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禮物(塞德里克場合)
第二天上午,鄧布利多在禮堂宣佈了小天狼星到來的身份:魔法部特派觀察員。
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到這個身份的,總而言之,他名正言順地坐上了教師餐桌,左右逢源,看樣子和老師們都很熟悉。
學生們的胸前整齊劃一地佩戴起了支持塞德里克的徽章。塞德里克的帥臉被印在上頭,或許這是徽章暢銷的原因。
克勞尼亞並不在意這些。
這天天氣很好,太陽罕見的從陰雨中鑽了出來,讓空氣都變得暖和了起來。
西比爾·特里勞尼匆匆地向塔樓趕去,和她撞了個滿懷。她身上的掛飾丁零噹啷地掉了一地。
克勞尼亞也被撞了個趔趄,但還是蹲下身來幫忙撿東西。特里勞尼教授不喜歡用魔法觸碰她的占卜道具,她覺得這樣會擾亂物品們本來就有的磁場。
就在她的手伸向散落的塔羅牌,準備將他們合攏起來,從光滑的地板上摞起來的時候,這位總是不被學生們喜愛的占卜課教授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常年不見光的手臂泛着不健康的白色,因為用力,克勞尼亞可以看見那下頭孱弱的青筋。
“不要去。”她顫抖着、低聲地說。
“什麼?”克勞尼亞沒聽清,她以為特里勞妮教授不準備讓她去碰這些不適合不在占卜時候碰的東西。塔羅牌確實只喜歡在占卜的時候被生人觸碰,在其他的時間裏,它只願意和它的主人們在一起。
她準備收回自己的手,幫她去拿灑落的草紙。
但是今天,特里勞妮的手勁出奇的大,她居然沒有被克勞尼亞的動作動搖分毫。克勞尼抬起頭來去看她,正好對上了一雙灰白色的眼睛,它不正常的上下翻轉着。
“不·要·去。”她一邊顫抖着,一邊大聲的說,“不要這麼做!”
“我什麼也不會做,教授。”她回握住她,特里勞妮顫抖的手腕在她手裏脆弱的顫抖。
很快,那種奇怪的狀態又消失了。
這樣的場景太過詭異了,和他們曾經單獨在一起的狀態不同,這是一句明明白白的警告,就像是什麼上了她的身,然後透過特里勞妮的身體向自己告誡什麼。
可她什麼也沒有做。
克勞尼亞沒由來的心慌起來。
反手握住特里勞妮,把她從地上撈了起來。將塔羅牌們用黑色的棉布包好,重新放回了她的手上。
“啊,啊,抱歉。”特里勞妮教授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我太着急了。”
“....”克勞尼亞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臟還在沒有規律地胡蹦亂跳着。
“沒關係,教授。”她說,“您剛才有說什麼嗎?”
“啊,不好意思!”特里勞妮教授又說了一遍,“我說,我得去上課了。”
她鬆開了手,讓這位匆忙的教師回到她的塔樓。
這件事情讓她覺得有些驚疑不定。雖然特里勞妮的教授的預言從來沒有準確過一次。但她的表現又不像是裝神弄鬼——教授們也都承認她有些真本事。
預言很少出現,只在它想要出現的時候才能夠將隻言片語透露給她。和格林特沃的天賦不同,她並不能完全地控制他。
格林德沃認為這是好事。他曾經被自認為完整的預言坑害過,他認為這是導致他失敗的罪魁禍首。
“人們因為看到未來而心生畏懼,又因為能夠預測未來而過度自信,就連我也不能避免。”格林德沃說,“過於依賴某一個你並不能完全相信的東西並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不能控制他,你就難以信賴它,那麼你就不會完全相信他。”
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而巫師們強烈的感覺通常都昭示着某些事件的來臨。
這讓她憂心忡忡。
這是毫無來由的,她通常不喜歡讓莫名的情緒左右自己的生活,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是患上了心臟神經官能症——一種總是能夠讓心率失調的小毛病。
這麼好的天氣很適合來一杯葡萄酒。
沒有課的下午,溜去霍格莫德村,喝一口酒,是不錯的選擇。
三把掃帚小酒館裏頭的人星星點點,畢竟不是休息日,克勞尼亞卻見着了熟悉的兩個腦袋。
“你們在這裏幹嘛?”克勞尼亞從身後偷偷繞過去,在他們身後突然開腔,“抓到你們了。”
塞德里克和羅夫在座位上狠狠一震,幾乎要從凳子上跳出來。緊接着,羅夫咬牙切齒的和塞德里克攬着她的衣領,把克勞尼亞塞進了他們的中間。
“老兄,嚇死我了。”
“你們怎麼在偷喝火焰威士忌。”克勞尼亞說,“這是合法的嗎?”
“小姐。”羅夫說,“你是什麼老古板?”
“當然是合法的了!”羅夫上下掃着她,“明年我們甚至可以把酒帶回去。”
這樣一想,好像也對。
克勞尼亞閉上了嘴。
她是不太對自己的年齡精打細算的,拿着指頭數了數,她也不用再做偷雞摸狗的事情了。
“火焰威士忌。”她點了點吧枱,“還有一杯熱蜂蜜酒。”
“摻着喝?”塞德里克湊了過來,把威士忌拿走,“你不會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喝過把?”
“摻着喝怎麼了。”克勞尼亞把自己的蜂蜜酒挪回了自己的面前,“還有雞尾酒呢。”
“他們誰不是摻着喝的。”
“話不是這樣說。”羅夫這回站在他的好兄弟那邊,“你不會想要知道後果的。”
“老闆娘可沒有火焰威士忌賣,多少也要點些東西吧。”克勞尼亞說,“而且這個天氣你們覺得喝冷的真的舒服嗎?”
“很快就會熱起來的。”塞德里克歪過頭,“冰的酒不會喝起來那麼烈。”
火焰威士忌通常只在豬頭酒吧裏頭販賣,和很明顯,男孩們偷渡了這瓶烈酒,把他帶到了另一個酒吧。
熱乎乎的蜂蜜酒端了上來,克勞尼亞用杯壁溫暖自己的手指。
塞德里克這才記起來,從自己的口袋裏頭掏出了一沓柔軟的黑色物品:“我一直都忘了還你。”
“我都說了,”克勞尼亞搖搖頭,沒有接,反而把他們塞了回去,“手套你先用着,我已經訂好了,供貨商說過幾時就會幫我把材料帶過來。不要這麼急着還我嘛。”
“這不一樣。”塞德里克罕見地拒絕了她,一向如她所願的好好先生難得的強勢了起來。塞德里克整個人把身子靠了過來,熱氣透過毛衣,隨着靠近散發出來。
平日裏總是被暖色燈光照亮成蜜糖色的眸子在青白的火光下展露了原本的色彩。
“我需要這個禮物。”他認真的說,灰色的眼睛褪去了往常暖色,竟然一時間顯得凌厲起來,“但我想要你親手送的時候用,而不是用你自己需要的。可以嗎?”
“...”克勞尼亞張大了嘴巴,沉默地看着男孩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黑色的龍皮手套,然後從邊上展開,一點一點地從指尖上套進去,最後把手套扣牢在她的手腕上。
“哈哈哈哈...”羅夫尷尬地笑着,嘴上一刻不停地咀嚼着薯條,好像這樣能夠讓他看起來好一些,“厲害的要求啊。”
“可以。”克勞尼亞垂眼看自己被佩戴整齊的手,不知道是龍皮本來的功效還是喝了蜂蜜酒,她也覺得熱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