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沉默的女子
像房東一樣,這棟公寓裏,有太多人對小趙太過關注。頂着這樣的壓力,小趙幾經換房也沒有安靜地休息過幾天,要不是嫌麻煩,她早就換地方租了。
隔壁本來是一男一女,男子喜歡聊天,但他每次跟女子說話,女子都不吭聲。次數多了,男子不禁就問她了:“怎麼不說話啊?”。女子還是不吭聲。
不僅女子,除了斜對面喜歡自顧自大聲講話的男女,其他房的人都沒什麼聲音。於是男子開始懷疑,女子是不是受到周圍的影響。每次男子講完一段話,只得問“是不是啊?”,但就好比一個石子投入池塘,沒掀起什麼波瀾。
時間一久,男子便在房間裏呆的時間少了。要麼一回來就帶了個男性同胞。對女子就這麼冷落了下來。
女子是沒有工作的,男子之前對她的口頭禪就是,不上班就如何如何。經濟上,大概女子對男子是有所依賴的。同時,她也不像一般北方女人那樣大大咧咧,只是喜歡小聲地嗯嗯哼哼。
這種聲音傳了出來,每天每天如此,一度讓小趙懷疑,她家裏是不是有人過世了,成天唉聲嘆氣像死了什麼人似的。對,小趙不喜歡這種聲音,這種音調音質音量。
就像小趙不喜歡別人故意的鼾聲一樣,總覺得個人私人氣息太重太近。當然,也是因為感覺像住在了豬圈。
但別人付了房租,在自己的空間想怎麼樣顯然還是有自己的自由的。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女子用自己這種不太受歡迎的腔調去獲得別人的注意,去獲得鄰居的在意。畢竟,隔了一堵牆就是隔了一堵牆,往歹了說,就是自己世界以外的陌生人,無關的人。
既然是陌生人,別人有什麼義務,對寂寞的女子回應。
女子哼哼唧唧了幾回,小趙置若罔聞,女子大概也有了些許自覺,於是也帶回來過幾次女伴。說的都是外地話。比起男同志,她更偏向於與女性朋友的相處。
但這四周可不止只有小趙一個女孩。但女子和男子一樣,對獨身一人的小趙都特別在意。不知道是在替獨身的人操着作伴安全的心,還是獨身的人就是容易被別人盯上,覺得好作伴。
小趙對他們一再地不聞不問之後,隔壁房間的人總算有開始自重的覺悟了。女子向男子嘗試像其他一對男女一樣互以為伴交流,雖然幾次流露出一種怨氣。結果是這樣的狀況也沒持續多久。女子又開始沒有言語地哼哼唧唧了。
只是後來,對比小趙的不容,那些時不時有意無意發出鼾聲的男人,向能回應他們鼾聲的女子表達出了一種傾向。於是哼哼唧唧對上了哼哼嗤嗤。於是,隔壁的男子帶回來能跟他聊天的兄弟,女子則旁逸斜出地與其他隔壁的男子用他們特有的方式相互照應。
問題還在於,這位什麼也不做的女子,還特別堅持地向別人,特別是小趙傳達自己的哼哼唧唧,直到有人回應自己的需求為止。小趙堅持不理會,那麼就向隔壁其他曾有過回應的鼾聲男子索取,直至別人一拳錘在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才總算讓女子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