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聖誕夜
今年的聖誕節，克勞尼還是選擇了回家，但是二年級選擇回家的學生比去年少了很多，等克勞尼重新坐上霍格沃茲特快的時候，走來走去的都是稚嫩的新面孔，小動物們有朝氣的湊到一起，小臉上滿是興奮，有認識她的小動物在走廊與她碰面，還會與她大聲的打招呼。
等和熱情四射的小動物們寒暄完畢，火車都快開了。
“我明年可能會選擇留校。”克勞尼沒有形象地癱軟在座椅上，像一灘正在流動的水。
“教授說我們明年可以申請去霍格莫德遊玩——我還沒去過呢！”
“我們還不知道。”韋斯萊們把他們的嘴巴弧度用力向下拽了拽，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然後聳了聳肩，“不過，明年我們的小弟弟要入學啦！親愛的小羅尼！戰戰兢兢的小羅尼！”
他們一邊嘲笑自己的弟弟一邊手上不停地擺弄着他們赤橙黃綠青藍紫的新發明，看上去對這件事情一點兒也不在意。
“我明年應該還是要回家的。”塞德里克嘆了口氣說，“我媽媽捨不得我。”
今年克勞尼的贈送禮物的名單增長了一大截——她不得不為這些禮物名單絞盡腦汁。除去去年送禮的那些人，今年她還為愛吃蜂蜜的校長準備了一罐特級蜜蜂，為麥格教授準備了一個很有格蘭芬多特色的保溫杯，給奇洛教授送了一根她最新銘刻上筆尖硬度增強咒的鋼筆。
而斯內普教授——因為她的課餘時間有一大半都在他的辦公室度過，她有用的小發明小想法幾乎都用到了這位辛勞的魔葯教授的身上——以至於她根本不知道送什麼才好。只好送了一盒今年爸爸的客戶特地從中國郵寄來的中國茶。
而他們的回禮就更具有個人特色了：校長送了一大包滋滋蜂蜜糖，用非常俏皮的語言誇讚了特級蜂蜜的味道；麥格教授回贈了一打很厚的資料，他們用厚厚的牛皮紙包裹，送來的時候那隻可憐的棕黃色角鴞甚至差點暈倒在他們的餐桌上；奇洛教授則是回贈了她一本很有拉文克勞特色的牛皮本，扉頁寫着他的祝賀和個人簽名；而斯內普教授回送了一本《古老魔葯與鍊金術100問》，書頁里還夾了一張便簽，上面用非常凌厲的比劃寫着：艾伯特小姐，開學之後兩英尺以上的論文。
克勞尼看到這張便簽的時候甚至打了個激靈，然後決定把這張便簽裱起來，然後裝上塑封，拿來當書籤：這樣她就可以無時無刻提醒自己鐵血蛇王是有多麼的“關心自己的學習”。
但這些對於克勞尼來說都沒有這個消息具有衝擊力：達芬女士懷孕了，而且據說是雙胞胎。
當達芬女士鄭重地拿出被摺疊的相當平整的報告單告知她這個事情的時候，她甚至發了一會兒的呆：“這說明我要有弟弟或者妹妹啦？”
克勞尼瞪大了眼睛：“我還沒為他們準備聖誕禮物呢！”
克勞德先生大笑揉亂了她的頭髮：“等明年他們出生再說吧萊尼！”
而直到聖誕節的前幾天，哈利還特地打電話來問今年艾伯特一家會不會去薩利郡過聖誕，但因為達芬女士懷孕了，今年就不再適合跑來跑去了，今年他們的聖誕像往年一樣在魚頭街度過。
克勞尼在和哈利通電話的時候，就能聽到達利在一旁大喊大叫的聲音了，但是等他接過電話，他的語調又變得溫和有禮了：“克勞尼，我們都很想你！”
“我送你們的禮物你收到了嗎？”克勞尼忍着笑意問道。
“收到啦！”達利原本暗含着些許低落的聲音突地升高，還帶着小孩子特有的尖利的感，“我很喜歡！克勞尼！我會好好學習的！”
“要乖乖呀！達利！”她囑咐到。
隨着形式各樣的貓頭鷹們在艾伯特的小房子裏進進出出，聖誕很快就到了。屋外張燈結綵，四周都掛上了彩燈和紅色的裝飾。布萊克先生換上了新的紅色波紋小領結，雖然克勞尼很想要給他戴一個帶着麋鹿角角的裝飾頭箍，但是她知道貓很討厭這種東西，只能神色怏怏地放棄了。
即使如此，克勞尼也和布萊克先生展開了一場非常慘烈的戰爭：在聖誕節前，他們在浴室里打了非常狼狽的一場水戰，因為小巫師不能在校外施法，她甚至沒辦法再打完仗後用烘乾咒幫布萊克先生把身上的水漬弄乾。為了避免布萊克先生在和她大打出手之後又對無辜可憐的電風吹下手，她只能用浴巾抱着大貓在暖爐前幫他擦了個半干，等他自己被烤乾。
“你再不洗就要臭了！”她一邊幫布萊克先生用棉簽輕輕地掏着耳朵一邊抱怨道，“你自己聞不到，你的腦袋已經滂臭了！”
布萊克先生一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一邊用被狹長的眼角瞥了她一眼，然後舒服地扭過頭躺在地毯上不動了。
“聖誕快樂呀！格林先生！”聖誕夜的晚上，克勞尼又夢到了格林，她戴着她的火紅色的聖誕睡帽回到了那個破破爛爛的小房間。
“你們都已經聖誕了？”格林看上去驚訝極了，他訝異地盯着克勞尼麋鹿環繞的聖誕帽，“我才發現你好像又長高了一些呢。”
“我都忘了，我們這裏的時間流速不同了。”她有些尷尬地吐了吐舌頭，“但是我還是要把祝福送給你呀！”
她虛虛地給了他一個擁抱：“我都沒辦法送禮物給你，就只能把祝福送給你了。”
“希望你可以過的好，格林先生。”
“我會的。”格林英俊猶存的面容看上去越發的凹陷了，但此時他的表情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放鬆，“謝謝你。”
“我也沒有什麼聖誕禮物送你呢，女孩。”他躺在他那張冷硬的小床上，“所以我只能送你加油打勁的祝福了。”
“我覺得你下學期就可以開始準備阿尼瑪格斯了。”
“好吧，先生。”克勞尼雖然覺得這樣還是太快了，但是她覺得，格林先生都這樣說了，這個時候她應該努力地答應下來。
“今天都沒有什麼想學的了呢！”克勞尼懶散的趴在她的小世界裏的小板凳上，“我只想好好的休息，然後狠狠地睡一覺，然後享受完美的冬天。”
“那就休息呀？”格林先生轉過了身子面對着她，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個非常柔和的表情，或許可以把這個表情稱作是——慈祥，“休息休息也很好。適當的休息能夠為你之後的前進提供新的動力。你還是個孩子呢。”
她聞言就真的模擬出了一個白板板的小床，躺在了老人的旁邊。
“我陪陪你呀？”她不確定地問，“雖然我不知道我能在這裏待多久。”
格林先生只是挑了挑眉毛，但並沒有拒絕她的請求。
克勞尼感覺聖誕節讓她累極了，而且這是難得的徹徹底底的休息日。她躺好后就順從地閉上了眼睛，而這個小房間沒有人說話之後顯得更加寂靜了，甚至沒有一點的火，只有窗戶外的月光透出了一點點的光亮，照射在格林單薄的被單上，顯得有些孤冷。但這樣有些落寞的場景她並沒有看到。
“我今年是收不到我想要收到的人的祝福了。”格林在一片寂靜中突然說，“雖然往年我也沒有收到，但是現在連盼頭都沒有了。”
克勞尼刷地睜開眼，緊緊地盯着他那雙異色的雙瞳，她彷彿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她自己的樣子。她定了定，然後肯定地感慨：“那那個人對於你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這麼重要的人，就算你們斷了聯繫，心也一定會在一起的。”她說，“只要心還在一起，祝福就一定會送到的。”
“或許吧。”格林略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白金色的睫毛脆弱地抖了抖，“或許吧，女孩。”
過了很久，久到女孩的呼吸已經變得平穩而富有節奏了，他才突然囔囔自語地補充到：“我或許一直在期待這一天的到來也說不定。”
他盯着女孩平靜的睡顏：“一點警戒心也沒有——對夢境中的陌生人都這樣毫無防備心。”
“小孩子。”他嗤笑了一聲，然後又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
“小孩。”
“希望我這次做了一件對的事。”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紐蒙迦德的寒夜可不好過，他衣衫襤褸，手腳冰涼，但心口莫名其妙的有些發熱——現在這顆悸動的心卻因不同於曾經以往的任何一種情感不規則地跳動起來。
“小孩。”他又囔囔地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