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一行就是令月的名字,只是和動物有所不同。
[姓名:令月]
[身份:自由職業]
[技能:動物讀心術,獸語,初級嗅覺,格鬥入門]
[寵物:烏鴉族群,大黑]
很簡單,也基本概括了目前她的所有信息,令月驚愕地看着,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在腦海里,她盯着路上的行人,連鴉鴉什麼時候飛走了都不知道。
一個個陌生名字出現在眼前,各種職業眼花繚亂,最多的就是北漂員工。
證實了,她也能看到人類的信息面板。
“嘎嘎!”
鴉鴉張開翅膀,從不遠處的大樹上滑翔而來,發出的急促叫聲勾會令月思緒:“主人,我剛和小弟交流好了,附近正好有幾家適合的店面出租,我們要去看看嗎?”
原來,剛才鴉鴉離開是為了和小弟們交流情況,不得不說,有了它們幫忙,令月省了很多功夫。
她眼前一亮,點頭說道:“當然要去。”
她之前讓烏鴉們幫忙尋找,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與此同時,市中心的龍祥珠寶店,也來了一位貴客。
看到對方之後,趙霖神色驚訝,什麼風把這位吹來了,再看男人的好皮相,即使是普通的休閑裝,也生出幾分藏不住的禁慾高冷,在人群里十分惹眼。
“林隊――”
林少澤朝他擺手:“趙經理,叫我少澤就好,現在是私人時間。”
趙霖要說的話硬生生在嘴巴里拐了個彎:“少、少澤。”
他幾乎是從嘴巴里蹦出稱呼,語氣生硬。
眼前這位,雖然年輕卻是實打實的厲害,不過二十五歲,已經接任刑警大隊大隊長,至於家世,更是了不得,大院兒子弟啊。
趙霖心裏感嘆。
林少澤已邁出幾步,來到鎮店之寶的展台,不少網紅還在打卡,見到他,下意識避讓,彷彿莫名有種氣場,就像老鼠遇見貓,叫人下意識瑟縮。
林少澤專註地望向展台,柔和的燈光下,放置在黑絲絨內的蝴蝶結鑽石項鏈閃爍出熠熠光輝,耀眼奪目。
看到不翼而飛的珠寶重新出現,林少澤終於確定,這案子破了。卻並不是在刑警大隊手底下破案。
價值千萬的古董珍寶失竊,當初案子報上來便引起了刑警隊的高度重視,但是直至他接任,也沒有找到絲毫線索,上任隊長退休時還在遺憾,這也成了林少澤的心病。
“我想冒昧問一句,您是怎麼找回來的?”
趙霖緊繃身體,臉上露出點慶幸的笑意:“事情發生之後我就請了私家偵探,直到最近,對方發現了一些線索,東西也就找了回來。”
他說得輕描淡寫,指尖不時在櫃枱上輕點,林少澤瞥了眼:“是嗎?”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今天來主要還是調查後續,既然這裏已經沒事,我就先走了。”
趙霖立即起身,反應過來后微垂目光,笑道:“你看,店裏太忙了,我就不送您了。”
林少澤點點頭,走出店門。
不遠處,停放着一輛警車,他剛上車,後座的同事齊刷刷探出腦袋,像是嗷嗷待哺的小獸,眼裏閃着興奮的光:“怎麼樣怎麼樣?隊長這是不是真的?”
程子明撓着頭:“我剛才聽見趙經理打電話,說撤銷案件,我都驚呆了,什麼人這麼牛逼啊,竟然不聲不響地破了案,咱京市啥時候出現這麼厲害的高手了?”
他說著忽然誒呦一聲,原來是同事戳上腰眼:“老程,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就在他們以為隊長不會說話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男人喑啞的聲線,林少澤眼眸黑沉地注視前方:“嗯,案子破了。”
“但是他在說謊。”
想到對方種種反應,一筆帶過的介紹,下意識的小動作,越來越讓他好奇,骨子裏爆發出強烈的探索欲。
那個人究竟是誰?
隊員們因為他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什麼說謊?案子破了難道不好嗎?還是說,案子另有隱情!
又或者,隊長失意了?
隊長的優秀大家都有目共睹,履歷整整一大本,他們可都看着呢,誰知道人家根本就不給機會。
要是這事擱他們身上,他們也鬱悶。
隊員大膽腦補的時候,林少澤已經調整狀態,沉聲道:“我們先回隊裏。”
令月還不知道,已經有人把她聯想成藏在暗處的偵探,她更不知道,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的是。
令月抬眸,將整條街道的情況盡收眼底。
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人流稀少,街上顯得有點清冷,花花綠綠的招牌倒是熱鬧。
房東欣喜地簽字,沒有絲毫猶豫,即便成交價比市價低了幾成:“令小姐,合作愉快。”
他眼裏有喜悅,更多的是隱晦的藏不住的期待。
令月勾起唇角。
身後八十平的店面就是她新鮮出爐的寵物店。
其他店主看見來新人,不由探出頭來,看見是她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忍不住搖頭嘆息:“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竟然租了這一家。”
“是啊,老劉這次可高興了,又能坑人,咳咳,掙一筆錢,不知道她能堅持多久。”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忍不住出聲詢問:“怎麼了,難道說這房子風水不好?還是出了啥事?”
“那倒沒有,不過你看對面。”老闆指着對面那條街,一眼就能看見那裏懸挂着的高檔門頭,透過玻璃櫥窗,可以看見裏面各種小動物,纖塵不染。
赫然也是一家寵物店。
“這可是國內知名的連鎖寵物店――愛寵,大牌子,咱們這條街上,就數它生意最好,當然重點不是這個,我在這街上開的最久,也算是目睹了全過程。”
老闆嘆了口氣:“愛寵還沒開門前,對面就是一家寵物店,後來它開店,靠着低價直接把人給干走了,後面又陸陸續續開了好幾家寵物店,沒有一家超過三個月。”
“不過我想想也是,愛寵是大牌子,裏面寵物種類也多,不管……”他頓了頓:“不說裏面質量咋樣,看起來就是光鮮,客人都喜歡去愛寵。”
其他寵物店老闆跟着說道:“屁!都是靠錢碾壓,你沒看周圍幾百米,除了愛寵還有哪家寵物店?”
客人瞬間咋舌:“這也忒霸道了吧。”
“小姑娘估計要賠慘了。”
誰也沒注意到,幾人說話時,一隻油光水滑的烏鴉就在大樹上乘涼。
令月正在思考寵物店接下來的裝潢,鴉鴉罵罵咧咧地飛了進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鴉鴉把小弟聽到的話全告訴令月,懊惱不已:“都是我沒注意,主人咱們別租了,這裏一點也不好。”
令月:“可是我已經簽完合同了,違約金要賠雙倍。”
鴉鴉瞬間垂頭喪氣:“啊,那我們該怎麼辦啊?都怪我太着急,光看他賣的低價又沒出過事,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竟然騙人!”
誰知道令月笑出了聲:“沒關係,我們的寵物店跟他們想的可不一樣,它的生意再好,也不會影響到我們的。”
“真的嗎?”
令月點頭,打開手機根本沒放在心上:“當然了。我們還是來選裝修吧,你們喜歡溫馨風,還是清新自然的?”
一人一鳥湊在一起,鴉鴉嘎嘎說個不停,大黑就是個湊數的,它還是個寶寶呢。
也幸虧這時候沒什麼人,否則看見這一幕,怕是要嚇壞。
他們對面,店員第一時間將事情彙報店長。
愛寵寵物店店長是個圓滑世故的中年男人,這會兒中午,店裏沒什麼客人,他不再偽裝,冷硬的表情讓人心裏發寒。
知道對麵店來了個愣頭青,他雙手抱臂,冷笑連連。
下屬心裏擔心,心不在焉地打開籠子,粗暴地拎出小貓:“店長,不會有事吧?”
店長冷笑一聲:“能有什麼事兒,又是個送上門來找死的,要不了多久,賠得她哭爹喊娘。”
老員工瞬間放心,不想手裏小貓掙扎,差點抓破她的手,她抓了抓貓咪尾巴:“小畜生!”
貓咪吃痛地叫了起來,店裏面其他動物跟着看過來,店長皺着眉頭:“小琪,你跟一隻畜生較什麼勁兒?”
“店長我錯了。這不是這隻太弱了,其他的都能跑能跳了,就它連吃奶都吃不動,整天病殃殃的,我就想檢查檢查。”
店長:“放回去吧,再養幾天,要還是這樣子,就喂點葯趕緊賣出去,這可是只品種貓,能賣不少錢。”
“好嘞。”
任誰能想到,笑盈盈的店員私底下是這麼對待寵物的,籠子裏的貓咪狗狗不約而同地仰起頭,看着忙忙碌碌的人類,露出仇視的目光。
在這裏,它們就是純粹的商品。
接下來的幾天,令月忙得腳不沾地,給大黑辦狗證,寵物店的營業執照、資格證,裝修店面。
倒是周圍老闆很納悶,看了好幾天,除了一隻德牧,什麼也沒見到,都開始懷疑起自己記性,確定人家小姑娘開的是家寵物店嗎?
令月準備明天開業。至於今天,她先訓練大黑和鴉鴉,因為能和它們交流,過程雖然辛苦,效果卻很好。
傍晚,令月牽着大黑出門遛彎,剛出門,遇上一位不速之客,穿着黑西裝的中年男人,頭頂蹭亮,樓道里昏暗的白熾燈跟他相比,簡直就是搖曳的殘燭。
對方甫一看見她,眼睛蹭地一下亮了起來。
“月月,你出門啊?”
眼睛幾乎要黏在自己身上,令月覺得自己好像犯水逆了,是不是要找個道觀拜拜?
她完全不想搭理對方,可她低估了對方臉皮之厚,竟然還想動手!
男人惱羞成怒,就有握住他的手腕,來之前他特意觀察了四周,這會兒可沒什麼人,她一個弱女子還不是任自己為所欲為。
“汪汪汪!”
大黑從後方猛然撲出,勇猛地吠叫起來:“別碰我主人!”
聲音響徹樓道。
昏暗的樓道里,忽然跳出來一頭半人多高的大狗,男人嚇得臉色慘白:“有、有狗咬人,救命啊!”
令月扯了扯韁繩,大黑立即乖乖坐下,周圍住戶被他慘叫聲吸引而來,懷疑地看着局面。
男人癱在地上,臉色猙獰:“你敢放狗咬我!”
一邊是柔軟的小姑娘,和她身後乖巧的狗狗,雖然大,卻縮成一團,大家瞬間氣笑了,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男人拍拍衣服,憤怒道:“大家都來看看,她好歹毒的心,我才說了幾句話,她竟然放狗咬我。”
不愧是母子。
令月心底冷笑,不用他說,已經有人認出對方:“你不是王大媽他兒子,你們可沒住我們這兒,來這幹嘛?”
“令月放狗咬你?就她這條狗,都快瘦成排骨了!”
三言兩語,一針見血。
男人臉上青白交加,來這裏幹什麼?還不是聽王大媽挑唆,想來這裏欺負小姑娘,令月可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
不止如此,她直接報警,等警察來了,男人終於知道害怕,更多的則是怨恨。
鄰居像是第一次認識令月,也忍不住感嘆。
樂樂爸說道:“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找我,你現在一個人,聽說他們王家……有關係,你一個人更要保護好自己。”
對門劉大娘看着燈:“這燈也太暗了,我得打電話給物業,這麼暗的燈亮給誰看呢,大娘我腿腳不好,萬一出了事兒,他們得負責!”
“令月你這狗不錯,小姑娘就是得養大狗,狗狗護主,沒人敢欺負你!”
大黑驕傲得汪汪兩聲,那人嘿了一聲:“呦,這是聽出了我誇你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
小區門外是一條清水河,令月就牽着大黑沿着河邊夜跑,微風拂面,綠柳輕垂。忽然,她目光微動,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好像漂着什麼東西,一上一下地浮沉。
大黑對着河邊犬吠。
令月皺着眉頭,靠近堤岸時才看清,那是一截浮木,在水邊順着飄流,一隻金燦燦毛茸茸的小東西趴在上面,正和大黑對視:“鼠鼠我啊,是鼠落平陽被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