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坐看繁華落盡

趕集！

北方一些地方的方言，許多商販在鎮上出攤，賣水果的，臉盆的等等，龍傲九天雖然佔用田地，建造成工廠，可改變不了當地習俗。

走在街上，包子的香味襲來，李子辰左顧右盼，先是買了糖葫蘆，又是跑到吹糖人那裏吹了一條龍。看她心情好轉，也不枉我帶她出來玩耍。

“這裏還有這麼好玩的地方啊？”李子辰問道。

“這裏比較偏僻，離市區有點距離，靠近村莊，比城裏熱鬧很多。”我說著，帶她來到一個賣小白兔的攤位前。看到被關在籠子裏的小白兔時，李子辰動了聖母心，說什麼也要全買下都放生。

我沒有阻攔她，而是帶她去買了一份兔頭，當然，她並不知道是兔頭。

“好吃嗎？”我笑着問道她。

“超級好吃！”李子辰舔了舔嘴唇邊上的蘸醬，表示還想吃。

“這就是兔頭！”

“..........”李子辰沒有說話，瞥了我一眼，自己走到攤位前，又買了一份。

趕集又怎麼能少了套圈呢！！

我買了二十塊錢的圈，分給李子辰一半，套圈本是就圖個樂呵，沒想到她還挺厲害，套種兩個布玩偶。當我二人準備走時，一輛黑色大眾緩緩停在路邊，從車上下來身穿兩個制服男子，左胸口上面掛着一個工作牌，上面寫着“龍傲九天”四個大字。

只見他們手裏拿着文件夾，對每個攤位都收取費用。

“唉，又來了，你說掙點錢容易嗎？”套圈的老闆嘆了一口氣，點上一根煙，從包里掏出二百塊錢，準備繳費。

“他們每次都來嗎？”我問道。

“只要這裏趕集，他們都回來，沒辦法，誰叫這裏是他們的地界！”套圈老闆苦笑一聲。

“這合情合理啊，你這裏擺攤，繳費不應該嗎？”

“主要是這是第二波人來了，第一波是收取衛生費，這兩個人是收取攤位費，一天下來，掙不了幾個錢，而且這攤位還是聽他們分配，如果不繳費，方圓這幾個集市都不會讓我們進入的|！”套圈老闆就是吃這口飯的，要麼不做，要麼就繳費.

“他們這是亂收取費用啊！”怪不得諸葛易讓我來這邊，這隨便找事，就可以亂成一鍋粥。

“沒辦法，起碼每天還是多少有些收入的。”套圈老闆見兩個人的到來，樂呵呵的把煙遞了上去，並且把錢放到一名男子手中。

“今天生意不錯啊！”收錢的那名男子笑道。

“還行還行！”

“好好乾！”那名男子說完，隨手拿起攤位上的一個水杯揚長而去，套圈老闆也只能遠遠觀望。

一旁的李子辰小聲的咒罵著，布玩偶的頭都被捏扁。

“走吧！”

“這麼壓榨他們，真是看不下去！”李子辰氣憤道。

“我們玩我們的，有些事情你管轄不了！”

“對了，你到底做什麼的？”李子辰問道。

“我啊，無業游民！”

“...........”

李子辰目前是大二學生，就在Z市，但是她不是這邊的人，從小在南方長大，之所以來這邊，就因為和父母有些矛盾，也就過年時，她才會回家，平常做個兼職，放假時，自己去各個名勝古迹遊玩。

龍傲九天這邊的集市，我之前來過很多次，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到六點，緊接着，許多做小吃的會“霸佔”市場，晚上以吃喝玩樂為主。

及時有各種收費，這也改變不了這裏的繁華程度。

和李子辰一直逛到晚上，本想在請她吃兔頭，沒想到被她拒絕了，她告訴我今天玩的很開心，等有機會，要帶我去滑雪。

以後的事情，都是未知數。

我帶她來到公交站牌前，等待公交車。

“你是不是帶過很多小姐姐來這邊玩耍啊？”李子辰突然問道。

“你是第二個！”

“真的嗎？”李子辰咯咯的笑出聲。

“開心就好，車來了！”

“嗯，我先走了，有時間找你玩！還有，謝謝你借我電腦用！”李子辰說完，走上公交車。

我揮手和她告別，公交車也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視野中，我拿起手機聯繫上關雨，讓他現在過來找我。對於龍傲九天的工作牌，諸葛易很容易就可以搞到。

一個計劃在我腦海里發芽，但是後果我不敢想像，只知道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與關雨碰面后，他就一直和我講述在外面的遊山玩水，長時間不見，不如好好喝一頓，隨便來到一家炸串店，我把我所想的告訴關雨後，關雨什麼都沒有說，只要我去做，他從來沒有反對過。

“這樣搞，我估計到時候場面會失控！”關雨擔心道。

“怕什麼，他們這樣亂收費本來就是不對的。”

“嗯，這算是最後一次瘋狂了吧！？”關雨從口袋拿出結婚證，笑的比誰都開心。

“這麼快就領證了？”我驚訝道。

“是的，小紅提出來的！”

“挺好的，所有的事情，都會塵埃落定。”其實，我心裏根本沒有底氣，之前只不過是年少輕狂，現在面對的就是龐然大物。

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晚上九點鐘，正是夜市熱鬧的時候，此時也是人山人海。工作牌和制服，諸葛易早已讓小武送到一家手錶店，這個手錶店的老闆也是諸葛易的老朋友。

“鄭憶是吧！我叫鄧開元，這是老諸給你的東西！”剛進門，一個身高一米八三，留着寸頭的青年把我叫住。

“是的，你好，鄧兄！”看他嚴肅的表情，我給他遞了一根煙，接過東西。

“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鄧開元遞給我一張名片，扭頭拿起桌上的蝦米，扔進魚缸里了，那兩條鮮紅色的金龍魚鱗片格外好看，雖然不懂魚，不懂得欣賞，但是，這兩個金龍魚真的很好看。

“好的，謝了，那我們先不打擾了！”

“對了，這個表是老諸送給你的！”鄧開元說完，從柜子裏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

“謝了！”

我拆開盒子，把手錶戴上，和關雨離開。

“我們接下來去哪？”

“找王佳嘉！”我笑道。

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企業規模越大，越不好管理，一個企業的發展離不開高層管理，而正是這一點，才是龍傲九天的突破口。

來到大廳，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唯獨就是前台換了人。

“您好！歡迎光臨！”門口的禮儀小姐姐面帶微笑，笑容很甜，聲音很溫柔。

“先住一晚，等明天再說！”我對關雨說道。

“好熟悉的地方啊！”關雨感慨道。當然，他沒有責怪我的意思。

來到前台，當王佳嘉看到我時，直接走到一旁，根本不接待我，而是和她一旁的小姐姐換了一下位置。

“先生是要住宿嗎？”

“一個大床房！”

關雨付完錢，接過房卡，和我走進房間。

“靠，真貴啊，一晚上三百多！”關雨坐在沙發抱怨道。

“你覺我們這麼做的意義在哪？”我點燃一根煙，躺在床上，看着溫柔的燈光，柔和不刺眼。

“啊？我只知道你需要幫助，我沒有二話！”關雨傻笑道。

“睡覺，明天早起實行計劃！”

“好的！”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陣手機鈴聲把我吵醒，我緩慢睜開眼，凌晨三點半，王佳嘉打來電話，沒有任何事情，就是提醒我，我們住的房間她在電腦上動了手腳，可以連續住宿一個月，因為每天都會有很多人住宿，龍傲九天查數據時，都會兩個月清查一次，到時候，說不定我們早已不在這裏。但是也存在一定的風險，如果龍傲九天調查起來，王佳嘉不僅要賠償，也會觸碰到法律。

有王佳嘉在，果然很多事情都不用操心。

關鍵她就是故意折磨我，非要凌晨給我打電話，掛斷電話后，我也沒有了睡意，房間裏配置了兩台電腦，陽台上也有茶桌，比起之前，添置了不少東西。

一邊打遊戲，一邊聽關雨打呼嚕。

凌晨六點半時，天際邊泛起微微的紅光，我站起身，走到衛生間，用涼水沖了一把臉，瞬間精神很多。叫人起床是個很困難的事情，比如關雨，和死豬一樣，趴在床上，叫醒他后，他坐起身，然後又躺了下去。

“杜小紅來了！”我喊了一句，只見關雨騰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環顧四周。

“還困嗎？”我弱弱的問道。

“不困了！”

“走吧，去吃早餐！”

十分鐘后，來到集市上，不管那個時間段，這裏人流量都比較大，因為這邊工廠是不提供早餐，這也讓很多人在這邊擺起攤位和門店，說到底，這一切都是龍傲九天得利，用的工人都是附近的村民，收租金，收管理費，收衛生費，在工廠掙得錢，還是在這裏消費，無線循環。

“我和諸葛易說過了，你直接開鄧開元的車去收取費用，直接態度惡劣一點，讓他們越憎恨你越好，”我對關雨說道。

“不會被挨揍吧！？”關雨擔心道，雖然他一米八三，身高馬大，但是也怕疼！

“你做不了那就我來，但是後續的話，你要去煽動他們，引起他們的公憤，好人壞人，你自己選擇！”誰也不想當壞人，誰也不想挨揍，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我還是去當個壞人吧，因為我長的就像壞人”關雨只要板著臉，給人第一感覺就是不好惹的主，為了效果，我還特意去買了紋身貼。

雙臂貼滿紋身，戴上墨鏡，穿上制服，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自由發揮！”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送給他四個字，嘴裏吃着包子，在街上溜達着。

關雨應了一聲，雙插口袋，嘴裏叼着煙，邁着囂張的步伐走進一家早餐店，而我緊隨其後。

“老闆呢？”關雨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

“請問吃些什麼啊？”一位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她見到關雨這幅模樣並沒有驚訝，畢竟不是所有紋身的人都是壞人，可她看到關雨胸口掛着的胸卡時，我很明顯的看到她眼皮跳了一下。

“該交衛生費了！”關雨說道。

“領導，昨天我剛交過啊，你是不是搞錯........”

中年婦女的話還沒有說完，關雨拍了一下桌子，騰一下站了起來。

“不交費抓緊滾蛋，每個門店，還有外面出攤的，都必須交，中午十二點，如果不交費，那就別想幹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坐在椅子上，裝作很生氣的樣子指責道。

“這裏輪到你說話嗎？要不你把費用給她交了！”關雨氣勢凶凶的朝我走來，還別說，我真被他這兇狠的樣子嚇了一跳，這貨演的夠可以。

“我交我交！”中年婦女連忙走了過來擋在我面前，和關雨說了幾句好話，我對關雨使眼色，示意他可以離開。

“他們簡直無法無天啊！”我氣憤的說道。

“沒辦法，我年紀大了，工廠進不去，田地也被佔用，一個月才五百塊錢的補助，只能靠這個小生意掙錢，勉強可以供孩子上學。”中年婦女無奈苦笑，之前沒有深處了解，根本不知道他們過的多麼不容易，龍傲九天的壓榨，有些過分。

“大姐，事情交給我就好了！”我拿起一個茶葉蛋，付完錢轉身離去。

以同樣的方式繼續下一家，一上午的時間，只要門店開門的，都成功引起他們的不滿，有一位躁大哥，都握緊拳頭準備動手，要不是我及時阻攔，關雨指定挨揍。

十分鐘后，我和關雨在鄧開元的手錶店集合。

“開元兄弟，這不會影響到你吧！”我小聲問道。

“問題不大！”鄧開元躺在老闆椅上，戴着眼罩，毫不在乎的說道。

“多謝了！”

“不用客氣，都是一條賊船上的，也都是被諸葛易這個二筆坑上船的，半路下船，死的更快，這車你們先用就行，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我現在要休息了！”

“走吧！”我和關雨回到酒店，他現在再去集市上，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

酒店裏有免費三餐，味道還不錯，在我倆吃的盡興時，王佳嘉端着飯走了過來，這裏前台的工作人員，也是可以免費吃飯，現在也正是飯點，她們輪流吃飯。

“進展的怎麼樣？”王佳嘉坐在我對面，他把辣椒段，花椒都挑了出來，扔進我的餐盤裏。

“進展順利，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風暴！”

“你就不會加點料，讓大火瞬間燃起來！？”王佳嘉一臉不屑的說道。

“會的，這看似熱鬧的集市，都是有苦說不出，只有混亂一場，才會得到釋懷！”我把餐盤中的肉夾給王佳嘉。

“今晚等我消息，然後去一趟望秋水會所，龍傲九天大堂經理周家豪，照片我發到你的手機上。”王佳嘉說完，拿出手機把照片發了過來，不得不佩服王佳嘉的做事效率，這才來幾天，就掌握了大堂經理的私生活。

“嗯，好的。”

吃完飯，剛走到一樓，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我和關雨相互對視一眼，快速跑了出去。

在遠處，一群人正在圍毆兩個人，現場一片混亂，被打的兩個人正是昨天收取費用的那兩個人。

“幸好戴了墨鏡，要不然我也被挨揍！”關雨咽了一口唾沫，被打的那兩人頭破血流，躺在地上不停的痛叫。

“你還傻站在這裏幹嘛！等會讓他們看見你非tm揍你。”我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看他回到酒店，我雙手插兜，朝人群走去。

沒想到這把火這麼快就燒了起來，吃飯時我還在想如何把他們聚攏起來，這下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大姐，怎麼回事？”我問道一旁的穿着圍裙的大姐，看她滿手的麵粉，肯定還沒有忙完就跑出來看熱鬧。

“他們太囂張了，早上態度就不好，這不到了中午真的來收費了，那個老劉脾氣本來就不好，他一帶頭，這不好多人都受不了這個氣，直接動起手來！”大姐說著，拍了拍手上的麵粉，走進屋內。

我剛想在詢問其他人時，一陣陣的警笛聲響起，當我看到來的人是陸峰時，我低着頭躲在遠處，要是被他發現，肯定會引起他的猜測。

陸峰的到來，人群很快散去，挨打的兩個人也被送進醫院，帶頭者老劉還有其他幾個動手打人的，都被帶上警車。

留下的只有地上的血跡。

我剛回到酒店，諸葛易就打來電話，這傢伙和狗一樣，鼻子真靈，什麼消息都能第一時間知道，集市不會受很大的影響，打架鬥毆只是小事，民事糾紛，用不了多久，都會風平浪靜，而老劉估計也會被踢出集市。

“這麼做，吃虧的永遠都是百姓。”

“製造輿論就好了，現在互聯網時代，你要記得拍視頻，然後發給我！”諸葛易吩咐道。

“知道了！”

一直在酒店等待着，幸好有兩台電腦還可以消磨時間，當我倆玩的盡興時，王佳嘉發來消息，周家豪現在已經開車前往會所，包間168。我摘下耳麥，不禁讚歎一句牛比，就連定的包間都知道。

“走了！”我拍了拍一旁的關雨。

“再來一局，很快，打完就能領獎勵了！”關雨哀求道。

“我尼瑪.....”我剛想發脾氣，轉念一想，現在過去也沒什麼用，索性再陪他打一句。

二十分鐘后，我和關雨走出酒店，也正是這二十分鐘，讓我和關雨避免了一場車禍，因為就在二十分鐘前，一輛大貨車失控，在前方的公路上，七輛車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最為嚴重已經被120拉走。

看到地上散落的汽車零件還有血跡，沒想到這次，因為玩了一句遊戲而完美錯開。

一陣陣鈴聲響起，王佳嘉打來電話，電話接通后，傳來的是着急的問候，她也擔心我倆的安慰，我把情況告訴她后，這才讓她放心下來。

“搞的我都不敢開車了！”關雨車速控制在五十邁，始終不敢加油門。

“不着急，慢慢來！”

扭頭看到那一片狼藉的現場，心裏很不是滋味，要是二十分鐘前，我要是執意催促關雨，很有可能我們在劫難逃。在生命面前，萬物一切都是那麼渺小。

打開車窗，享受着微風，比起那些去世的人，我們活着真的很好。

坐看繁華落盡。

這個繁華的集市，命運會如何，是繁華還是沒落，都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