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第19章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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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傑。”亞理紗眼睛亮亮的,沒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最後還是趁孩子沒注意,在對方頭頂摸摸。

夏油傑耳朵瞬間紅了。

二人在派出所沒待太久。

畢竟是受害者,警察核實完情況、統計了包包中財務價值后,兩人就能離開了。

最後受傷的只有飛車黨,不僅沒成功搶到錢,還面臨著拘役風險。

二人一起走回家。

夏油傑小小年紀就特別體貼,會讓亞理紗走在他右手邊。

和五條悟那種一蹦一跳、不好好走路的熊孩子形成強烈對比。

與前者同行,亞理紗能體驗孕婦的特殊待遇,被時時照顧。

與後者同行,她只能提前感受當媽的“快樂”,精神沒得放鬆。

她偷偷撇嘴皺眉。

小惠可千萬別是熊孩子五條悟那種類型的娃,要求不高,有小傑弟弟一半懂事就可以了。

懂事體貼的夏油傑將鄰居姐姐一路送回家中,在亞理紗的盛情難卻下,他紅着臉走進屋門。

亞理紗踩着棉襪,踏上鋪滿整個客廳的長毛地毯。

她走了兩步發現夏油傑沒跟上,一下猜到對方在糾結什麼,才回頭招呼他道:“小傑你要是不習慣直接光腳,鞋櫃側面有一次性拖鞋和鞋套哦。”

“好,那我就借用一下拖鞋了。”

小少年將書包放在玄關柜子上,彎腰換鞋的時候,眼角看見了放在櫃面上的亮晶晶的硬幣。

他第一反應,這是放在這裏方便拿取的零錢。

但腦子下意識轉動,總有一種違和感。

他伸手從那堆硬幣中拾起一枚。

這個花紋,不是日元吧?

但怎麼感覺在哪裏見過呢?

夏油傑立在原地,垂下的劉海擋住了他的側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剛從冰箱裏給孩子拿了罐飲料的亞理紗:“……小傑?”

夏油傑猛地抬頭,將手裏捏着的硬幣扔回原處。

他動作又快又巧妙,除了金屬碰撞的清脆一響,沒有其他動靜。

身體素質只是個普通人的亞理紗就沒發現什麼,她沖他招招手:“來坐,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

夏油傑心中存着疑問,有心想試探,便沒有再拒絕這樣的熱情:“都可以,我不是很挑食。紗紗姐別太累了。”

他坐在沙發上,雙腿乖巧地並在一起。

再次和大敞着四肢,恨不得躺沙發上的五條悟形成鮮明對比!

“放心吧,誰累我都不會累的。”亞理紗對小傑弟弟的好感度再度上升。

她打開零食櫃,從裏面摸出一堆鹹味零嘴。

“芝士味玉米片,這個超好吃,嘗嘗。”

亞理紗害怕夏油傑害羞,不敢主動,還專門把自己的最愛從零食堆里刨出來,打開再塞到夏油傑懷裏。

看着她眼睛不離玉米片,想吃又沒法吃的樣子,夏油傑別過頭偷偷笑了一下。

捉弄人的惡劣心思冒出,他緩慢拿出一枚玉米片,咬了一口,並不掩飾咀嚼的聲音,吞咽后還不忘真心實意誇一聲:“好吃,謝謝姐姐。”

夏油傑看到鄰居姐姐故作雲淡風輕:“喜歡就多吃點,還想吃也可以來拿。”

雖然鄰居姐姐是個面癱,但那雙眼睛會說話。只要仔細觀察,能感知到她所有情緒。

這會兒,對方甜蜜的棕色眼睛滿是心痛。

夏油傑伴隨着鄰居的心痛又吃了一片。沒辦法,孕婦就是得少吃這些放了添加劑的零食,還是忍一忍叭,等生了孩子就會好起來啦。

狐狸眼小少年蔫壞地偷偷搖尾巴,體貼道:“不用擔心,我會幫紗紗姐解決掉所有孕婦不能吃的零食的。”

亞理紗:!!

哪裏來的黑心蓮?

這弟弟原來是個蔫壞的!

總的來說,夏油傑還是溫柔體貼的好孩子,只是偶爾會壞心眼地逗弄人。

亞理紗知道自己心中的“完美親弟”還有種的小毛病,對他的喜歡反而更真實了些。

而夏油傑本就是個聰明敏感的孩子,自然會回報這份親近。

其實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因能看見咒靈,他從小到大就只親近、信任自己的父母。

尋常小朋友或許會信任象徵著權威和正確的老師,他卻只會冷眼看着老師身上散發出的負面情緒,吸引來周圍的咒靈。

這麼一想,主動接觸鄰居姐姐的理由有了。

至今為止,對方反饋出的情緒都是正面的,又是個需要保護的柔弱孕婦。

她甚至還平等地和他交流,並不像有些愚蠢大人那樣,居高臨下地展示權威……

夏油傑覺得自己對鄰居姐姐的好感不無道理。

這也導致了,他對亞理紗丈夫的討厭也不無道理。

溫柔的鄰居姐姐卻有個賭徒老公,是個人都不會喜歡那男的吧?

就是不清楚對方知不知道自己丈夫是什麼樣的人。

萬一她被騙了呢?

夏油傑想着那放在鞋柜上的遊戲幣,眼神逐漸變冷。

硬幣上的花紋,他絕對沒有看錯,就是這片街區唯一有柏·青·哥的遊戲廳。

他在那家遊戲廳附近收復的咒靈身上,就印着那個花紋。可以說是那家店所有賭徒的怨念集合體。

賭徒上頭時是沒有理智的,即使柏青哥這種遊戲打的是擦邊球,也勾的不少人傾家蕩產。

夏油傑不知道鄰居姐姐的丈夫運氣如何,但不願意去賭對方將家產輸光的可能。

夏油傑在思考要不要揭穿橘甚爾的“真面目”。

但他擔心亞理紗承受不了被騙的打擊,傷心過度會有危險。

亞理紗則是在想,要怎麼把自己也能看見咒靈的事情透給小傑弟弟。

據她這段時間與夏油家的接觸來看,對方成長在一個正常家庭中,父母也不清楚他的特殊,關於咒靈的一切都得自己扛。

他或許會高興,有一個同伴能交流傾訴?

再說她家還養着丑寶呢,夏油傑要是來玩總會撞上的。

那時候再掉馬,還不如提前說出來,不要無謂地消耗信任。

客廳一時間陷入沉默。

以至於院子裏傳來的細微動靜都被放大很多倍,是膠袋嘩啦啦的響動聲。

有人將鑰匙插進門鎖,旋轉,大門被打開。

空氣流通,朦朧的聲音變清晰了。

“我回來了。”男人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家裏又有小鬼頭來了?”

從這痞里痞氣的用詞,就知道來人是多麼囂張隨意,和日本提倡的謙遜美德絕不掛鈎。

夏油傑皺着眉,回頭看去,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他表情管理失控,驚訝地瞪大眼睛。

原來是這個人!

鄰居姐姐的不靠譜賭鬼丈夫,和某次偶遇到的危險男人劃上等號,橘甚爾的形象一點一點在夏油傑腦海變得立體起來。

但不論是哪個特質,夏油傑都能斷定,對方可不是什麼好丈夫類型。

“這是鄰居家的兒子,夏油傑。這個弟弟很乖,和五條悟那臭小子一點都不一樣,甚爾不要叫人小鬼。”亞理紗叉着腰,毫不客氣道。

夏油傑警惕的目光瞬間帶上擔憂。紗紗姐說話真不客氣,這個男的可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應該不會打老婆吧?

夏油傑不由得往這二人中間挪一挪,擋住男人看向鄰居姐姐的目光。

禪院甚爾拎着一膠袋水果打開家門,一眼就看見規規矩矩擺正的制服鞋。

再抬抬眼,又瞧見鞋柜上放着的書包,就清楚這是不知道哪個小鬼來家裏做客了。

他本來沒當回事,結果在客廳沙發上,看見了一個有點眼熟的小孩。

狐狸眼,黑頭髮,一撮劉海,警惕的眼神……

這不是那天遇見的那個能看到丑寶的小學生嗎?

禪院甚爾挑挑眉,還沒來得及回亞理紗的話,就發現那小孩挪挪身體,擋在了老婆和自己之間。

甚爾:……?

這小破孩什麼意思?想當討打的電燈泡是不是?

禪院甚爾眼神更冷了。

他特別想讓搖搖自家老婆肩膀,讓她清醒一點。

這個叫夏油傑的小鬼哪裏乖了?簡直和五條悟一樣討厭好不好!

當他和老婆之間電燈泡的小孩,就是世上最討厭的熊孩子!

亞理紗不知道這一個二個的都在腦補什麼。

她只是想到了一個向夏油傑表露身份的絕佳辦法。

她站起身,拍了拍夏油傑肩膀,然後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淡定道:“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家家庭成員,你面前的是我老公橘甚爾,可以叫甚爾哥哦。”

夏油傑:……我可以拒絕嗎?

禪院甚爾也面無表情,眼含嫌棄。

被臭小鬼叫哥他會噁心吐的。

“橘先生。”

“夏油小鬼。”

二人一個淺笑一個表情淡淡,互相瞪視以示尊敬。

惡趣味被滿足的亞理紗眨眨眼睛:“還是叫甚爾先生吧。甚爾被叫姓,可能會不習慣。”

“然後這是我們家的寵物丑寶~小傑覺得怎麼樣?丑寶是不是丑萌丑萌的,簡直是咒靈界的顏值天花板?”亞理紗伸手指向盤在禪院甚爾腰間的蟲蟲咒靈。

蟲蟲咒靈被女主人誇誇,醜醜的臉頰上立馬浮現一層紅暈。

它咕嚕嚕滾在地毯上,害羞地扭動起來。小眼神卻時不時掃向驚呆的夏油傑,似乎是想聽到對方對自己顏值的肯定。

禪院甚爾看見自己武器庫這德行,簡直辣眼睛。

他伸腳往蟲屁股上踹了一記,拎着水果,翻了個白眼往廚房去了。

夏油傑結結巴巴,完全震驚。

什麼溫柔無辜鄰居姐姐嫁了個兇巴巴辣雞老公……這這這,這是夫妻二人都不普通!

夏油傑:腦補過頭的竟然是我自己!

“小傑。”亞理紗伸手在小少年眼前晃了晃,做作地感慨道,“好好的孩子,怎麼說傻就傻了呢?”

夏油傑委委屈屈,小眼神怨念。

這個姐姐也是腹黑啊。

“抱歉啦,我確實能看見咒靈,只是想挑一個合適時機給你說。”亞理紗遞給孩子一個草莓,服軟道。

小朋友們彆扭起來就很難哄了,要主動一點,避免他們進化成熊小孩。

夏油傑接過草莓,代表着相信了亞理紗的說法。

不過早熟的小學生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被順毛,他吃完甜甜賠禮,轉頭就把亞理紗今天獨自出門遇到的倒霉事捅給禪院甚爾。

甚爾:……

甚爾:來自老公的死亡凝視jpg

亞理紗心虛地瞪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眨眼,妄圖萌混過關。

禪院甚爾不為所動。

他食指點點她,頗有深意道:“三個月了,晚上收拾你。”

亞理紗耳朵瞬間爆紅。

在小孩面前能不能別說這個!混蛋男人!

幸好她表情管理過人,並沒有露怯,才不至於帶着小朋友一路奔上高速公路。

禪院甚爾不再理她,扭頭和夏油傑說話:“謝謝你今天幫她。”

“?”夏油傑驚訝地狐狸眼都瞪大了,沒想到自己還能收到來自這傢伙的道謝。

禪院甚爾被這麼看得不爽,還是解釋道:“她只是能看見咒靈,沒有術式,體力反應力都不行,不然挎包為什麼會被飛車黨成功搶走?”

修改規則的能力是亞理紗的底牌,他不會輕易告訴他人,連行動上也不會透露。知道的人越少,亞理紗就會越安全。

那刨除掉能力后,自家老婆可不就是個只是能看見咒靈的幸運富婆嘛!

這人設沒毛病。

夏油傑從小到大袚除咒靈或操縱咒靈幫助別人很多次,這還是第一次因這個被人感謝(以前幫的人又看不見),心情可複雜了。

他非常高興,但又因早熟養出的自尊心,面上很矜持。

同時還有點難過。因為他第一次認識到,自己其實是想收到幫助對象的感激和認可的。

只是一方能看見一方看不見,道謝的要求提出來就是雞同鴨講,付出的精力根本無法收穫等價的價值情緒。

他小大人一樣嘆氣。

“怎麼了?”亞理紗伸手摸摸他頭。

本來夏油傑是不準備講心裏話,要像往常一樣把煩惱憋在肚子裏自己消化的。

結果亞理紗接了一句:“也沒發燒啊。那怎麼被謝了還愁眉苦臉的。”

崽傑:能不能盼着我點好?

氣氣!

不過……雖然鄰居姐姐不是想像中那麼溫柔,但她能看見咒靈啊!

這樣的話,原來只能憋在心裏的關於咒靈的苦惱,現在完全可以說給她聽,說不定還能得到些建議?

夏油傑試探地將自己之前的想法說出來。

或許事情就是這麼巧合,在夏油傑這個個體的三觀還未完全定型時,他身邊出現了橘亞理紗這種不走尋常路的老油條。

還年幼的他試着向長輩求助,長輩就像泥石流一樣衝垮並重塑了他的三觀。

比如——

“要什麼價值情緒?想太多,要錢就夠了。”泥石流姐姐擺擺手,“你未來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你給予善良,甚至有可能你要保護一些人渣。這種時候,看利益才是最真的。”

“而且我看你的術式還挺強,未來是準備進入咒術界吧?”

“對。”小少年點頭。

“那就更不能隨便信任人了!咒術界的老東西一個比一個心黑,腐朽又惡臭。你姐夫就是被他們那些陋習毒害的,在遇見我之前被欺負的慘兮兮!”

崽傑:姐夫?

甚爾:慘兮兮?

“綜上所述,把期待值放低,一切向錢看。”她摸摸異父異母親弟弟的發頂,“情緒價值可以從家人身上獲得啊,比如,將咒靈的事情給你父母說說怎麼樣?”

手下的小腦瓜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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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和帥哥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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