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身邊人的隱秘
“克勞尼，我擔心死你了。”第二天，克勞尼才在早餐的時候碰見了赫勒斯。赫勒斯活潑地跳到了她的身旁，輕輕地給了她一個擁抱，然後才坐到了她的旁邊。
“赫勒斯。”克勞尼笑了起來，“我看到你送給我的卡片和慰問品啦！”
“是因為最近太忙了嗎？”赫勒斯擔心的問着克勞尼的情況，“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
“是我自己啦。”克勞尼一邊喝着甜牛奶一邊說到，“應該是之前研究的小魔法出了一點事故。不會有下一次的意外啦！”
“謝謝你的擔心，赫勒斯。”克勞尼說，“怎麼今天沒有看見艾米莉亞呀？”
“她今天去找她的哥哥伍德羅了，說是有事情要談，我們最近都沒有在一起吃飯了呢！”
“原來是這樣。”克勞尼點點頭，“那從今天開始我們的學習會還是照舊啦！”
“克勞尼。”赫勒斯已經吃完了她的餐點，轉過身正對着她。
“怎麼啦？”克勞尼轉過頭，看着女孩正襟危坐的樣子笑了起來，“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你幫了我們很多。”赫勒斯並沒有被這個笑容打擾，“你也幫助了我很多。你或許不知道。”
克勞尼停止了進餐，也轉過頭來。
“我明白，赫勒斯。但是這是我身為一個朋友應該做的呀？”
“我是說，克勞尼。”赫勒斯頓了頓，繼而又說到，“我是說，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幫助，你一定要和我說。”
“作為你的朋友，克勞尼。”
“也是作為一個威爾遜。”
“我知道了，赫勒斯。”克勞尼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威爾遜作為一個沒有被收錄進二十八聖族的家族之一，在第一次巫師大戰期間的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也保持着只在巫師內部通婚的習慣，一直持續到現在。不過，他們並沒有享受到伏地魔純血政策餘蔭，雖然在第一次巫師大戰中，雖然他們直接剔除了麻瓜血統進入家族婚姻的可能性，但在有記載的典籍內卻並未發現他們家族有人加入“食死徒”的行列。（食死徒：即伏地魔追隨者的自稱），在是否支持伏地魔的思想這件事上，他們是曖昧不明的。
雖然對於威爾遜家族是否有加入第一次巫師大戰始終沒有一個論斷出現，但大部分的斯萊特林出身的人都認為威爾遜或多或少曾今為伏地魔的政治事業出一份力——否則他們不可能在左右搖曳中生存下來。
精明如馬爾福，即使知道馬爾福的“前食死徒”的身份，馬爾福家也在第一次巫師大戰之後如日中天——這一點與眾多鋃鐺入獄的食死徒們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艾米莉亞家也有這種想法。”赫勒斯悄聲說到，“最近她和他的哥哥談論的也是這個。”
“接下來，應該會有更多的人想要與你結交的。”赫勒斯說到，“伴隨而來的可能也有別的一些人。”
緊接着她直起身子。
“我可以保證的是，威爾遜會在你身邊。克勞尼。”
“謝謝你，赫勒斯。”克勞尼回了她一個擁抱，“你的話我記住了，我保證。”
克勞尼知道赫勒斯的意思。他們的學習會，到下半學年的後半期為止，已經不止局限於討論課堂的內容了——雖然說因為某些緣故，黑魔法防禦術的課程依舊是以照本宣科為主——但除此之外，他們更加了一些別的東西進去。
比如，麻瓜的政治學與經濟學。
克勞尼當然並沒有傻到直接和斯萊特林的同學們介紹麻瓜的想法，只是以自己身邊出手，與有着市場優勢的同學們做了一些市場調研，與朋友們合資私下裏做一些小買賣，並且取得了不錯的成果。甚至在此期間，他們還討論了一下接下來學習會的一些發展方向，裏面夾雜着一些克勞尼的個人思想。
魔法界的大部分資源都是掌握在那些更為古老的家族手中的，這使得後來的新興家族們強烈的想要分一杯羹的願望無法被滿足。人們當然是趨利避害的，當一件事情對於他們而言，只有風險卻沒有利益時，他們當然也會拒絕去做。第一次巫師大戰中許多小家族雖然不得不被伏地魔的鐵血政策裹挾着參戰，但總體而言，即使伏地魔勝利了，巫師界的資源也不會重新洗牌：支持他的純血論斷的家族多數都在二十八聖族中赫赫有名。除卻幾個喜麻瓜的家族外，幾乎所有原生的巫師家族都被這種思想席捲。伏地魔勝利后，這些出力最多、出人最精的家族當然會受到獎賞。而其他的小集體將會繼續作為邊緣工具人存在着。
沒有人會傻到如此地步。但也不會有人傻到在他如日中天之候去反對這個並不會侵害自己利益的主張蔓延。
當從伏地魔的鍋里撈不到什麼東西吃的時候，這些小家族們就已經蠢蠢欲動了，他們在嘗試着尋求新的積累方法。但當時的伏地魔看上去是那麼的堅不可摧，無人能夠預料到他的失敗。伏地魔失蹤后，經過這十幾年的重新洗牌、戰後新的麻瓜血統的巫師湧入魔法界，以及巫師界原本親麻瓜派逐漸佔據教學教育、行政崗位，新的平等的思想也開始傳播開來。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伴隨着巨變的大機遇。
克勞尼作為一個擁有着純麻瓜血統的斯萊特林，擁有肉眼可見的非凡天賦、超過年齡的沉穩以及出奇對於血統論的堅定的態度，讓這些接受她確實幫助的小蛇們對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賴感。
隨着學習會的進一步深入與擴大，這些飄搖的小家族的長輩們靈敏的嗅到了一些與曾今大巨變前相似的味道。
不過，赫勒斯可沒想這麼多。接受着純粹的魔法教育的她，只能明白自己喜歡這個貌美而又強大的女孩而已，血統的純粹與否，並不能阻擋她的魅力被眾人所熟知。
“不過好在，我比其他人都快一步。”赫勒斯在心理這樣想着，“至少在斯萊特林是這樣的。”
赫勒斯知道還有其他學院的孩子與克勞尼交好，甚至其中的個別與她關係不菲，但至少在斯萊特林，只有她最先知道這個隱藏在漂亮與強大的外皮下的寶藏——她的內里更加的令人奪目。
“我和那些只知道看臉的傻瓜可不一樣。”赫勒斯在內心歡呼雀躍，她能夠感受到沉寂的斯萊特林們中的個別人，早就因克勞尼的外表而蠢蠢欲動起來，可惜這個貌美的黑髮女孩並不是只有外表的草包——甚至她的拳頭也很硬——貝克就嘗試過這個滋味。而自從貝克的事件之後，赫勒斯在反覆觀察貝克偏激情緒的影響下，原本的想法也發生了一絲偏離：她從一開始的試探、欣賞到想要與從同齡人中脫穎而出的新星結交為朋友的極度迫切，演變成了一種深度的索求。
“大部分的男生都是傻瓜。”赫勒斯在內心竊喜到，“比如說傻瓜貝克，居然想用這種辱罵他人的方式去吸引心儀女孩的注意。”
這個細心的女孩早就發現了暗藏在貝克無理外表下的一見鍾情，可惜這個被純血思想洗腦的傻男孩只能想到用這種方式來吸引克勞尼的注意，他的辱罵里飽含着高高在上的貶低和融入骨髓的偏見，這使得他脫口而出的話語比常人更加傷人。
“這可不是斯萊特林的做法。”赫勒斯一邊這樣想着，一邊順着克勞尼起身的動作跟在了她的右側，她們肩並肩向禮堂外走去。
“貶低可不能讓並不在意你的人受傷，甚至會讓強者感到厭惡。”
“如果我喜歡什麼，我就得得到什麼。不過如果我愛的是翱翔在天空圖謀更加廣闊天地的蒼鷹，只有讓她快樂而自由，才能取得她的心。”
“用鎖鏈是鎖不住一隻已經享受過天空廣大的鳥兒的，而鐵籠只會讓她黯然失色。”
“只有忠實的愛，才能讓她在高處翱翔時記得回家。”
赫勒斯不知道這種奇異的迷戀能持續多久，但是這種快樂的感覺讓她飄飄欲仙：因為這種情感，她能夠感受到自己在不斷的向前，成為更好的自己。而這個迷戀的對象從未讓她失望。
年少的、觸手可及的愛戀能持續多久呢？赫勒斯並不想要去想這個問題。她只明白，這是她第一次學會蟄伏、隱藏自己的訴求、剋制自己的慾望，然後學會在這些隱秘的角落不經意地笨拙地插入進自己的存在。
“這也太瘋狂了。”赫勒斯一邊勾起嘴角一邊不經意狀地輕輕碰了碰克勞尼提着書包的手指。
“但這也太讓人感到快樂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