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白菜張
()1、白菜張
認識張揚的人都知道,張揚是靠賣菜發家的,一個曾經騎着一個破三輪,走街串巷推銷自己的大白菜的傢伙,如今有錢了,張揚有多少錢沒人知道,但那些五星級大酒店的採購們都對他態度恭敬,就知道這傢伙混的肯定不賴。
張揚確實是靠賣菜發家的,如今也一直從事着這份職業;早年,張揚每天冒着嚴寒,騎着破三輪走街串巷的時候,認識他的人都為他可惜,一個好好的大學生,怎麼正事不幹,做這事情,有啥前途可言?
熟悉張揚的街坊們有些不一樣,他們即為張揚可惜,又有些羨慕張揚的爺爺。
張揚是他爺爺一手拉扯大的,很小的時候,張揚的父母就失蹤了,到如今也依然是失蹤人口,張揚的爺爺很倔強,沒有親眼見到兒子媳婦的屍體,那就是沒死;老人也一直這麼認為的,教訓張揚的時候也是說著不能讓兒子兒媳回來的時候失望。
一個老人拉扯一個孩子,再如何也是艱苦的,張揚的父母沒有留下什麼家財,六歲的時候,老人就開始騎着他的破三輪,走街串巷的推銷自己院裏種的大白菜,也一直都在賣大白菜,老人也聰明,將自家大院花了大力氣蓋個大棚,一年四季就種一種菜;也是因為如此,張揚也只知道他爺爺叫“白菜張”,至於本名叫啥,除了他爺爺之外,估計也沒幾人記得了。
大學一畢業,張揚就接過了爺爺的破三輪,開始走街串巷的吆喝,一點也不生疏,六歲開始,每逢節假ri,張揚都是爺爺的最佳助手,賣大白菜的經歷也有十幾年了,爺爺的那些老顧客,張揚閉着眼睛也能找出地址。 老人心中百般不願自家孫兒走自己的道路,之所以同意,其實很簡單,張揚只說如今爺爺身體不好,先調養一陣,自己也是暫代一時;張揚這一暫代就是一年多,老人自張揚大學畢業之時,心中那根隨時繃緊的弦就已經斷了,十幾年來也抽幹了他最後一絲力氣,張揚一接過破三輪,老人身體也跟着垮下了、躺下了,這一垮一躺就是一年多,再也沒有起來。 安葬了老人,張揚繼續着他的賣菜大業,也繼承了“白菜張”的名號,可惜,張揚好景不長,賣菜其實也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甚至有生命危險,因為敵手戰鬥力堪比泰森,有一個光鮮的職業“城管”!至今也一直橫掃着這個國家,未逢敵手。 張揚可以認罰,可以認打,也可以將那些大白菜都送給他們,但這輛破三輪,張揚卻不能放棄,因為在這上面,有着他和他爺爺所有的回憶,如今也只剩下這些回憶了,這是張揚最寶貴的財富,為了他,張揚可以直面‘泰森’。 可惜,現實太骨感,光有勇氣是沒有作用的,況且,你一邊同他打鬥,一邊還要防備對方咬你耳朵,張揚光榮的倒下了,等他醒來之時,天se已晚,四下無人,摸索着,他見到了破三輪,只是如今已經沒了結構,數十塊殘骸擺放在那。 張揚在爺爺去世的時候也沒有哭泣,這一次他再也無法忍住心中的悲痛,爺爺去了,爺爺的回憶難道也要失去嗎?張揚嗷嗷大哭,很傷心,悲天慟地,這哭聲感動了天,也感動了地,可惜卻感動不了人。 張揚的哭聲把人給驚動了,換來的不是感動,而是謾罵,周圍的住戶拋出雜物仍向他,他被砸中了,被一個圓球砸中了腦袋,光榮的有暈過去了;哭聲停止,周圍的住戶很得意,相互吹噓着那砸中張揚的圓球都是自己仍的。 暈過去,總會醒來,張揚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到了一個空間之內,這空間之內有這一畝三分地,一口小泉眼,空間之外,那壁障如同一個整體的果凍一般,用手輕輕一捅,它就抖動一番。 張揚轉了一圈,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血跡斑斑,只是他卻沒有感覺一點疼痛,那些傷勢上一點傷疤也沒有留下,衣服褲子,雙手頭髮等都有血液凝固,可自己卻是感覺前所未有的好,渾身充滿力量。 張揚想起來了,自己被打了,那破三輪也被肢解了,張揚才想起要離開這個空間,想法一出,張揚就到了外界,夜很黑,周圍一片寧靜,張揚熟悉了一下黑暗,也能模糊的感覺出,這裏就是自己被圍攻的地方,那些被打爛在地的大白菜也在告訴他,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是完全真實的。 張揚冷靜下來,自己剛才進了一個空間,能不能再進去?想法一起,張揚又回到了那空間之內,一畝三分地,一口清泉水。 張揚來回試驗了幾次,沒有任何不適感,也不是一個固定地點才能進入,這個空間似乎是跟隨着張揚移動,平復了心情,張揚將外面那破三輪的殘骸一一收入空間,開始向自家小院走去,臉上無悲無喜,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歡喜還是該悲傷。 夜已深,張揚回家沒有驚動街坊,自己清洗了一番,換上乾淨衣服,張揚坐在屋內,開始將破三輪殘骸一件一件拿出,嘗試着組合,一夜下來也沒個方案,只是這麼做着,他無法看着破三輪從此支離破碎。 張揚從這天起,有了一個隨時攜帶的空間,他不知道這個空間為什麼跟隨自己,他也不在乎,他開始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種下大白菜,用着那口清泉水澆灌一番,驚喜也隨之而來,他知道這不是時間的問題,在空間裏待上多久,外頭也過了多久,大白菜一天一熟,唯一的可能就是土地和泉水。 張揚不是一個高調的人,他找專業人士將破三輪重新組合,繼續着自己的‘白菜張’之旅,只是這一次,他改變了思路,他將大白菜推給了飯館,那是空間內的大白菜,價格也高出十倍,限量供應,只做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