷的地方回來，看不出身形。但是她瘦了，從她的臉上可以看的很明顯，以前她的臉還有點肉，也只是剛剛好，現在她的臉好像被人用小到一點一點把肉從骨頭上剔下來，只留下淺淺的一層臉皮，蒼白蒼白的像市面上洗凈的豬肉。

肖勝只看了一下，便不在看了。他揮揮手，餘生就關掉了視屏，站在一邊。肖勝走到窗邊，發泄似的，不知怎的，忽然一拳打在牆壁上。他恨，恨自己，看見程洛雪那個樣子，他竟然一點也不高興，絲毫沒有幸災樂禍的自覺，反到讓他想起了林丹，心裏覺得刺痛壓抑悲傷。

餘生看見肖勝那個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屋內的氣氛一時有點壓抑。

過了一會，肖勝長嘆一口氣，問道：“她的腿怎麼了？”

餘生照實說了：“據查好像是從高樓上掉下來，骨折。”餘生說的含蓄，那麼大的人了，程洛雪又是一個很小心的人，怎麼可能隨便從高處掉下去。

肖勝閉了閉眼睛，又說：“查一查她第一個輸入的手機號碼。”餘生稱是，點點頭，出去了。

他明智的沒問為什麼不查第二個手機號，他走出去，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果然程洛雪第二個輸入的手機號碼是自己老闆的私人手機，就連餘生也是當上了龍哥以後才知道的手機號碼。

肖勝又坐到了辦公桌上，打開文件，開始看起來。但是，程洛雪還是不放過她，一張A四紙上都是她輸入他的手機號碼時虔誠的眼神。

該死，她到底想幹什麼？

既然還記得，為什麼不打過來，不和他聯繫？他在等着她自投肖網呢。

肖勝此時已經難以分辨自己到底是何心境相見程洛雪了，他固執想把這樣焦急想見她的心情歸結為恨意上。

對，他恨她，他恨她恨的要死，恨她為什麼要背叛他，為什麼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拋棄了她。

林丹死了，他故意讓這消息滿天飛，她都不回來，他們以前的情誼算什麼了，林丹算她的什麼，他又算她的什麼？

一下午，肖勝都在辦公室里沒有出去，他靜靜的看着文件，其實卻沒有翻動幾頁，心裏狂躁的像一個獅子，不時的看看手機，她為什麼還不打電話來？

一整個下午，肖勝都一副心神不靈的樣子，也常常看看餘生傳來的錄像，程洛雪拖着殘腿在商場上快速購物的樣子。

他看着心裏不由得一陣緊縮，該死的女人，腿都痛成那個樣子了，不知道去看一下醫生嗎，還購物買鞋？

到了晚上，他終於有點坐立不安了。

張愛玲女士有一本書《紅玫瑰與白玫瑰》主要是講一個男人生命中總會有兩個女人，一個熱情似火，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的燃盡男人的心神；一個純潔似水，細細流蕩潺潺悸動成就男人夢中典範。

林丹和程洛雪也不可能將她們歸為肖勝的紅玫瑰與白玫瑰，但是總是他心中的硃砂痣，缺了一個都不行。有人這樣形容過男人的感情，同時可以喜歡多個女人，又是要了命的真心。

或許悲涼，林丹在肖勝心中留下的印記是不可人磨滅，但是還是敵不過時間。程洛雪又是肖勝心心念念的人之一，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從內心來講，他都是挂念她的。

晚上，程洛雪去了酒店旁邊的一個小診所看腿，她坐在長椅上一邊等待醫生，一邊玩弄着手中的手機。明天是斷沒有理由不聯繫肖勝的，但是見面之後她能對他說什麼？

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簽的那份文件有什麼問題，從來沒有想過出賣肖氏？但是她一開始進入肖氏不是懷有目的嗎？

說她不知道金浪軒會對肖氏肖忠笙下手，她不知道……這樣解釋，怕是連自己都不信，她和金浪軒的關係那麼親密，那是在肖氏里誰都看的出來。

怪不得金浪軒會這麼輕易的放她來找肖勝，她根本連在肖勝面前的立足之地都沒有。

程洛雪正看着肖勝的手機號發獃，忽然身邊有一種熟悉的男士香水味傳來。她不由地偏了偏頭，肖勝卻看着她的手上的手機說：“為什麼不按下去？”

程洛雪獃獃的看着身旁的肖勝，他一點都沒變，玉瓷般的肌膚粉嫩的唇，只是眼睛深深的，不再是以前的澄澈透亮。

這時，他的語氣還是那麼的隨意，好像以往上班的任何一天一樣，帶着小小的不解與疑惑，滿腔溫柔的詢問。

程洛雪看着肖勝，肖勝也看着，四目相對，他的眼光還是那麼柔和，程洛雪鼻子一酸，不由想哭。

手機無意識的被她丟在地上，她抱着肖勝，把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脖子上，忽然就失聲痛哭了起來。

肖勝僵硬的任她抱着，只是身邊的餘生快速的把程洛雪的手機撿起來，拿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