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破霜
咚——
鍾鈴被敲響，決鬥開始了。
卡德娜絲舉起魔杖，天氣瞬間變換了起來。烏雲旋聚在競技場上空，黑沉沉的一片似乎要壓倒一切。伴隨着刺骨的寒風，天空降下了霜雪。
“她要進攻了嗎？”白移問道。
“不。”埃爾登分析起情況。“如果是攻擊，那麼天上降下來的便不是雪花，而是冰雹，她現在是在……塑造領域！”
“領域？那是什麼？”白移向處於自己腦海中的白澤問道。
“領域是一種極其強大的元技，元師處於友方領域內會獲得大量增益，反之，在敵方領域內會十分不利，領域的作用和範圍與施展者的實力成正比。”
“這樣啊，那得趕緊阻止卡德娜絲施展領域。”
雷光一閃，埃爾登使用起雷動風行。
埃爾登思考道:“卡德娜絲現在塑造領域，沒法使用別的技能，只能靠隊友保護。安德魯不用管，他跟不上我的速度。另外的那個紅髮小子似乎也不擅長近戰，只要不是防禦類元師就行。”
埃爾登將手一甩，手中的魔杖放出一道迅雷。
“卡德娜絲小姐由我來守護！”安德魯凝聚土元素製造出一面石盾，恰好擋住了迅雷。
趁安德魯防禦迅雷的片刻，埃爾登從安德魯身旁馳過，沖向卡德娜絲。
“可惡！迅雷是誘攻。”安德魯拔出石中劍，正準備去追擊埃爾登，但幾發鐳彈已經飛向了他。
埃爾登即將靠近卡德娜絲，一直沉默在後排的艾倫出手了。
“涌流……”艾倫慢悠悠地念道。
原本乾燥的決鬥場，突然大水瀰漫。艾倫將手朝埃爾登方向一揮，一道浪柱撲向了埃爾登。
“那個叫艾倫的學員，竟然能在無水之地使用這麼強的水系元技。”埃爾登立刻調轉腳步，避開浪柱。
“漩渦……”
埃爾登剛避開浪柱，便踩入了一處淺水中。決鬥場的水元素以埃爾登為中心聚集，形成了一個漩渦。
“雷動風行！”埃爾登見勢不妙，想憑速度脫離漩渦，但奈何漩渦吸引力太大，移不出半步。
艾倫慢悠悠地說道:“放棄吧，我的漩渦能控制住一切地面單位，還會不斷吸收你的元力，很快你就會元力耗盡出局的。”
“呵，失策了，平時卡德娜絲出盡了風頭，沒注意到你這麼難對付。”
“這可能也是存在感低的好處……好了，我讓你快點出局吧。”艾倫拔出魔杖一揮，一大道浪柱撲向了埃爾登。
埃爾登冷笑一聲:“呵……這不代表，我沒有藏一手。”
一道雷電穿過烏雲，降臨在地面上。全場的人都被這突如而來的一道雷電吸引了注意力。艾倫回過神來，只見埃爾登已脫離了漩渦。
“什……什麼？他……他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脫離了漩渦？”
艾倫趕緊看向卡德娜絲，卡德娜絲仍然在原地毫髮無傷地塑造着領域。不遠處，埃爾登正在向卡德娜絲移動，但速度明顯慢了很多。
“別想靠近！”艾倫打出一道浪柱。白移放出蛛絲，將埃爾登拉了回來。
“謝了。剛才那一遭，我沒什麼元力了，需要恢復一下，給我爭取一點時間。”
“嗯，交給我吧。”
艾倫思考道:“難道剛才是白移用蛛絲救了埃爾登？不可能，單憑蛛絲的拉力不足以脫離漩渦的吸引力。溫度越來越低了，領域應該快完成了。
”
“喂！艾倫！趕緊來幫我！我快頂不住了！”安德魯在零的猛攻下，節節敗退。
白移喚出舉父，配合零加緊了對安德魯的攻勢，決心先讓對方淘汰一人。
艾倫沒管安德魯的呼救，而加強了卡德娜絲的防禦。
“對不起，費里斯大人，這也是為了最後的勝利做出的犧牲。”
很快，費里斯出了局。
“艾倫！你竟敢無視我，比賽完了有你好果子吃！”安德魯怒髮衝冠。“埃爾登！你也別得意，我還沒有輸！馬上，卡德娜絲小姐就會淘汰你們！”
埃爾登坐在後排，手捂着胸口，時不時地喘着氣。
“那招果然還是用早了嗎？越來越冷了……得，抓緊了。”
雪越下越大。觀眾席已經有人裹上了棉袍，一些火系元能的學員開始用元力生火取噴。
雪堆在埃爾登身上。埃爾登明白，來不及了。
埃爾登站起身，喊道:“白移！零！快撤回來。”
卡德娜絲張開了眼，以她那碧藍的眼睛凝視一切。
“冰天——雪域！”
暴風雪降臨，席捲了競技場，整個決鬥場變成了冰雪的領域。
卡德娜絲處於這片冰雪領域裏，顯得十分嬌小纖弱，但，她就是這冰雪中的王！
卡德娜絲握着魔杖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列若隱若現的天藍紋身，在她光滑雪白的皮膚襯托下，看着格外柔美。但，沒人顧得上欣賞這美致，冰椎伴着風雪，無差別的攻擊着場上所有人。
“不好！她失控了！”
裁判釋放護障，及時保護住了觀眾席的人群。
卡塔爾看着這番景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來沒我什麼事了，還是先保命吧。”艾倫自己跳下場，退到了護障內。
埃爾登憑藉雷動風行的移速加持，勉強能躲避冰椎的攻擊。而白移和零，已被擊得潰不成軍。
埃爾登喊道:“你們趕緊下場！卡德娜絲交給我對付！”
“可是，你的雷動風行也撐不了多久。這場比賽對你很重要，絕對不能輸……”話音未落，一發冰椎擊穿了白移的身體。
埃爾登衝到白移和零身旁，朝天舉起魔杖，施展護盾抵擋冰椎。
“零！快帶白移下場！”冰椎已經將護盾擊出了裂縫。
零跪在白移身旁，兩眼空洞，看着白移的鮮血不斷從傷口流出。
“奇怪？為什麼白移沒有恢復……”零打着顫說道。
“零！”埃爾登再次喊道。
零突然感到劇烈的頭痛，雙手抱住腦袋，捂住耳朵。
“她殺了你的朋友對吧？要懲治她的罪嗎？我幫你，零。”一個女聲在零的腦海中回蕩。
小N說道:“零！快走吧……等等，你怎麼自主切換人格了？”
零抬起頭，埃爾登看見了她眼中的異樣——眼神充滿殺意，給人一種被支配、被主宰的壓抑，彷彿死神降臨。
“煙消雲散。”零默念道。
漫天的冰椎瞬間化作冰塵散去。卡德娜絲恢復了清醒，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倒在地上的白移。
“發生了什麼？我還是因為元能反噬……失控了？”
埃爾登被零眼中的殺意嚇得愣在了原地。零站起身，朝卡德娜絲走去。
“你……你要幹嗎？勝負已分了……”
零朝卡德娜絲伸出手，手呈彈指。
“失陪了。”白夜離開座位，迅速下了觀眾席。
零念出了那幾個字:“灰飛煙滅！”
埃爾登回過神來，感到身周的空間在扭曲，大量的空間元素聚集在零的彈指上。
埃爾登覺得他現在應該做點什麼，可，他能做什麼？
白夜來到了決鬥場上，喊道:“時間凝固！”
整個競技場的時間停止了流動，但零的灰飛煙滅竟然無視了時間因果，繼續划向前方的卡德娜絲，時間凝固反而讓卡德娜絲無法躲避。
……
此時，埃爾登不停思索着。
卡德娜絲的死似乎無法避免了……
這不正合了他的意嗎？應該說，是合了他父親的意，合了金一族的意……
他來萬象學院，不僅是為了成為強大的元師，還有個目的，便是打敗卡德娜絲，或者重創卡德娜絲……
卡德娜絲·羅素，羅素一族現任家主的女兒，從小備受家族的關注，是百年一見的元師天才，毫無疑問是羅素一族下任家主。羅素一族，芬語六大貴族之一。本來，這個位置，是金一族的……
卡德娜絲的死必會給羅素一族帶來不小的損失，甚至可能是金一族復興的機會。那麼，他該高興嗎……
不，他不想卡德娜絲死。即使是復興家族，也不能靠這種手段！
埃爾登想起了在浮石公園，卡德娜絲對他說的話。
“以貴族的擔當，直面寒霜！”
對，現在，就是他拿出實力與勇氣，迎面寒霜的時刻！
……
三分之一的決鬥場，在零的一個彈指下化為了灰燼。
白夜使用空穴，讓零暫時陷入了沉睡。
大批的觀眾見到這恐怖的元技，嚇得趕緊逃離了競技場。
卡塔爾來到了決鬥場上。“白夜，你教的那些怪物把我的學生怎麼樣了？”
“在這……”
埃爾登懷中抱着卡德娜絲，來到卡塔爾前。
“放……放我下來。”卡德娜絲滿臉通紅，對埃爾登說道。
看到卡德娜絲無事，白夜和卡塔爾都感到十分震驚。
“是你救了她嗎？”卡塔爾問道。
埃爾登放下卡德娜絲后，來不及回答卡塔爾的問題，便倒在了地上。
白夜來到了白移旁，查看其傷勢。
祁然等人來到了決鬥場上。
“老師！白移他們怎麼樣了？”
“不樂觀……趕緊把他們帶到醫療室。”
“其餘都可以帶走，除了那個坎亞少女。”卡塔爾突然發話道。
白夜警覺了起來。“你想幹嗎？”
“你不打算，給個交代嗎？”
“等副院長來了再說吧。”白夜抱起零，朝醫療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