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血月
“是我,你傷的很重,我們再休息會兒,等到天亮就出發。”
“好……”
山藍輕應一聲,似乎又睡了過去,但我卻無法真正睡着,而且腦海中不斷回憶起先前看到的場景,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天亮起微光的那一剎那,我睜開了雙眼,抬頭看向上方,心道:“天亮了?但為何還是這麼暗?”
在這一刻,我的心中閃過無數念頭,不過都只是一閃即逝,隨後便將目光投向懷中的山藍。
透過微弱的天光,隱約可以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損,而且還有幾處地方已經染紅,應是在這之前受的傷,但我分明沒有摸到傷口啊!
正當疑惑不解之際,正前方,稍遠一點的區域,一道奇怪的身影快速閃過,似乎是人。
“喂!救命啊~”見到這一幕,我心中大喜,立刻伸手呼喊。
果真,那道奇怪的身影應聲停下,頓了頓后,接着轉了個身,面向這邊。
而在這一刻,我也徹底看清了對方的全貌,這是一個扭曲的人,確切說……是視覺上的扭曲,它的脖子向右拉伸了一米多,頭向下彎折,而在右邊身體的部位,有一個空的旋渦,它整個身體都是隨這個旋渦而扭曲的。
“卧卧卧……槽!”瞧着這個五丈外的詭異存在,我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不禁驚叫着從地面爬起。
但下一秒我便叫不出來了,當即屏住呼吸,身子不敢有任何移動,因為它竟直接以我無法理解的速度,極速靠近到了我的眼前,幾乎面對面。
“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心中默念的同時,這個“人”的倒置頭顱,左右轉動着,看向兩側,似乎……真的沒有發現我。
感受着撲面而來的陰冷氣息,我頓時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好在及時忍下了逃跑的衝動,繼續保持木頭人狀態。
“嗯……希陌塵。”
就在這時,腳下忽然傳來了山藍低聲呢喃。
與此同時,眼前的扭曲人瞬間便壓低了身子,它的頭更是直接向著山藍的臉頰貼去。
“別!”
我慌張的大喊一聲。
不出所料,剛叫出聲,它的頭便又移了上來,並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口,似要將我整個吞下。
“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啊!你也看不見她,看不見我,看不見她……“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心中極速默念,並側身躲開了這靠近的深淵巨口,但緊接着便見它繼續向著下方吞去,不得已,連帶着山藍也一併默念它瞧不見。
奇迹終是發生了,這扭曲的人形怪物立即停止了行動,在僵直了十個呼吸后緩緩退去,最後消失於黑暗中。
雖然它已經離開了許久,但我身體依舊綳直,心中的默念也同樣不敢有一絲停歇,直到山藍的輕咳聲打破沉默,才靠着樹榦癱軟在地。
“呼呼~”
我喘着粗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平復自己的內心情緒。
“好險好險!”
“話說那是什麼?類人形的邪靈?”
“還有,為何我的意志可以干涉現實?”
“也不對啊!要真是這樣,那我不就無敵了?”
一系列疑問充斥在腦海中,使我一陣頭疼,不過此刻卻無暇去思考太多。
瞧着剛剛清醒,正在艱難爬起身的山藍,我連忙伸手扶去,並關切道:“怎麼樣了?還可以嗎?要不然我背你吧?”仟韆仦哾
“我沒事……咳咳!”
“別推脫了,此地不能久留,快上來。”
見她一句話沒說完,又咳嗽出血,臉色也隨之更加蒼白了些,我搖搖頭,接着伸出手,示意她趴在我的肩膀上。
經過一番短暫的折騰,背後頓時傳來的柔軟觸感,心中一熱,便起身尋了個合適的方向,緩步前行。
四個方向,只有一個方向是通往封印區深處的,我的運氣一向很好,所以這次大概也沒問題。
上方枝芽茂密,雖然都是死物,但也遮蔽了大部分天光,約莫走出小半個時辰,眼前的林子終於稀疏起來。
至此,我停下腳步,尋了個合適的空檔朝上方望去。
透過層層枝芽的縫隙,零星的月面若隱若現,無法分辨是晴是夕,只是……這個月竟然紅色的,如血般鮮艷。
“不是太陽……難道還在夜晚嗎?不應該啊!我至少在那棵樹下待了三個多時辰,這會兒的時間,應該是清晨才對。”
瞧着那輪血月,我的心中又是一片迷茫。
“不管了,朝着一個方向先走出封印區再說。”想罷,我繼續邁步向前。
咕嚕嚕……
但沒走出多遠,肚子便發出飢餓的抗議。
至此我才想起來,昨天就吃了少許烤肉和水果,根本沒有填飽肚子,而今又折騰了一夜,早已飢腸轆轆了。
習慣性的摸了摸空間戒指,接着又將手按在了乾坤袋上,心道:“乾坤袋裏只有調料,沒有食物啊!心塞,總不能啃木頭吧!”
“希陌塵,你是餓了嗎?”耳旁傳來了山藍的聲音。
“嗯!”我應了一聲,卻並未停下前進的腳步。
前方又是幽暗的枯木林,看不到盡頭的曙光,只能強加給自己希望。
一步又一步,向著前方踏去,只覺得自己口乾舌燥。
好在山藍的乾坤袋裏還有些許瓜果和涼茶,一時半會兒還不必為了生存而擔憂。
在路過一塊大青石時,我將她放下,接着小抿一口清茶,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見她的下半身還差纏在我腰上,數十條小腿有規律的抬起又放下,便打趣道:“山藍姐,你平時穿鞋嗎?”
後者聞聲,腦袋一歪,盯着我看了兩秒后搖了搖頭回應道:“很少穿,會踩掉的,而且我喜歡裸奔,所以……”
“呃呃呃,裸……裸奔?”聽到這個詞彙,我打斷了她的話語,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三個大大的問號。
“是啊!就是不穿鞋走路嘛。”
“好傢夥,你化形后的文禮課是誰教的?”瞧着着她那單純的解釋,我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