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很多網友都表示被兩人的眼神鯊到了。
“在霸凌事件之前，江衡無論是硬照實力還是颱風都算得上頂尖。”
“這姐弟倆基因也太好了，姐姐素人也能扛得住高清鏡頭，眼神太絕了。”
“？？？這顏值你告訴我是素人？”
“要出道的節奏……”
“這就開始買熱搜了？？？”
因此條熱搜，江家姐弟的直播間熱度節節攀升，半小時后已與一號直播間嘉賓白露和謝尋的熱度不相上下。
*
一小時前，帝都某別墅區。
傭人正有條不紊地往樓下搬大小姐和少爺的行李箱。
白露從樓上走下來，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拂過樓梯扶手，整個人透出一股養尊處優的氣質。
“阿尋，聽說江衡也參加了節目拍攝，沒想到這麼有名的藝人也會霸凌別人……我有點怕，你會保護我的吧？”
白露的語氣溫和似水，看人的時候，眸子永遠濕漉漉的，她身上籠罩着一股淺淡好聞的玫瑰花香，很讓人着迷。
她靜靜地微笑着，像一株在黑暗中盛放的罌粟，心裏知道謝尋一定會答應自己。
謝尋是書中最大的反派人物，但也是她一個人的忠犬。
“當然。”
謝尋精緻的下頜輕輕靠在她肩膀上，語氣繾綣，桃花眼眸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依戀迷離。
只要是姐姐的要求，我都會答應。
——同樣，只要是姐姐的阻礙，我也都會為你，一一剷除。
*
四個分屏直播間內，顯示嘉賓們正乘坐保姆車前往B市途中。
一號直播間內是白露和謝尋，兩人的直播間一開，便有許多等候已久的粉絲湧入，對着兩人的臉開始瘋狂舔屏。
“哇露露好米，這就是弟弟嗎，好帥！”
“嗚嗚嗚姐姐家真的是中基因彩票了，有人能告訴我為什麼姐姐和弟弟姓氏不一樣嗎。”
“可能是重組家庭吧，這不重要，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嗑顏！”
謝尋只是擰開一瓶水遞給白露，便有上百萬網友在屏幕前嗑得天昏地暗，紛紛感嘆這是什麼絕世好弟弟。
白露粉絲順便還要拉踩一下某江姓頂流：“瞧見沒，這才是真正的姐弟！”
一號直播間其樂融融，四號直播間腥風血雨，除了兩個人氣最高的直播，排名第三的是演員裴玉和其妹妹的直播間。
擁有栗色捲髮的精緻少女坐在車內，她穿一身昂貴的洋群，脖頸修長，儀態高貴，懷中還抱着一隻玩偶熊。
此時，這位高傲的大小姐正向哥哥‘撒嬌’：
“我不管，我就要白露姐姐的簽名合照！”
妹妹從小被全家人捧在手心嬌養着長大，自然任性一點。對於寶珠的驕縱，裴玉早已習慣，他溫和地笑，伸出食指輕輕一點妹妹的鼻尖，寵溺道：“早知道你是她的粉絲，等會你就能親自見到她了。”
直播間瘋了。
“驚！裴玉你居然是個妹控。”
“嗚嗚嗚好羨慕寶珠有這麼好的哥哥哇！”
“裴玉你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拿個男一，擺脫萬年男二的名號啊！【拜託】”
裴玉作為娛樂圈內有名的男演員，外形高大帥氣，氣質溫潤，是圈內類型少見的‘溫潤如玉’型男演員。
他演技過硬，無奈運氣不好，總是拿些男二的角色，與男主失之交臂，因此得了網友們這樣一個‘美稱’。
而此時，最後一個直播間內，正上演一場‘好戲’。
被譽為‘天籟之音’的抒情派流行女歌手舒瑤，正在車內飆着高音——
“舒浩森，我說過多少遍，不要在我面前打遊戲！！”
車廂內，身穿天藍色套頭衛衣的小小少年雙手抱着手機，看起來也不過十幾歲的樣子，唇紅齒白，十分帥氣，他嘴上倔強道：“姐姐你好凶哦，我只是點開看看，才沒有在打遊戲。”
口上這麼說，手中的操作卻是一刻沒停，屏幕上身穿辣眼睛粉紅套裝的黑人正舔包舔得不亦樂乎，原來他玩的是時下流行的手游，吃雞。
想着這是在直播，舒瑤活生生憋下‘你以為我瞎嗎’，深深吸一口氣，搬出了殺手鐧：“你再這樣，我要告訴媽媽了。”
蹲守在直播間前的網友們聽到這一句，頓時笑噴了。
“舒瑤你都多大了還找媽媽告狀！”
“家家都有熊孩子，沒想到我偶像的剋星居然是一枚青春期的弟弟！”
“該說不說，弟弟也太可愛了。”
而車內，熊孩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服氣地控訴道：“舒瑤你這個騙子，你答應過我不會向媽媽告狀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就是個小人！孔子說的果然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舒瑤氣得上手揪他耳朵，舒浩森寧死不肯丟下手機，疼得吱哇亂叫，五官都變形了。
“舒浩森，別逼我在鏡頭前揍你。”
舒瑤嚴肅地伸出一根手指，然而沒有半點威懾力。
舒浩森沖氣得頭髮倒立的姐姐吐舌頭：“我才不信呢，經紀人姐姐說你有偶像包袱，不可能在直播的時候打我，你要是敢揍我，我就讓警察蜀黍來抓你。”
真是鬼靈精怪。
最後，舒瑤無奈對向鏡頭：“我真希望參加這檔節目，能讓他懂懂事，如果有個人能幫我治治他，那就更好了。”
舒浩森才十二歲，上小學五年級，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
能出現個讓他崇拜、拿住他的人，簡直太難。
網友紛紛表示自己理解，過去這一段就好了，誰還沒有個中二期呢。
“沒想到舒瑤的高音有朝一日會用在吼孩子身上，這世界真是太魔幻了。”
“我家也有同款熊孩子，誰懂，分分鐘想暴走【痛苦】”
“+1，深深地emo了。”
“哈哈，不過看偶像暴走，還是挺好玩的。”
“舒瑤：人言否？”
每個直播間內都很歡樂溫情，除了四號直播間，從上車到現在，江衡和他的姐姐沒有一句交流，網友們都麻了。
“我猜到他們不熟，但沒想到他們這麼不熟==。”
“兩人都把彼此當空氣，一時間竟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來人啊，把我殺了給兩位陌生人助助興。”
“6。”
路途遙遠，時間一長，網友開始自娛自樂，彈幕各種奇怪評論五花八門。
而黑粉正因為找不到可以攻擊的點着急，背後的金主絕不會讓他們白白拿了這個錢。
終於，他們找到了機會。
兩個小時的路程，江離的雙眼沒離開過筆電一秒鐘，她的雙手十指在鍵盤上紛飛，驚人的專註着，速度簡直令人眼花繚亂。
後來，連發獃的江衡都忍不住被這聲音吸引，瞥了一眼，卻是面無表情。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她是在盲打。
據他所知，江離一直想進娛樂圈發展，但就她那辣眼睛演技只能徘徊在三十八線，連正經演員都算不上，更沒有自己的經紀公司。
江離跟他提過最多的，就是讓他這個弟弟多‘提攜’她，甚至私底下不止一次藉著他的名號去跟那些導演藝人交際，江離是他在世上最後的親人，所以他忍了。
代入一下江離視角，恐怕是想吸引流量，所以才這麼做的吧。
江衡揉揉眉頭，老實說，他一點都不想陪着她挨罵。
有眼尖的網友從江離密密麻麻佈滿小字的老款電腦屏幕上，瞅見了幾個字：“……仿生……機器——機械人？？？她到底在寫什麼啊？”
“我好像看見了‘報告’兩個字，你們說她不會在寫什麼高科技吧？”
“我猜是在盲打。”
“呵呵，不就是裝逼嗎。”
“一看就知道是在盲打啊，想用這種方式吸引流量，真的很心機了。”
——“笑死，一個三十八線‘演員’能寫什麼高科技報告啊，江離，我宣佈此刻是你演技最好的時候。”
由於彈幕數量太多，這條很快被淹沒在彈幕洪流之中，宛如一粒石子扔進大海中，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又過了半小時，除四號直播間嘉賓外，其餘三組嘉賓全部到達村口。
然而三輛車全部堵在了村口，嘉賓們的第一次見面有些狼狽，但最要緊迫切的，是解決當下的難題。
一輛農用三輪車不小心翻到了旁邊的田地里，幾個村民正在合力幫忙，土路上距離漆黑村碑兩三步之遙的地方，被一輛破舊的拖拉機堵住。
拖拉機後車掛鈎，看樣子是來拖車的，但進村的路只有眼前一條，眼下被嚴嚴實實地堵死，三組嘉賓面面相覷。
沒人知道，從嘉賓們下車的那一秒開始，真正的拍攝就開始了，好聽叫‘隱藏任務’，大白話就是‘綜藝劇本’。
只是這劇本，除了導演之外，連嘉賓都不知道。
此時，導演正坐在攝像機前，密切觀察各個直播間內人氣情況。
對懂得抓住機會的嘉賓來說，是高光時刻。
對於不上道的嘉賓來說，則是公開處刑。
裴寶珠一下車就跑到了白露面前，壓根沒發現眾人停車的原因，嬌小姐眼睛晶亮如寶石：“白露姐姐，我是你的粉絲！我超級喜歡你演的戲！”
哦？白露表現出細微的詫異，隨後落落大方地微笑：“要合照嗎？我的小粉絲。”
天哪，寶珠被這一句‘我的小粉絲’甜暈了，捧着兩人合照，腦海里昏天暗地，鼻尖滿是白露身上的香水味道。
裴玉向白露道謝，看到妹妹犯花痴的樣子，忍不住搖頭笑了。
對於來自本書男二的好感和道謝，白露只微微點頭，並沒有太過熱情，以免讓人生疑。
裴玉作為書中最大男配，表面上看是娛樂圈‘萬年男二’，實際卻是帝都豪門的大少爺，不能輕易怠慢。
不僅裴玉會成為她事業上的助力，連他的親妹妹，被家族嬌生慣養大的寶珠小姐，也會對她言聽計從，成為她忠實的跟班。
白露眼神流轉，瞥見小姑娘對合照寶貝的樣子，嘴角翹了翹。
不過如果能儘快攻略的話，那自然更是好事。
一行人中，舒瑤是最沒架子的人，她提議所有人都下去，幫幾個村民合力推車。
白露第一個露出為難神色，咬咬唇道：“抱歉……前段時間拍戲傷到了腳。”
裴玉對此提議倒沒有反駁，聽到白露話后，他十分紳士地道：“女孩子和小孩就不要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這樣一來能做苦力的倒只剩下他跟謝尋兩人了。
謝尋有潔癖，他絕不會允許自己下去，他只能儘力不對這群土狗露出嫌惡的表情。
謝尋對於裴玉的話充耳不聞，氣氛陷入僵滯，連白露也有點尷尬，湊近謝尋附耳小聲說了幾句，伸出手搖搖謝尋的袖子，眼睛濕漉漉地看着他，謝尋垂眸看她，這才皺着眉，又無可奈何地點了頭。
田裏種着水稻，兩人只得將鞋襪脫了下去，然而踏着冰涼的泥水使力半晌，也只將三輪車往前推了兩三米，距離上路起碼還有十幾米。
謝尋耐心一向不多，又被幾個村民說著不懂的方言吆五喝六，臉色‘唰’地陰沉了下來。
正要發作，就在這時候，一輛黑色保姆車緩緩停靠在路邊。
頂流的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