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提個醒
母親過世時沈皓月才八歲大,張氏或許以為她一個小孩不懂事,可她清楚記得張氏當著她爹一張臉,背着她爹又是一張臉,連母親懷着四哥兒時,張氏都不曾收斂氣焰,常常冷言冷語諷刺母親。
可那些並不能將張氏定罪,沈皓月揚起嘴角,眼裏卻是淡漠,“我不過說一嘴,小娘慌張什麼。”
張氏趕忙整理了表情,指了指桌上荷包,“依老夫人所言,以後每月給山月居三兩銀子用度,這是本月的,你拿去,莫再裝可憐說我這繼母苛待你了,其他房裏的姑娘可沒這麼多用度。”
“三兩?”沈皓月沒有一絲拿銀子的意思,“小娘,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親娘去世時,僅山月居里的銀子首飾給了我,其餘鋪面莊子等從李家帶過來的嫁妝至今在小娘手裏握着,這些可都是我與四哥兒的,盈利也該我與四哥兒拿着,小娘也該還給我們了吧。”
張氏心下一驚,她一個妾室沒有嫁妝,沈府分給二房的田地又少,這幾年她的用度人情打點皆出自死去李氏的嫁妝,如何能讓沈皓月拿回去。
“哪家姑娘手握鋪面莊子的,四哥兒還小,也做不得主,等他大了些,自是要給他的。”
繼母一直謀划著將族譜上沈季洲嫡孫的身份換成她自個的兒子沈叔銘,擺明了為日後多分財產,而今到手的東西還能留到沈季洲長大?沈皓月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只怕那時,我娘的嫁妝都改了姓氏吧。”
張氏瞧着沈皓月沒以前好糊弄,只好找借口,“這麼大的事要問問你爹的意見,等他回家,我便問。”
爹,沈皓月內心哼笑,若不是他爹腦子不清楚,內宅之事盡受張氏擺佈,她娘也不至於才三十齣頭就去了,她與四哥兒也不會連下人都敢欺負。
“當然要問爹的。”沈皓月假意答應,去問吧,她爹肯定不同意,長了繼母的氣焰,繼母再更加囂張,人總是被捧得越高,摔下來就越重。
沈皓月從張氏屋裏出來,回到山月居,玉枝已回來,正在屋裏等着她。
“姑娘猜得沒錯,夫人留下的西市鋪面,那邊的鋪面租金絕對不止一兩銀子一月,還有夫人留下臨江酒樓而今是張氏的弟弟在打理,豐縣的莊子是張氏的哥哥在收租,他們一家還住着莊子的那處院子,不清楚的都當他們是地主。”
“張氏一家做布料生意的,在城中可還有鋪子?”沈皓月拿起一塊玉蝶端來的糕點,她一早去張氏那,早飯都沒吃好。
玉枝搖頭,“張氏布坊早在前兩年就沒做了,張氏的爹整日都在茶樓賭坊,還去……青樓。”
沈皓月難得見玉枝臉上出現羞意,叫她一個女子,跟蹤男人到青樓了,也實在是難為她了。
“你辛苦了,玉蝶做的這個綠豆糕不錯,你嘗嘗。”
玉枝又是搖頭,她最不喜歡甜食,偏偏玉蝶做糕點當糖不要錢一樣放,沈皓月和沈季洲好這一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