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是如何騙過火焰杯的?
第二天醒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除了走在路上時經常會接受到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憐憫的注視以外,克勞尼亞感覺自己從所未有的輕鬆。
唯一的疑惑在和埃爾文碰面后得到了答案。
“什麼?他真的是這樣說我的?!”克勞尼亞感覺自己可以一口氣吃下一頭牛,“你確定?斯內普教授這樣說?”
“是啊,原話就是‘因為落選過於悲傷以至於沒有看清腳下從樓梯上滾了下來然後摔到了腦袋需要靜養。”
“好吧,好吧。”克勞尼亞疲憊地接受了這種說法,把杯子裏的最後幾滴牛奶倒進自己的喉嚨里,示意小精靈們不用再添加。
“所以,這是真的嗎?”埃爾文追問,他今天沒有其他的計劃,最想要知道的謎底答案近在眼前。
“怎麼可能...”
“斯內普教授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呢。”
“現在你就知道了。”克勞尼亞同樣抹黑傳出這樣謠言的院長,“他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周三的上午沒有課,舍友們決定出門散散心,赫勒斯和其他的小姐妹們待在一起,宿舍里就她一個人。把改進版本的地圖放在深綠色絨布鋪陳的書桌上,克勞尼亞掃視着所有能夠見着的英國巫師們的名字。
沒見着什麼特別的人,克勞尼亞能夠見着的都是熟悉的名字,沒有一個耳熟能詳又在此之間從未見過的名字出現在這張地圖裏。
她把地圖塞進心口的內袋,決定也出去散散心。
經過俄羅斯的經濟崩盤,突破海關的倒買倒賣,她總算實現了最基本的資本原始積累。財富確實不是依靠一點一滴努力賺來的,如果想要賺大錢,一定是一方對另一方的壓迫。
克勞尼亞嘆了口氣,看着自己的規劃版圖。
至少她還算是良心的那一派,不惡性競爭,也不擾亂國內市場。至少在這樣蕭條的時期願意為他們提供幫助而不是做空他們的貨幣經濟系統,克勞尼亞覺得自己還算是個好人。
賺快錢很容易,這會讓人產生一種虛幻的不真實感,認為資本的累積其實不過是數字的累積,沒有見到實物,就難以將這些數字轉換為基本的物資,她不斷提醒自己這一點。
巫師們不願意踏出與麻瓜們交流的這一步,那麼先一步嗅到商機的巫師就會成為屈指可數的富豪。比如馬爾福。
想到那個有點兒傻乎乎又總是壓着性子像一隻隨時隨地想要叨人的白鵝一樣的學弟,克勞尼亞又從糾結的情緒當中鑽了出來。
想要達成她的目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權勢和地位分割開來,如果有兩個她,或者三個她就好了。
那一個就可以去鑽研到底怎樣能夠快快的搞錢,一個去研究自己感興趣的魔法咒語,一個按部就班地取得名聲、地位,然後順理成章地打入巫師們的政治機關內部,和平演變。
革命是少不了流血犧牲的,但克勞尼亞覺得自己沒有做好那樣的準備。如果可以溫水煮青蛙,為什麼非得要弄得血淋淋的呢?
好吧,雖然溫水煮青蛙其實是個認為虛構的諺語,但是暫且她沒找到更好的形容詞。
在大門前,克勞尼亞碰見了那個看起來相當不好相處的前任一線傲羅,穆迪一瘸一拐的、帶着一身炙熱的臭氣等在旋轉樓梯的第一層,看樣子正準備出門。
“克勞尼亞?”他充滿褶子的臉蛋裏頭露出了些許笑意,“我正好有事兒和你說。”
她點點頭,跟在這位總是出其不意的教師身後,繞到了他的辦公室。
穆迪的辦公室還是像剛開學時那樣,克勞尼亞在此之前只來過這個地方一次。每個教授的個人習慣不一樣,但這樣對自己的個人物品不做打理的還是第一個。
克勞尼亞坐到紅棕色梨木桌子的對面,穆迪的腳也不小心碰到了這個厚重的桌子,發出了很重的聲音。他粗魯地拉開凳子,這種普通的動作都讓他顯得很辛苦,不一會兒就開始發出喘氣一樣的嗬嗬聲。
“我想你應該知道了?”穆迪的手指敲擊着桌板,“除了哈利·波特的事情,有一件事情是我感到在意的,克勞尼亞。”
“你是怎麼騙過火焰杯的?”
“我沒有騙過火焰杯啊。”克勞尼亞二丈摸不着頭腦,“那天我們碰見的時候,我只是對鄧布利多教授的法陣做了點兒手腳,我沒有對火焰杯做些什麼事兒。”
“聽說你與哈利·波特,關係匪淺。”穆迪的魔法眼睛滴流滴流地轉着,“我想你應該關注了這件事情。”
“這確實很奇怪,”克勞尼亞說,“如果說火焰杯被認為只能為一個學院選出一位勇士,那顯然他壞掉了。”
“不,不,我說的不只是這個。”穆迪依舊用一種意味深長的奇怪語調說著,“我猜想,有人想要靠着這個比賽殺死他,讓他死於非命,那些不懷好意的老鼠總是盯着他們不該盯着的奶酪。”
“這確實是我的猜想之一,但是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呢?”穆迪自顧自地喝水,“比如說,有一個人擁有一種高深的技法,用能夠騙過火焰杯的混淆咒,讓火焰杯以為一共有四個學院參加比賽,而通過這種方式,讓哈利·波特成為並不存在的學院裏頭唯一的參賽學生?”
“這真是一個很難只通過想像就得出的推斷。”常年和艾伯特先生待在一起的靈敏雷達突然搜尋到了一絲不尋常的信號,克勞尼亞的面色沒變,“我覺得這很有道理,那麼,那個人一定擁有着非常高深的魔法。”
“在沒有其他推斷的情況下,這個想法法兒更接近真實。”克勞尼說,“這比火焰杯發瘋——魔法物件怎麼發瘋呢——還更要接近真相。”
“那麼你是怎麼做到的呢?”穆迪看起來對這個問題非常好奇,“很明顯,那張送錯的紙條上頭寫的是你的名字?”
“您是怎麼有這種猜想的?”他們並不熟悉,除非鄧布利多告訴穆迪,這有沒有可能呢?
畢竟學校裏頭所有課程的教師都需要經過校長的審查,對於一名擁有偵查意識的前任傲羅來說,他們甚至可能彼此之間擁有一段不同尋常的過往。
他們真的會談論這種無關的事情嗎?
“當然是鄧布利多告訴我的。”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克勞尼亞誠實地回答他,“但是我還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這件事情呢...”
這件事情確實在困擾她,如果她確實如她想像當中的那般卓越,那麼為什麼呢?
被選上的那個人是塞德里克,甚至是哈利波特,卻不是克勞尼亞·艾伯特。
她所擁有的,確實不再需要通過一場競賽來證明,恰如她自己的實力。
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想。
每個人都想,特別是在青少年時期,沒有孩子會拒絕一個閃亮的、唾手可得的獎盃。
即使這像一個大學辯論賽的得獎者降級到高中和學生們同堂競技。她不是一個得獎者,實力總是需要勳章來證明。
不那麼自私的說,他們的事業需要一個勳章,一個獎盃,一次無可披靡的登場,向所有人昭告他們即將面對的人是多麼的強大,讓他們有所忌憚,讓他們心生動搖,開始嘗試新的理論和其他他們未曾考慮、也拒絕去思考的可能性。
聽他們的說法,火焰杯有選擇她,它想要選擇她,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它肯定了她的能力。
女孩的眼睛專註地看向他,像每一個渴望探尋知識的求學者那樣。
那為什麼又否定了她能夠參加這場比賽?這前所未有過。
“你可比酒囊飯袋們聰明的多,女孩。”穆迪用一種欣賞的眼睛看向她,他總算得到了一個肯定。
在此之前,學生們被引渡到禮堂邊兒上的小房間裏頭的時候,大人物們都忙着爭吵、謾罵、甚至是妒忌霍格沃茲多擁有了一次奪冠的機會,甚至於讓人幾乎忘了被選上的那個戰戰兢兢的小毛頭才十四歲。
他身上擁有的光環是多麼的耀眼,一個在嬰兒時期就能夠打敗黑魔頭的人。一個無可匹敵的巫師,一個命中注定的救世主。
多麼可笑。
他的推論沒有人在意,得到的是輕飄飄的不屑一顧。而在一個年輕的小子身上,他居然得到了一個法子內心的肯定。
這太荒謬了。
穆迪的手指不耐煩地敲打着桌面。這個認識讓他發狂,也讓他冷靜,奇怪的感覺交織在他的心頭。
他一方面覺得這個世界無可救藥了,另一方面又不自覺地心生期待,他見過太多的虛與委蛇、臨陣的害怕與退縮,為了某些利益就死咬着錯誤的事情不放。
巫師們是這樣,這個世界也是這樣。
他很高興能夠遇見這麼一個人,這很有趣,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