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歷經三個小時后,飛機落在Y省機場。
酒店大廳內，江衡推着行李等待工作人員給房卡，他神色冷峻,巨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三分之二面龐，但即便如此，還是第一時間門被酒店的前台認了出來。
“你、你是江衡？！”前台小姐姐很驚喜。
旁邊都是攝像機,作為第一組到達Y省的嘉賓,鏡頭待遇自然好過所有嘉賓都在現場的時候。
江衡推推墨鏡，正要回答,就看到前台小姐以更快的速度轉頭看向了他的身後，四處尋找着什麼,眼睛幾乎放出光來：“那你姐姐肯定也在這裏吧！”
“……”江衡沉默了一下：“是,她去洗手間門了。”
其實是借口。江離去洗手間門繞了一圈后慢吞吞走回大廳,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發現了她，尤其以一位身穿黑白制服群的前台小姐更甚。
“是江離！！”前台小姐姐激動起來,眼睛都睜大了：“我就說江離一定在的！！！”
然後踩着高跟鞋小跑到江離面前，遞出紙筆眼神期待地索要一個簽名，小姐姐羞澀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合照也可以的……”
江離還能說什麼,粉絲的要求自然是全部滿足,不過她不太理解自己的簽名和照片有什麼用處：“這些東西有用嗎？”
“當然有用,你可是名人,親簽和照片可值不少錢的！”前台小姐姐一激動，不小心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她捂住嘴巴驚恐地看向鏡頭，完了，自己不會被江離的粉絲網暴吧。
“原來如此。”江離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後伸出手一板一眼地說：“那我給你多簽一些，這樣你就可以拿去多賣些錢了。”
前台小姐被江離整不會了，她以為江離在嘲諷自己，但江離的表情平靜且認真，她一點都看不出有做戲的成分。
雖然真的很心動，但這可是在直播哎，前台小姐姐心痛地拒絕了：“謝謝你，但是不用了。”
居然要給她簽很多名，好讓她拿去賣錢……江離到底是什麼絕世小可愛啊！！
網友們也被江離的話狠狠可愛了一把。
“恨不得現場化身老母親……這也太可愛了吧。”
“別的明星都拽得二五八萬，我的崽崽怎麼這麼平易近人！”
“我要粉江離一輩子！”
“離崽給媽媽簽吧，你不知道媽媽有多窮……”
“加我一個，我的地址是xxxxx……”
“好吧。”江離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可以給我留一個你的聯繫方式嗎，如果需要簽名的話可以聯繫我，價格我們可以商唔——”
江離話沒說完，一隻修長的手從斜里伸出來，把她的嘴巴捂了個結結實實。
江衡用眼神向前台小姐姐表示抱歉，隨後拉着懷裏的人飛速向電梯撤離，一直到走進電梯裏，才把人放開。
他低頭一看，江離也抬頭看着他，眼睛烏黑，白白嫩嫩的臉頰上有一圈紅印，是被自己勒出來的。
將江離往後拉了拉，稍微遠離懟臉的攝像機，江衡低聲道：“你要她的聯繫方式幹什麼？”
江離很誠實地回答：“她有渠道，我可以把簽名低價賣給她，或者賣出去之後五五分成。”
“噗——”導助沒忍住笑噴了，最前方的電梯鏡面映出整個四組嘉賓跟拍工作人員的現狀，不是低着頭憋笑就是抬頭看天，使盡全身的力氣往下壓翹起的唇角。
這一刻，所有電梯裏的工作人員，都將此生最難過的事情想了一遍。
江衡：“我應該誇你有商業頭腦嗎？”
江離看他一眼：“謝謝。”
江衡：“……”
狹窄的電梯裏，此起彼伏的噴笑聲更密集了。
作為最早一組到達Y省的嘉賓，江離和江衡必須在此住宿一晚等候其餘嘉賓，據導助說裴玉兄妹將在七個小時後到達，白露隨後，最晚到達的是舒瑤和舒浩森，兩人起碼在十九個小時候才能跟他們見面。
兩個小時之後，江衡終於忍不住去敲了江離的門。
“有事嗎？”江離打開一條門縫，從門縫裏看他，似乎沒有要邀請他進去的意思。
江衡是拾掇好的狀態，幾縷黑髮從棒球帽的帽檐下翹起，甚至戴上了口罩，他的聲音悶悶地從口罩下傳出來，“我們出去逛逛吧，好無聊。”
江離看看外面，酒店走廊內空空蕩蕩的，只有四個工作人員跟在江衡身邊拍攝，她問：“導演同意嗎？”
“當然。”江衡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他伸出手：“我們走吧，聽說H市的夜市很熱鬧，一會正好能趕上。”
*
晚上九點，H市不夜城夜市燈火通明，人群熙攘，十分熱鬧。
一對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女行走在街道上，兩人身後跟着幾個工作人員跟拍，似乎是在直播。
在這條街上，多得是直播的各種美食探店主播，架勢比這大得很，兩人全副武裝，比起街道上其他主播更顯‘平易近人’，因此居然沒有人認出他們。
走着走着，江衡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了一下，他低頭看去，江離拽住他的衣服，眼睛側看路邊的攤販在擠雪糕。
“要這個嗎？吃太冰對身體不好。”江衡口嫌體正直地掏出了錢包，準備付錢。
江離成功拿到一個超級加倍的螺旋雪糕，還是抹茶味的。
“給你吃。”江離端詳了幾眼，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然後整個遞給到了江衡面前，被機器拉出完美形狀的雪糕尖尖幾乎抵住他的下唇瓣，他能感受到涼絲絲的冷意。
江衡下意識舔/了一口，抹茶味很香濃，一點都不甜，味道正好。
然後整個雪糕都被塞進了他嘴裏：“你都吃掉吧。”
如果非要江衡描述此時的感覺，那不亞於一整顆冰球在嘴裏爆炸，江衡把雪糕拿下來，整個人臉頰已經木了，他眼神麻木地望着鏡頭，想說說不出話。
此處非靜止鏡頭，江衡就這樣看着鏡頭足足五秒鐘時間門，這五秒時間門內他腦袋裏飛速過了一遍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可卻依舊沒想起，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她。
直播間門你，網友紛紛發來賀電。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衡我要在你大腿上寫一個慘字。”
“江離：沒想到吧.jpg”
“看離姐多疼你啊，一整個雪糕都讓你炫【偷笑】【偷笑】”
“江衡：姐姐的愛有點沉重，冰得叫人說不出話。”
笑着笑着，不少網友發現了一直被他們忽略的事情，然後驚人的活躍起來。
“！！！這是哪裏，好眼熟的樣子！！”
“H市不夜城夜市啊家人們！離崽居然來到我家門口，崽崽等着我，麻麻現在就趕去！！”
“江衡幫我問問你姐姐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
“寶寶，麻麻也來了！！”
“我已經打上車了，我一定是第一個跟崽崽面基的人【握拳】【握拳】”
直播間門內的H市網友發現兩人居然正在不夜城板塊活動中，紛紛表示自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讓兩人千萬不要跑。
兩人自然不知道直播間門內網友們的振臂呼喊，被糊了一嘴抹茶雪糕的江衡默默舉着姐姐遞給他的‘罪魁禍首’，跟在江離身後慢吞吞地走。
後進來的網友紛紛感嘆江離是什麼絕世好姐姐，居然還給弟弟買雪糕吃，簡直一秒回到孩提時代。
“江衡好乖啊！好想抱抱！”
“也就在姐姐面前才會這麼乖了，今天也是羨慕姐姐的一天。”
看到彈幕上越來越離譜的彈幕，貓在酒店內的導演十分無語。
“網友們對江離的容忍度也太高了。”他轉過頭，對身後的副導演吐槽：“還有江衡也是，居然不跟我打個招呼就帶江離跑出去，難道是生氣了？”
副導演從電腦前抬起頭：“江衡生氣是肯定的。”不生氣才奇了怪。
導演蹙起眉，語氣中透露出幾縷不滿，沉沉說道：“這個江衡，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作為第一組到達Y省的嘉賓，江衡和江離這一組需要等待其餘嘉賓全部到達，一起乘坐大巴前往此次任務地點阿布村。
除去江家姐弟，其餘三組嘉賓都在來的路上，途中有意思的素材肯定比這一組更多，所以導演向江衡提出，這兩天時間門會主要拍攝其餘三組嘉賓，直播間門當然不會關閉，只是拍攝機位和隨行工作人員會相對減少。
很合理的要求，不是嗎？
可江衡冷漠地拒絕了，甚至當晚沒有向他這個導演打招呼，擅自帶着他手下的工作人員和江離，去外面玩了一整晚。
導演就算再大度，遇到江衡這樣不服管教、難以馴化的明星，心中也免不了不舒服。
“江衡分明就是在挑釁我。”導演說。
副導演敲打鍵盤的聲音停下，再次從電腦前抬起頭看向氣得臉色難看的導演，說出令導演扎心的大實話。
“今晚上的直播數據報表，您還沒看吧，我這裏有文件。”他從辦公桌右側第一排的抽屜里拿出報告遞給導演。
導演瞥了一眼，悶悶地說道：“我看了，四個直播間門裏，江衡和江離這一組的直播人氣最高，網友活躍度也是第一名。”
副導演神色無奈，他站起身走過來，拍拍導演的肩膀：“為了直播數據，您就忍一忍吧，數據能說明一切，不管這一組幹什麼網友都喜歡看，何必非要反其道行之呢？”
*
當天晚上，一天的錄製結束之後，江離重新打開了論壇。
然後她的眼睛就被私信給閃爆了。
江離以最快的速度翻了一遭，找到一位以她思維方式來看的‘出價最高者’，這是一個論壇白銀級別新人號，但口氣卻着實不小，他說他來自華國人工智能科技研究所，希望能跟江離當面探討一下她在貼內所發內容的一些原理。
如果必要的話，他希望能將江離引薦給他的朋友們。
白銀號問江離什麼時候能見面，他好準備一下，江離側了個身，抱着被子在手機上敲敲打打：“半個月之後。”
那邊很快發過來一個‘好’字。
許久之後，似乎是看江離沒有回復，那邊開始主動挑起話題：“我該怎麼稱呼您？對了，我姓陸，您可以叫我陸柏睿。”
陸柏睿發送之後，私信界面一直沒有出現對方的已讀消息和回復，這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來，三秒后一位打扮成熟美艷的女助理踩着高跟鞋走進他的辦公室，纖細玉手上端一杯咖啡，曖昧地從辦公桌前俯身，將咖啡放在他面前。
“老闆，是論壇上那位大佬出現了嗎？”Lisa從男人筆電屏幕上瞥見了似乎是論壇私信界面的畫面，一時間門忘記了陸柏睿的禁忌，下意識問道。
“對不起老闆！”反應速度極快的她在陸柏睿看過來之前立即收回眼神。
陸柏睿微笑着看她一眼：“三個月薪水充公。”
女助咬咬唇，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她在對方沒有半點笑意的眼睛裏敗下陣來，最終容色慘白地點點頭，失去三個月薪水總比失去在帝都的工作機會要好，陸柏睿向來公事私事分得很開，不會因為自己跟他有什麼就偏寵自己。
她顫抖着指尖將懷中的文件交給他，一沓文件中最上方的報告標題醒目：【仿生機械人與生命科學】
陸柏睿心情似乎不錯，關上電腦抬眼瞧她，語氣磁性輕快：“Robot同意跟我見面了。”
女助勉強一笑，精緻的妝容像是糊在臉上一樣僵硬：“是嗎，老闆運氣真不錯，Robot一上線就被您蹲到，有了他的助陣，我們一定能在今年的人工智能科技大賽上贏過沈危。”
提到沈危這個名字，陸柏睿的神色忽而一沉，面上冷笑着，意味深長地道：“呵！沈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