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尋靈
凌晨兩點，祁然迷迷糊糊從床上起來，前去上廁所。
上完廁所，祁然看了一眼白移的床鋪，瞬間清醒不少，並叫醒了正熟睡中的另外兩人。
“怎麼了，大半夜叫我們起來。”悠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
祁然指了指白移那空蕩蕩的床鋪，說道:“這麼晚了，白移還沒回來，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都這麼晚了，我們得去找下他。”祁然和悠斗迅速換好衣裝，下樓向競技場奔去。
“唉，真是的。”埃爾登也在換好衣裝后，跟了過去。
白移繞過秩序機械人的巡邏，翻過圍牆，向森林深處走去，很快便被淹沒在陰影中。
白移從生物帶中拿出些熒光蟲，做成一個簡易的燈籠，在森林裏探索起來，那些膽小的低階元靈在聽到白移的動靜后紛紛逃竄。
“這一代森林靠近月華，應該有不少來自月華的奇珍異獸，但……憑我自己真的能收服它們嗎？”
……
白移最終走到了所在森林的盡頭——一片懸崖。
“啊，到盡頭了呀，看樣子這邊沒什麼收穫。三點了，必須在七點的查寢前回去。”
就在白移轉身準備離去時，幾顆石子從他身邊劃過，其中一顆划傷了他的臉頰，留下了一道血痕。
“好痛！”白移捂着傷口轉頭向後看去，只見懸崖對面一百米處的另一處懸崖上，一隻猿類元靈做着投擲的動作。雖然天色很暗並且隔得很遠，但白移還是認清了。
“那是……舉父！”
這隻兩米多高的猿科元靈再次抓起了一塊石頭，並將其捏碎成石子，做出如同專業棒球運動員一樣的動作，將手中的石子全部朝一百米遠的白移丟出。
石子在空中劃出道道弧線。白移丟出蛛絲，藉著蛛絲形變產生的彈力飛離了原地。部分石子擊在白移旁的樹榦上，擊入了一分米深。
舉父見白移逃出了它的射程範圍，長吼了一聲，跳下了懸崖……
祁然和悠斗到達了競技場，只看見了場上橫七豎八的木人樁。
“奇怪，白移怎麼不在這？”
埃爾登趕來，發現白移不在競技場，也感到有些驚詫。忽然，埃爾登想到了什麼，說道:“白移可能已經不在競技場了。”
“什麼？”祁然和悠斗甚感詫異。
埃爾登看見木樁旁有隻受傷的烈蜂，便走到烈蜂旁蹲下，拿出魔杖念咒。
“癒合如初。”
烈蜂漸漸動了起來，然後朝一個方向飛去。
“走吧，在查寢之前找回白移。”
白移回到了森林中，只見他靠着樹，一隻手捂着腹部。
白移將捂着腹部的手慢慢挪開，只見手上已沾滿了鮮血。
“可惡……還是被……擊中了嗎？”
腹部的傷口還在不斷向外流着血，白移因為失血過多漸漸失去了意識，靠着樹倒坐在了地上。
……
白移眼慢慢睜開一道縫，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一隻成獅般大小的白獸馱着他疾奔，可傷口傳來的痛楚還是讓他再次閉上了眼……
等白移再次睜眼時，一隻如同小狗般的純白生物突然冒出在了他臉前。
白移被嚇得猛地坐起，直接將這隻生物頂飛了幾米遠。
“哎呦！”這隻生物在地上滾了幾圈后穩住了身體，然後像小狗一樣使勁搖了搖全身，接着對白移叫道:“喂！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呀？”
“狗，
狗說人話了！”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等等，你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哼，也算不上。我本來看你已經沒了生息，所以將你引渡於此，誰知你半路上竟然死而復生了！”
“謝謝你救我。請問你是誰？這裏又是哪？”
“這個，說來話長。先告訴你吧，我叫白澤。”
“白澤！月華國的傳說神獸白澤？”白移不敢相信的看着這隻自稱白澤的元靈。
“的確……都是白澤的特徵……只是，怎麼只有小狗那麼大？沒有傳說中那麼威武霸氣呢？”
“還不是為了馱你來這，耗盡了我的元力，害我沒法維持身形了！”
“那這裏又是哪呢？”
“大概是在萬象大森林的中心吧。”
“什麼？我在萬象大森林的……中心？我得趕緊回去！”
“別急，具體來說，我們是處於世界樹的靈質之海中，和外面的世界是相對靜止的。”
白移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量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唉，畢竟你不是白澤，自然短時間內無法接受這麼多的信息。”
“靈質空間……記得唐久老師講到過，就是每個人的精神世界，強大者甚至能用元力將其具體化……那靈質之海，就是……”
“沒錯，就是世界樹的靈質空間。”
白澤帶白移來到一個地方，讓白移清楚的看到了一個奇觀——一棵一眼望不盡、散發著奇妙輝芒的巨樹！
白澤接着用他那如幼童般的聲音說道:“世界樹，便是構成九元世界的根基。靈質之海，則是生命的伊始之地和終末之地；每個生命的靈質空間，都會擴大靈質之海，換句話說，靈質之海就是由所有生命的靈質空間組成的。”
“哇，好像聽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白移獃獃地回答道。
“對了！聽說白澤無所不知，那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世吧！”
“這個……也是我帶你來這的原因，自認為無所不知的我，居然還是看不清你的命格。你本應死了，卻還活着；你活着，卻已經死過了。”
“……是因為我的元能嗎？我的元能可以讓我死而復生。”
“沒這麼簡單，世界樹都沒有你的信息，你甚至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
“可……我見到世界樹，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唯一能預知到的，是你的一生，甚至不止一生，都不簡單……”
看到白移那迷茫的眼神，白澤接著說道：“你也不必太糾結於你的身世，真相總會大白。在弄清你的命格之前，我會幫你的。”
“你為什麼要幫我？”
“一，我對你複雜的命格感興趣，弄清了你的身世才能使我成為真正的無所不知。二，算是盡到白澤作為仁獸的義務吧。”
“謝謝你。”白移感激地看着白澤，半天憋出了這一句話。
“我已經連接你的靈質空間，形成契約了。以後你需要我時，隨時可以呼喚我。好了，我元力恢復的差不多了，現在我帶你回你的學院。”
埃爾登他們緊跟着烈蜂。終於，烈蜂停止了移動，埃爾登也看見了在不遠處的白移。
三人趕緊來到白移身邊。
“你怎麼一個人出學院了？”
白移撓了撓頭，笑着說道：“這不快快考試了嗎，我到森林裏來找一些元靈。”
“那你一個人有收穫嗎？”
“也不算……完全沒收穫吧。”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嚎叫。緊接着，又響起了無數聲嚎叫。
“這個聲音……難道是……舉父！”
白移四人立刻背對背聚攏，每人朝着一方。只見周圍數道黑影閃過。
忽然，幾顆尖銳的石子從暗處飛出，朝白移擊去，埃爾登立刻閃到白移身前，拿起魔杖念道:“盔甲護身！”魔杖尖釋放出護盾，直接將飛來的石子彈開。
“剛才的石子應該只是試探，它們還會發起總攻。”埃爾登分析道。
又是一聲嚎叫，潛行在樹陰里的舉父又發起了攻擊。這次，石子從四面八方擊向白移四人。埃爾登立馬喚出更大的護盾，但這單面的護盾還是無法完全擋住這密集的攻擊，埃爾登隨即便被石子划傷了手臂。埃爾登忍着痛，堅持將這輪攻擊擋完。
舉父迅速又展開了第二輪攻擊，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埃爾登漸漸支撐不住，護盾也漸漸變小變薄。終於，石子將護盾擊出了裂縫。舉父見狀，加緊了攻勢。
“可惡，為什麼他們丟出來的石子威力會這麼大？”祁然問道。
白移回答道:“因為舉父是風系力量型元靈，能將風元素附在手臂增強投擲力；雖然他們手臂投擲力很強，但其粗短的腿卻很不靈活；由於它們很依賴自己的視力，所以後頸部的死角便成為了它們的弱點。”
“原來如此。關於元靈，果然還是白移你懂得多。”埃爾登對着白移說道。
“風是吧？那就比比誰的風更強！”祁然雙臂向左右兩邊一伸，喊道:“飛沙走石！”場上瞬間沙霧瀰漫。
沙霧遮擋住了舉父的視野，就在舉父努力尋找目標時，悠斗已拿着木刀悄然出現在了一隻舉父後面。
“行雲流水！”
隨着悠斗如流水般的劍法，幾隻舉父瞬間倒地。
別處的舉父發現悠斗，迅速抓起石子準備攻擊，但隨即便被雷電和風刃擊中後頸。
經過一番戰鬥，襲擊他們的舉父終於被擊退。
“呼！白移，幸虧你知道舉父的弱點，我們才能打退他們。”
“不，不，主要還是你們的功勞。”白移擺擺手說道。
悠斗指着倒在地上的舉父，說道“白移，這還有幾隻昏過去的舉父，你把它們收服了吧。”
白移來到舉父旁，用馴靈術將其收進生物帶。
此時白移心裏說道：“奇怪，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些？”
“當然是因為我嘍。”白移腦中一個幼童的聲音說道。
“白……白澤，為什麼你會在我腦海里說話？”
“我不是說過嗎？我連接了你的靈質空間，現在我的部分靈識正寄宿在你的腦中，同時你將獲得我的部分精神能力。”
“哦！是不是我也可以像你那樣無所不知？”
“你想多了。要是把我的全部智慧寄存在你腦里，你的靈質空間絕對會崩壞。”
“反正我可以隨時隨地和你聊天了。對了，我覺得白澤這個名字舊了點，我看你棉絨絨的，給你取名叫棉花糖怎麼樣？”
“唉，隨便你怎麼叫吧。”
……
一個人站在世界樹旁，觀賞着世界樹。
“原來如此，有新變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