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這樣
談不上一見如故,但是遇見了總會成為朋友。
當我發現這是我第一個朋友的時候,其實我們已經相隔萬里了,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遇見。
幾乎沒什麼休養,除了頭上頂着一塊兒紗布,讓我覺得有些彆扭。穿着里三層外三層的衣服,戴着一雙根本沒什麼保暖作用的手套,一個人孤零零的往學校里走着。
真不知道我是撿回來還是咋的,前兩天我爸領着我看了一眼校門,說了我是四年級一班的,然後就找朋友打牌去了。我倒沒什麼別的反應,自己就往家裏走了。
真到要上學這一天我還是有些緊張的,情緒也不是很高。踩着不是太厚的積雪往學校慢慢走着,我可不敢去踩別人已經踩的溜光的地面,摔下去是真的不容易爬起來。
正埋頭走着,旁邊過來一人,我也沒搭理。他就這麼跟我一起並排走着,走了得有兩三分鐘,我實在好奇就邊走邊往他那邊看。
他大概是看出來了我的困惑,趕忙開口。
你好,我叫柳弦陽,前些天你撞了頭,我送你超近路那個,,,
還沒等他說完,我回道,甘肅那個嘛,我記得,我記得。謝謝你哈,算你救我一命,咱以後就是兄弟了。
嗯。
你叫我文兄,我叫你陽兄。
好的,文兄。
陽兄這是上學去啊,該不會也是四年級一班的吧。
嗯。
沒想到最後還真是,然後就跟着他就一塊兒去學校了,正好有個伴兒,省得到時候找不到教室尷尬。
不得不說,跟在老家上學沒什麼區別,除了玩兒,那就是玩兒。有區別的就是學校里沒有學校外面好玩兒,因為學校里很少人願意跟我這個新來的一塊兒玩兒。
就好像那種,在學校里咱就是同學,沒個三年兩年的交情談不上話。可在外面就不一樣了,能來的都是兄弟,誰也別瞧不起誰,玩開心了就成。
頭一天放學我是跟陽兄一起走的,他是個在學校里也不咋說話不的人,而我卻是懶得跟那幫子書生說話。走在路上也很少有什麼話聊,就是倆人並排走着。
街上是很熱鬧的,有各種的小商販,也不吆喝。自然會有一群人圍着,買這買那的,大多也以小學生為主。
也不見言語,陽兄就逕自走開了,等我轉頭看時也看不見他的人影了。我心中雖有疑問,但也毫不在意,就想着隨他便吧。
我獨自往前走着還沒多遠,就看見他向我跑來,手裏還拿着一根烤腸。老實說,我是有些羨慕的,畢竟以前最多見別人吃過,連靠近看都沒有過。哎!想到這裏也只有感嘆“家門不幸”啊,我那摳門的爹媽也沒見給我拿過零花錢。
等他走近了,就把那根烤腸掰成了兩半,遞給我一半。我倒也沒矯情,連個謝謝也沒說,直接咬了一口。不得不承認,這烤腸是真的香,自己幾口就吃完了還時不時看向陽兄那邊。他好像沒看見一樣,也沒有要把他剩下的一小節給我吃的意思。
在這邊讀書最期待的大概就是放學吧,好像每天陽兄都有錢買零食一樣。雖然不多,但架不住每天有啊,而且每次都會分我一半,這就更加堅定了我放學得跟着他一起回家的打算。
有時候放學后我倆並不會急着回家,就跟着他到處流竄。啥石頭縫裏、磚縫裏找蠍子,廢棄的大油罐里當秘密基地,跟着一群人一起滑雪。這個滑雪其實跟那種很正式的滑雪很不一樣的,有時候叫做滑冰也很貼切。
先找一個有雪的山坡,再由那勇敢的“先賢”開道。沒開出道來之前,得找個破麻袋之類的東西墊在屁股下面,慢慢的靠腳動一點點往下面挪。這樣特別容易先把衣服弄濕,褲子刮破,所以當得上是我們的“先賢”。慢慢的把雪給壓實了,有些冰面的感覺后,就是我們一群人的狂歡了。
十幾二十號人,排着隊,爭先恐後。隨着山坡的起伏,一衝到底,不得不說是很刺激很爽的。有時候也會很“酸爽”,誰也料不到啥時候會偏離軌跡,撞上一個凸起的石塊。撞上的人都是立馬起身,踉踉蹌蹌的捂着屁股,嗷嗷直叫。這時候肯定會有一群不厚道的人叫好,我跟陽兄也一樣。他雖然不會喊出來,但看他那幸災樂禍的樣就知道他肯定開心的不得了。
這樣的遊戲是不適合長期玩兒的,就,,,嗯,有點傷身體,或者說是是屁股。除開偶爾的會撞到凸起的石頭,另外的就是被我媽揍,我爸還看戲一樣的在旁邊看着。每次玩兒這個,衣服肯定得濕,冬天又不太容易干,所以往往都得靠着我媽的怒火來烤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