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月下撐傘人 無頭紅嫁衣
就在我猶豫着該怎麼辦時,紅毛旋風忽然減緩了速度,並且停止了下來。
前方,下雨了……
紅色的雨,確切說,那是血雨。
血色的雨水,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大地,甚至兩輪皓月都是血色的。
不知為何,紅毛旋風並沒有將我帶入血雨之中,它好像在害怕什麼,或者說是畏懼什麼,這讓我更加迷茫了。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因為我可以藉此脫離這紅毛旋風。
想到這兒,我毫不遲疑的縱身一躍,接觸到了這道血雨所構成的屏障。
噗通!
撲倒在地面的瞬間,我便看到,被帶入血雨中的少許紅毛,正在極速發生着肉眼可見的異變。
幾個呼吸間,原本纖細的紅毛就變成了一團紅彤彤的肉球。
下一秒,它炸開了,形成了一個極其詭異的撕裂狀肉塊,看上去相當噁心。
抬頭看去,石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山崖,山崖高聳入雲,隱約可以瞧見山崖頂端的一個巨大建築物。
“呃,這又是到哪了?”抹了把臉上的血水,我環顧四周,發現視線被血雨阻擋,看不了太遠,但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迎着血雨,我向山崖的方向走去,隨着逐漸靠近,我發現周圍的殘破樹木都很是怪異,表面在微微顫動着,如同肉塊。
因為血雨不斷落下,而血水又太深,待我抵達山崖下方時,血水也已經漫到腰際,腳下踩到的地面很是奇怪,軟軟的還會蠕動,像是有着生命一般。
藉著山崖邊緣的一塊巨石,我爬上了高地,捏了捏扶着的巨石,快速收回手掌,此刻我確信腳下的土地,以及周圍的一切全都變成了詭異的血肉。
雖然置身於這種詭異的氣氛,但並沒有讓我有太多的害怕,或者其他情緒,只是一種淡然。
“此時我應該害怕的。”自嘲一笑,看了眼山崖上方,繼續前進。
一路向上,山崖雖然沒有山路,但並不陡峭,只是這裏的血雨在落地后,並非向下流淌,而是逆流而上,不知彙集到了哪裏。
路程很是順暢,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當我抵達半山腰時,眼前猛的一花,旋即一道巨大的紅門忽然呈現在眼前。
與此同時,天亮了,血雨也不見了,山崖還在,只是腳下的血肉路面,變成了一層層的青石小階。
向後兩步仰頭環視一圈,這才看清楚了紅門的全貌,此門相當闊氣,足有四五丈高,兩丈余長,卻沒有任何花紋裝飾。
紅門依牆,牆向上直入雲端,左右亦不可望極,彷彿橫在天地間。
“有人嗎?”捋着濕漉漉的髮絲,我朝着紅門喊了一嗓子,不出所料沒人應答。
但緊接着又有些後悔,因為剛剛不假思索的喊出口,讓我忘記自己身處險境,太魯莽了。
靜待了片刻,見無事發生后,我壯着膽子再次邁步靠近,並伸手敲去。
咚咚咚!
咚咚!
連敲三下,間隔兩秒后,又是兩下,這次確信沒有回應了。
正當我準備嘗試推門而入時,眼前一暗,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山崖上。
“雨停了?”發現此地並沒有血雨後,我嘀咕一句,並看向四周,一切安靜祥和。
但這隻持續了數個呼吸,腥風蕩漾,一點陰冷落於鼻尖,血腥在心中蔓延。仟韆仦哾
抬頭間,細密血雨連綿不絕,如瀑布般灑下,整個世界再次變成了鮮紅之色,一股堪比血靈池的刺鼻的腥味充斥了整個空間。
“這次的血雨,味道似乎更加濃烈了。”
趁着雨勢未滿,凝眸望去,只見那墨色山巔處,一個俏麗的身影站在那裏,手中白傘不染血色。
人?
不對!那是仙!
此地如果有還有誰能如此深入的話,那麼就只有真仙了。
想到這,我不禁加快了步伐,朝着山崖上方沖了過去。
隨着上方那道身影逐漸放大,我漸漸停住了腳步,因為她……沒有頭!!!
“卧槽!人形詭異?”驚詫的同時,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臟砰砰直跳,稍加猶豫后,選擇繼續向前。
又貼近些距離,此刻已經勉強可以看清高處那道背影,她身穿紅色嫁衣,背面向我,執傘而立,身材很是婀娜。
“也許可以……”
“不,不可以!”
這一瞬,我發覺自己的意識分裂了,一個想要放縱被道火燃起的慾望,另一個卻在極力勸誡自己,不要上前。
“可以的,不要怕,只要衝上去,你就能獲得,超越永恆,至高無上的一切!”
“不行!她沒有頭,她是人形的,她很恐怖,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嗯?超越永恆?至高無上的一切?什麼鬼?這也是我的想法嗎?”兩種聲音在腦海中不斷的交錯着,讓我有些心神不寧,但其中的一句話,總感覺有哪裏不太對。
“唔……或許我應該從科學的角度,來思考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況。”
思量半晌后,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想法,接着就一發不可收拾的開始回憶前塵往事。
已知生命體的本質是化學反應,情緒與慾望,皆為內驅力的一種。
啊!腦仁疼,關於腦科學的部分,我記得並不多,首先多巴胺肯定是分泌過多了,因為自己的意識,對上面那個無頭嫁衣女,產生了超常的興趣與渴望。
其次就是身體興奮過度,血清素受體肯定也被激活的過多。
如今短暫的冷靜,顯得很不正常!
想到這,一種深深地恐懼感降臨在心頭。
或許,我根本就不應該上來。
就在準備轉身逃跑之際,另一個意識復蘇了,並且還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啊!有了,既然害怕,那就把眼睛蒙上吧!”
“蒙上眼?”
“對呀,正所謂,眼不見則心靜如水。”
“好像也對。”
一個特別的思維以壓倒性的優勢,佔據了身體的主動權,這種感覺,就好似被奪舍了一般難受,但這又確確實實是自己的想法,我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