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格林的小課堂

“所以你因為一時的衝動，在半夜三更跑進了你並不了解的黑暗叢林，還經歷了一場大冒險？還和一群森林狼環抱而睡？”骨瘦嶙峋的老人無趣地趴在滿是划痕的圓桌上，聽完克勞尼的陳述后，他發出了一聲非常大聲的嗤笑，“恕我直言，小子，比起斯萊特林我更相信你是個格蘭芬多，或者赫奇帕奇。”

“您可別取笑我了。”克勞尼尷尬的想用自己的指尖敲一敲這個木桌，不過從中間穿過去了，“這可是我的傷心事呢！我以前一直以為我是一個拉文克勞。”

“得了吧，得了吧，小子。你這種狀似野生動物的行為讓我想起一個我很討厭的人。”他顫巍巍地走回了他的破床，然後一隻看上去更加蒼老的家養小精靈行動緩慢的把圓桌上幾乎沒有什麼油水的餐盤收走了。

“你還不如和我說說你的魔咒練習的怎麼樣了呢。”

“沒什麼進展。”克勞尼有些失落，“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沒研究明白，為什麼鐵甲咒不能抵禦索命咒，也沒想到有什麼長效的魔法可以預防這種突如其來的偷襲——我總不可能總是依靠着動物本能吧？”

和斯內普不同，雖然格林有時顯得很孩子氣、也不太喜歡克勞尼和他聊那些關於和神奇動物們相親相愛的日常，但他從不吝嗇誇獎，甚至可以說，他在鼓舞人心方面非常的有一套。

“好女孩，你太過着急了。”談論到索命咒的時候，他好像就恢復了一些精神，語調也變得柔和了許多，“你想的已經很明白了，比與你同齡的孩子們想的都遠。你還記得你上次和我說的想法嗎？”

“仿鐵甲咒的魔力散佈，然後加入同質變形術的表面附着嗎？”克勞尼問，“但是我沒法想像我把一大片的石頭或者小鐵片附着在表面上的樣子，而且他們彼此之間的延展性真的太難實現了，這種做法肯定也會讓視野受限的。雖然說確實是可以實現一次性或者短期的防禦效果，但是太笨重了。”

“你可以換個思路，好孩子，這已經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混合防禦魔咒了。”格林咧嘴笑了起來，接着，他繼續循循善誘到，“比如說，同迴路的魔咒對抗呢？鐵甲咒的本質是新的、範圍內的同質防抗，對不對？既然這種方式無法達到你想要的效果，你有沒有想過同樣是具有侵略性或者具有對外特徵的魔咒進行對抗呢？”

“我曾經有過這種想法。”她嘟起了嘴，“但是我發現，幾乎所有魔咒都可以持續性施法，如果索命咒對一個對象持續輸出的話，最後的結果就會變成魔力比拼了，而且，魔力的相互輸出形成的通路會變成特別具有吸引力，一旦這種輸出開始相對，就會變成只有一方的輸贏了。”

“好姑娘，好姑娘。”格林誇讚到，繼而又忽地提高了嗓音“確實是這樣，但是你忽略了一個問題。”

“是什麼呀？先生？”

“當兩個不同種類的魔咒相互吸引，變成魔力比拼時，雙方的魔力的輸出是一般是穩定不變的，對不對？”

“在某種程度上是這樣的，先生。如果雙方達成了某種魔力的平衡，甚至到了比拼環節，說明雙方的魔力輸出轉換比是相差不大的，即使使用的魔咒不同，但只要附着有對外輸出的變性，他們就能相互達到某種平衡——這很奇怪——”

“你可以把他們理解為一種規則。就像你說的定理一樣，魔咒與魔咒之間存在的不同的目的，所涉及到的規則的不同，所需要耗費的魔力也不同。就像最簡單的漂浮咒，它可以作用於自身，也可以作用與物體，但只是給予了類似反方向上的平衡的力來達到漂浮的目的，越重的物體，你需要耗費的魔力就越多——他的原理就變得像鐵甲咒一樣了。”

“他沒有改變物體本來的性質，或者他原本某些的屬性？”克勞尼問，“如果變形術可以，提供了新的動力規則，而且作用於物體的本身的話，他也就可以和作用型的魔咒相互抵消了？”

“原則上是這樣。”格林笑眯眯的說，“這是我的一點小技巧。”

“同性質的變化魔咒在持續不斷的輸出對向魔力的時候可能產生相互吸引力——導致施咒的雙方必然有一方被擊敗，那麼阻斷這種情況的方法——”

“可以模擬施展不改變對象性質而只改變非對象性質的魔咒！”克勞尼驚喜的說，“這樣魔力迴路不會馬上阻斷，但是由於性質的不同，他們不會再在魔杖上產生回火一般的停止輸出的反作用效果——就有了避開的時間！而且在此之後再施展相同性質的魔咒，兩方等於是從頭開始了！”

“您是個天才！”她瞪圓了眼睛，“您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一點小技巧。”他張狂地咧開嘴，發出了有氣無力的笑聲，“你只是缺少了一點時間。”

“那如果是單純的魔力輸出呢？”克勞尼突然問道，“就像是我們最開始，不運用魔咒和魔力迴路的那種單純地能夠作用與物體或者施加力度的魔力表現形式，他們也是像魔咒一樣有分類的嗎？”

“當你決定輸出他們的時候，不同的性質就被世界定性了。而且，只要是有目的的使用魔力，他一定會按照一定的魔力迴路流轉。”格林回答，“這就是魔法的精妙之處了，當它只存在於生物的體內時，它不被任何事務或環境所定性和影響，當他離開生物時，卻又必須按照一定的軌跡行使——這也就是為什麼實際上任何魔咒理論上都可以推導出相反的解咒方式，或者克制魔咒了。”

“那如果我只是以儲存收容為目的，不把他們以任何的形式作用和表現出來呢？”

“就像吸收生物的魔力？”格林搖搖頭，“死去的生物魔力彌散於世間，少部分殘留在魔法物品上。活着的生物的魔力是無法被掠奪的，這就是巫師生而不同的原因——這是一種恩賜，女孩，我們必然凌駕於他人之上。”

“單純的存魔呢？”克勞尼問，“比如說，我做了一個煉金陣，通過吸收物質中的大量魔力和環境中的少量魔力運行某個陣法，為達到某個目的，形成了具體的表現形式——這個是最常見的煉金陣法，那如果我聚集魔力，收藏魔力，但是卻不給它設定任何規則呢？”

“那將會非常危險。”格林說，“小瘋子，能量的混亂會導致魔力逸散，你不制定規則，那他們就會自行尋找規則，一旦完全混亂——魔力混沌的轉換可能會發生爆炸的。”

“不過，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他說，“如果你在物質內設定一定的魔力迴路，讓它能夠穩定地自洽，模擬可附魔的材質的儲存迴路，它就可以變成這種物體的擬態，但不能超出迴路和材質本身自有的限制。”

“不能只單純的收集高濃度的魔力，而不做任何辦法。”

“我明白了，先生。”克勞尼點點頭，“我可不會做傻事。”

“希望如此，女孩。”他眨了眨他那隻灰藍色的眼睛，這讓他看上去和那個有趣的歪鼻子老頭有點相似了，“你或許該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