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你多久沒有看電視？

缺席的正義還算正義嗎？

非要等心灰意冷才會出現黎明嗎？

這次回家，我開車帶着趙蕊，她笑的很開心，還特意在超市買了很多動。

十斤牛肉，蔬菜，水果，牛奶，讓我沒想到的是，還給我爺爺奶奶買了衣服。

整個後備箱都給她塞的滿滿的。

“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我願意，你管我呢！”趙蕊撒嬌道。看她蹦蹦跳跳高興的樣子，彷彿回到了學校時光。

回家的路途中，正好遇見趕集，道路上人很多，車輛也很多，這就導致我不得不換一條路。

坐在我一旁的趙蕊兩眼放光，她好久都沒有來到鄉下趕集，我頓時明白她的意思，把車停在路邊。

鄉下停車比較隨意，只要不礙事，沒人會貼你罰單。

而且鄉下的水果蔬菜也比較便宜。

城市裏都有門店，房租人工水電都是錢，相比鄉下，這些費用自然少許多，有的商戶直接騎着電動三輪車，車上擺放很多水果。

草莓，西瓜，菠蘿，樣式很多。

差距就是看着不衛生，包裝很普通，但是質量都是一樣的。

趙蕊拉着我的胳膊，到處逛，看到炸串的便會買上幾串，吃不了幾口便都給我。

“你看那是什麼！”趙蕊指着遠處。

我抬起頭看向遠方，是一台機器，機器裏面出來和薯片一樣，說薯片也不是薯片，加什麼，我具體還真不知道。

但是口味還不錯，很脆，很甜。

趙蕊擠進人群，買了一大包，看似一大包，其實連三斤都不到，這東西很輕，只不過占面積。

真是個活寶。

逛了足足有一個小時，車的後座上也被塞的滿滿。零食、水果，熟食，衣服，樣樣齊全。

“回家吧，都十一點半了！”我對趙蕊說道，在陪她逛下去，我這兩條腿真的會受不了。

“走吧！”趙蕊說著，眼睛還時不時的望去買甘蔗的攤位。

“等我一下！”我下車直奔攤位，挑選了一根甘蔗，讓老闆去掉皮，截成很多段。

“謝謝！”趙蕊頭探出窗外，開心的笑道。

“我還想吃……！”

我隨手把一個烤雞腿塞進她嘴裏，開車加速離開。

陪女人狂街真的很累。

村莊沒有多大的變化，雖然是中午十二點，接到上還是有人在聊天，當快到家門口時，很多人看了過來。

都在議論這是誰家的孩子回來了。對於老一輩來說，他們已經和這個時代脫節了很多，智能手機沒有多少老人可以玩的很明白。

關鍵是，大部分老家人都不認識字。這也導致學習起來也很困難。

車子停在門口時，我見爺爺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還沒有下車，趙蕊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把所有的東西都拿了下來。

“爺爺，還記得我嗎？我是趙蕊！”趙蕊說著，拿出煙分給眾人。

“哎喲，老鄭，有福氣啊，這孫媳婦真漂亮！”

“是啊，你看給你買了這麼多東西！”

“喲，還有衣服，這孫媳婦真貼心！”

“是啊，不像我家那個，和鄭憶大好幾歲，對象的影都還沒有看到！”

“…………！”

嗯……，這就是趙蕊想要的畫面，此時此刻，爺爺笑的很開心，點燃時，激動的手都有些顫抖。

或許我好久沒有回家，這次突然回來就是給他們驚喜，趙蕊能來，也算是驚喜，因為之前，爺爺奶奶對趙蕊印象很好。

“老鄭，還吃不吃飯啊？”衚衕里，傳來奶奶的聲音。

趙蕊聽見聲音后，拿起大紅色的旗袍迎了上去，因為奶奶喜歡跳廣場舞，這款旗袍也是專屬老年人，布料都是上等材質。

“趙蕊來了！”奶奶看到我倆也是感到驚喜。

“快點回家吧，給你姑打個電話，小林昨天剛回來！”奶奶笑道。

“回家陪我孫子喝兩杯去！”爺爺臨走時，又給他們遞了一根煙。

來到家裏，奶奶已經把飯做好，做的涼麵，抄了一份土豆絲和涼拌豆角。

還有奶奶自己研製的黃瓜。

我給姑姑打了一個電話，是小林接的，這個時間點，姑姑正在做飯。小林一聽說我回來了，他在電話那邊很興奮，一路跑到廚房，嘴裏喊道：“姥姥喊我們去吃飯，我哥哥帶嫂子回來了！

？？？

我都沒有和他說我帶人回來，這小子怎麼知道？

“奶奶，你快坐下試一下新衣服，我去做飯！”趙蕊笑着，拿起食材走向廚房。

“你還愣着幹嘛，去廚房幫忙！”爺爺撇了我一眼，順手拿起床上的包裹，打開包裝，試一下新衣服。

趙蕊給二老買的是旗袍和中山裝，換下之後，別有風味，很符合二老的氣質。

當姑姑走進家門時，先是愣了一下，還以為走錯了門。小林手裏抱着一瓶可樂跑進屋，然後來到廚房，親切的喊了一聲嫂子。

“小林是吧！”趙蕊笑的很甜。

“是的，嫂子，你和我哥什麼時候結婚啊？”小林問道。

“結婚不着急，抓緊把菜端上去！”我剛把小林打發走，姑姑就從門口走了進來。

“趙蕊來了！”

“姑姑好，我做了西紅柿燉牛腩，一會你嘗嘗！”趙蕊歪着頭，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別忙活了，這廚房都是油煙，讓鄭憶做飯，跟我去屋裏！”姑姑說著拉着趙蕊回到房間。

失愛了！

趙蕊一來，家裏人的重心都放在她身上，姑姑從見到我，到現在一句話還都沒有說。

“小林！”我喊了一聲。

小林匆忙跑到廚房，問我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她來了？！”我好奇的問道。

“打電話的時候，我聽見她和姥爺說話了！”小林和直白的說道。

“你這聽力真的好棒！”我豎起大拇指，簡單炒了幾個菜后，來到飯桌上。

“他們人呢？”我自言自語道。

屋內空無一人，就連小林也不在，按道理，他去哪裏都會和我說一聲。

我拿起手機給趙蕊打了一個電話，原來是帶着他們去拍照了。沒想到趙蕊還特意帶了相機，還有其他設備，可以直接把照片打印出來。

真是用心了。

或許她以後也沒有機會再來這裏。

以後的事情就讓它順其自然。

“好了，拍了很多照片！”趙蕊晃了晃手中的相機，對我笑道。

“快點吃飯吧！”

我剛說完，趙蕊把車鑰匙遞給我，說車上有一瓶好酒，是他爸珍藏多年已久。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當我把酒打開時，一股酒香味撲面而來，爺爺只說了兩個字：好酒。

飯桌上，爺爺奶奶和趙蕊聊的很開心，問東問西，姑姑也不閑着，直接問到她那邊彩禮多少錢。

我現在才意識到，趙蕊這是打算主動出擊，直搗黃龍，不僅讓村裡人，還有親朋好友都知道，她是老鄭家的媳婦。

尤其在村裡，一傳十十傳百，就今天趙蕊來我家這事，不用到明天，今天下午便會傳開，誰誰家的小媳婦真好看。

如果下次不是趙蕊來，換做是別人，風口就會出現變化，肯定會有人說我鄭憶怎麼怎麼樣，動不動就往家裏領女人回來。

主要是給爺爺奶奶帶來不好的影響，村裏的人對於小輩的也都不認識，但凡提起爺爺或者父親，他們就會知道。

“鄭憶，倒酒啊，發什麼呆？”爺爺用筷子戳了戳我。我應了一聲，給爺爺奶奶倒上酒。

“鄭憶，沒事多給家裏打電話常聯繫。”姑姑指責到我。

“嗯，我知道了，姑姑！”

“你知道個屁！要不是趙蕊一直給家裏打電話，我們都不知道你在哪！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有些事情，你還需要別人替你做嗎？”姑姑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虛心聽着，姑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老人需要錢嗎？他們從最艱苦的年代走過來，到現在已經是半個身子入土之人，他們並不在乎錢，而是看到子孫後代開開心心，幸福健康就好。

“鄭憶啊，你多久沒有看電視了！”爺爺舉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爺爺的突然提問。讓我沉思許久。

是啊，我多久都沒有看電視了，小時候為了看動畫片，經常和爺爺搶電視看。

爺爺喜歡的頻道是中央cctv6，我喜歡的動畫片與他喜歡看的新聞時間正好重合。

一瞬間，小時候的經過歷歷在目，湧現在腦海里。為了看隔壁村的節目，爺爺騎着二八大杠帶我去，人多看不到時，我就會騎在爺爺的頭上。

我一直喜歡吃包子皮，其實我只為了讓爺爺吃掉肉餡，他把最好的給我，我自然不會忘記爺爺。

“爺爺，電視我給你打開，咱爺孫女倆喝一個！”趙蕊站起身，敬爺爺一口酒。

“姑姑，你嘗嘗味道怎麼樣！”趙蕊剛坐下，就給姑姑夾了一塊牛肉。

“手藝真棒！”姑姑稱讚道。

趙蕊的到來，把氣氛推到了頂點，在“教訓”我之後，爺爺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盒中華煙。

“這是前幾天你三叔回來給我買的，抽吧！”爺爺說著，把煙拆開放到桌上。

老人總喜歡把好的留給孩子。

這個世界上，真正對你好的先是家人，他們的愛無私奉獻，不求任何回報。

其次就是愛人，朋友。

吃完飯，我和趙蕊收拾完屋子，順手把地拖了一遍。爺爺喜歡飯後喝點茶，小時候經常和爺爺去地里拔野菜。

野菜拌着吃很好吃，叫什麼名字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鄭憶，把床上的包拿着，我們去田地里！”屋外傳來趙蕊的聲音。

我應了一聲，走出門外。

爺爺奶奶穿着新衣服，趙蕊手裏拿着相機，看樣子要去田地里拍照。

我開着車，來到一條土路上，在我兒時的記憶中，這條路上野花很多，開的有紫色和紅色、藍色。

“就這裏吧！”趙蕊說道。

我把車停在路邊，點燃一根煙，看趙蕊為爺爺奶奶拍照。

“姑姑，小林，你倆站中間。”趙蕊一遍說道，一邊教他們擺姿勢。

“鄭憶，摘一些野花，弄成手捧花！”

“嗯”

爺爺奶奶他們笑的很開心，家裏也沒有過少屬於爺爺奶奶的彩色照片，就算是父親那年代的黑白照片都沒有。

在破舊的相框裏，有父親年輕和三叔他們的合照，還有父母的合照，那時候很青澀，很樸實。

弄好手捧花，奶奶站在爺爺身邊，兩個人共同拿着手捧花。

“爺爺，單膝下跪向奶奶求婚吧！”趙蕊笑道。

一開始爺爺是拒絕的，這麼大年紀了，的確有些不合適。

“爺爺，你和奶奶出生在艱苦的年代，你沒穿過西服，奶奶沒有穿過婚紗，你們的彩禮或許只是簡單的幾床被褥，爺爺，大膽去做吧，沒什麼的！”趙蕊的一番話打動了爺爺。

爺爺緩緩的單膝下跪，舉起手捧花，不知道奶奶是因為趙蕊的話，還是因為爺爺單膝下跪，奶奶居然落淚。

但是奶奶笑的很開心。

“趙蕊，有空常來玩！”奶奶緊緊抓住趙蕊的水，激動的說道。

趙蕊從口袋拿出手紙，為奶奶擦拭淚水。

“好的，奶奶，我有時間就抽空過來看你二老，走，我們再去河邊拍些照片！”

到了河邊，趙蕊又開始細心教導，先是讓爺爺奶奶換了衣服。

在河邊拍的素材就是下天地干農活。

不得不說，趙蕊真的很細心，還特意把鋤頭和鐮刀拿來。

爺爺在一旁刨地，奶奶用鐮刀割草。然後就是讓爺爺坐在地上，奶奶拿毛巾給他擦拭汗水。

“姑姑，你站在爺爺身後，給爺爺捶背，小林你和你哥挽起褲腿去河裏摸魚。”

我們聽從趙蕊的安排，拍了很多很多視頻，田園生活。

拍照不是個輕鬆活，拍了一下午，本以為趙蕊不會在拍攝，沒想到落日時，更是一道風景線。

好巧不巧，三嬸帶着雨曦從遠處過來。

“喲，大侄把侄媳婦領回家了！”三嬸把電動車停下，沖趙蕊笑道。

“嫂子好！”鄭雨曦熱情的打着招呼。

“三嬸好，正好趕上這日落，一起來拍照吧！”

當趙蕊喊三嬸時，不光是我吃驚，眾人都很吃驚。

“很好奇我怎麼知道這是三嬸是嗎？”趙蕊偷笑着，舉起相機對我們吃驚的表情來了一個抓拍。

“你個笨蛋，之前三嬸在後廚工作過，主要是陪雨曦上學！”趙蕊撇了我一眼，開始教導三嬸擺姿勢，還有站姿角度。

我笑了笑，趙蕊不僅心而且記性很好，至於為什麼，那是因為喜歡。

喜歡不只是說說而已。

拍完照片，已經是天黑，三叔不在家，我把三嬸留在家裏吃飯，人多熱鬧。

有些日子不見，雨曦又漲高了，穿上高跟鞋，比我都要高。我一米七五，說高不算高，說低不算低。

女孩子顯高。

晚上七點，奶奶在廚房和三嬸忙飯，趙蕊和小林，雨曦在選照片，我陪爺爺在院裏，坐着小馬扎，喝着茶，一起聊天。

其實，布丁早被我送回家裏來，爺爺不怎麼喜歡寵物，但也不討厭。

父母回家的次數也不多，當時我從s市回來時，就把布丁也順路帶來回來。

起初，布丁拉到陌生的環境，心不在焉，整天趴在院裏，無精打采。

熟悉之後，整天圍在爺爺身邊轉，有時爺爺去田地里時，布丁也會跟着去。

“趙蕊，幫我和布丁拍個照片！”

趙蕊拿着相機從屋裏走出來，雨曦跟在身後。

“我們還沒有合照吧！”趙蕊把相機遞給雨曦，簡單交給她怎麼去操作。

“咱倆站在爺爺身後！”

“雨曦，多拍幾張，今天只顧拍照了，卻忘了，趙蕊一張自拍還沒有！”

拍完照，飯菜也做好，一家人其樂融融。

我和爺爺喝酒，姑姑三嬸他們喝果汁。

吃完飯後，爺爺奶奶說今天拍照拍累了，想要早點休息。我先是開車把姑姑和小林送回去，然後又去超市買了一些趙蕊喜歡吃的零食。

自然少不了啤酒和雞爪。

這是我們初次見面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