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江離立在暗中,清冷皎潔的月光自天際穿透窗戶,落在她肩膀上。
一片昏暗中,她靜靜開口:“我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一件事?!徐子奇早被她嚇得魂都要飛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忙點頭應和,希望以此喚起這女鬼心中僅存的一絲良知和理性。
“是是是,行行行,我答應你!”徐子奇哭喊着說:“你說什麼都是對的!別殺我,一切好商量啊!”
這短短半年時間,江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件事情此時的徐子奇已經無暇去想,他的酒勁在剛才江離兩巴掌下徹底清醒過來,現在控制不住渾身顫抖得要命,跟篩子成精似的。
江離說:“咱們打個商量,我把銀行卡給你,你幫我澄清一下。”
說著,機械人虔誠地奉上自己的小金庫,希望可以與眼前的人類男性建立友好的合作關係。
雖然徐子奇的銀行卡不是她騙走的,但她現在頂替了原主的位置,從長遠來計算,這是唯一的辦法,否則她的損失將比現在要多。
她不能離開江衡,更不能退出綜藝,她需要更多的錢。
“你、你這是幹什麼啊!”
兩行清淚順着徐子奇的面孔徐徐而下,他哪裏敢要她的錢,要真接過這張銀行卡,他怕自己的屍/體明天就會出現在帝都城郊外的亂葬崗上。
就很恐怖啊!
“我不要你的錢,我一分錢都不(敢)要……”徐子奇把頭蒙在被子裏瑟瑟發抖,好像一隻撅着屁股的鴕鳥,他恐懼的聲音從被子下面傳出來:“我澄清,我現在就澄清,求求你千萬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幾百萬的房貸要還啊!如果我斷供的話,我老媽一定會追殺我到天涯海角!”
然而話音落地后,床邊再也沒有傳來回復。
徐子奇就維持這樣的姿勢,整整半個小時,他的雙手揪住被子蓋在頭上,眼睛緊緊閉着,生怕那張臉出現在眼前。
一陣夜風順着未關的窗戶吹進來,拂向徐子奇的背,涼颼颼的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終於有勇氣慢慢地掀開被子,卻發現眼前空無一人。
徐子奇懵了,他揉揉眼睛,難道剛才……自己是做了一場夢嗎?
*
#徐子奇向江離道歉#
【@徐子奇:對不起!我向江離道歉,一切都是我的杜撰,江離跟我根本不是那種關係,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洋洋洒洒幾十字的手寫道歉信,於凌晨兩點半被發佈在徐子奇的微博上,深夜衝浪的網友們第一時間來到現場,將微博頂上熱搜,同時開展了一場極為激烈的討論。
“???怎麼了這是?”
“兩天時間不到又反轉,我早說了吧,江離紅了,有人眼睛滴血呢。”
“前男友哥怎麼自己滑軌了,江離還沒澄清呢,膽子這麼小還學人家敲詐啊。”
“果然是假的,江離找你惹你了,這年頭造謠沒點成本的嗎!”
徐子奇:有成本,怎麼沒成本?!知道我付出了多麼慘痛的代價嗎!
對於網友的怒罵,徐子奇再也沒有出來回復過,彷彿人間蒸發一般。
道謝之後,他火速註銷微博,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
次日早上,有網友發Po出一張機場照片,那是一位正在在申請出境的年輕男子的背影,背影像極了從網上消失的徐子奇。
在網友看來,徐子奇的一系列操作比起爆料,更像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烏龍。因為江離紅了,冒出來一些所謂的想蹭熱度的阿貓阿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事情的熱度很快冷卻凝固,徐子奇銷號,網友連想嘲都找不到地方,很快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
而忘不掉這件事的除了竄到國外的徐子奇,還有花大價錢買了水軍卻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白露。
白露最近很點背,到嘴的鴨子飛了不說,謝尋也因為那日的事情與她生出了嫌隙。
當然她知道,謝尋只是在拿喬,姐姐哄一哄就好。但白露也是個有脾氣的穿書女主,謝尋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也有臉讓她哄?
白露只是他姐,並沒有想給他當媽的想法,她深知謝尋這樣從小被慣壞的混世魔王,不能哄,必須要冷着。
兩人陷入了冷戰。
就這麼過了幾天之後的清晨,兩人一前一後下樓梯吃早飯,謝尋長腿一邁幫白露拉開椅子,狹長雙目望着她,如白露預想中那般,主動跟她說話了。
“……坐這裏吧。”
誰先說話就意味着誰先低頭,但這不是白露想要的,謝尋如果繼續不聽她的話,對她只有弊沒有利。
白露沒有回答,扶住椅背,抬眸看了他一眼,眼波清亮溫柔,一如往前,哪裏有半點埋怨之色?
只是垂眸的一霎,還是被謝尋捕捉到了什麼,溫和是真,長睫垂下的一刻眼角微紅,似乎在全力隱忍着什麼——即使他做錯了事情,身為姐姐的她也確實不忍苛責,任何後果她都願意全部承擔。
謝尋知道自己做得不對,讓她在鏡頭和所有人面前丟了臉。
他伸出手臂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將人帶到自己懷中,白露臉蛋埋在他肩膀處,謝尋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浸濕了他的衣服。
過了許久。
“……對不起。”他低聲說,“是我錯了。”
——但更該死的,是那對可惡的江家姐弟。
半小時后,兩人用完早餐,姐弟倆和好如初,白露用紙巾擦拭下唇角,此時放在桌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寶珠的電話。
白露的雙眸亮起來,耐心地等待鈴聲響過三輪,這才接起,聲音控制到溫和的的程度:“喂?寶珠?”
長長的餐桌那頭,謝尋緩緩放下刀叉,一手搭在桌面上,看着滿眼都是另一個人的姐姐,眼底忽然瀰漫戾氣。
寶珠邀請白露去逛街,白露欣然應允,任何話都沒囑咐謝尋,提起裙擺匆匆跑上樓梯,十幾分鐘后旋轉樓梯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謝尋循聲望去。
白露換了新的裙子,還化了妝,穿戴漂亮地出門去跟朋友玩了,把謝尋一個人留在家裏。
她是懂謝尋的,對他這樣的,就是要晾着他。
“裴寶珠跟白露感情可真好,不是親姐弟,勝似親姐弟啊。”
D市,某小區內,素麵朝天的舒瑤躺在弟弟房間的小沙發上,看着旁邊狂趕作業的舒浩森,往嘴裏塞了瓣橘子,優哉游哉地說道。
她舉着手機,手機屏幕上是微博熱搜界面,第三條熱搜內容赫然是她所熟悉的兩個人。
#寶珠和白露手挽手逛街#
兩人的‘姐妹情’在節目倒是沒看出多熱烈,白露這女的是見其他人都不待見她,這才轉而向小孩子下手了。
也就寶珠沒心沒肺的,才這麼相信白露,裴玉也不看着點,不怕他妹妹被白骨精給吃了。
舒瑤有一搭沒一搭地對弟弟說:“你就一點都沒覺得,白露這女的很假嗎?我總覺得這女人好像有什麼壞心眼似的,你別瞧她長得小白花一樣,憑你姐姐我的火眼金睛來說,她絕對是有一肚子壞水你信不信?”
什麼裴寶珠和白露,舒浩森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作業!!
被影響到的小人終於怒摔鋼筆,‘騰’地站起身來,伸出食指,指控姐姐的無人性:“我不參加下一期了,之前我打遊戲的時候你不看着我,現在就是故意讓我趕作業的,你簡直沒有良心!”
舒瑤也是被氣笑了,“是我讓你打遊戲的?你這小孩挺有意思,自己管不住自己,還想賴到我頭上來,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江離?”
說著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順帶用眼角瞥着弟弟,舒浩森這個能屈能伸的,立馬給姐姐滑跪,‘撲通’他就跪倒在了沙發前。
“姐姐,我錯了,你別給江離姐姐打電話,棒棒糖都給你吃好不好。”
舒浩森小心翼翼拉開書桌抽屜,從裏面捧出一大把五顏六色、各種口味的棒棒糖,這可都是他的存貨,等閑不會拿出來,連翟嘉都不能吃!
說起來回來后翟嘉一直邀請他出去玩,但他因為要狂補作業只能忍痛拒絕……
“哼,這還差不多,警告你對我態度尊重一點。”舒瑤挑眉,否則她可是有江離這個大靠山在的。
舒浩森的怒吼又被姐姐簡簡單單一句炫耀的話給激起來了,但他絕不承認自己有嫉妒的成分在:“你再這樣威脅我,我真的不去了!”有這樣當姐姐的嗎!
他真的生氣了!
舒瑤揣着手機站起身來,走到房間門口,倚在門框上回頭看他,她撕開棒棒糖糖紙,塞進嘴裏含含糊糊說道:“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是你自己不想去,可不是我不讓你去,等江離問起你的話,我就說舒浩森不願意去。”
“…………!”舒浩森:可惡啊。
沒辦法,舒瑤把他拿捏得死死的,舒浩森氣勢洶洶地站在原地瞪了姐姐一會兒,摔上房門寫他的作業去了。
“我寫,我寫還不行嗎!!”
為了江離姐姐,他拼了!
煩人的弟弟總算是解決了,舒瑤繼續看熱搜,點進熱搜,網友不是在嗑就是在誇,沒有一個嘲的,畫風宛如水軍。
“白露姐姐帶寶珠掃貨,兩人都超美的,來自一個有幸在現場的觀眾。”
“露露子多帶帶我們寶珠一起玩吧【星星眼】”
“好羨慕這樣的友情555嗑到了磕到了”
“這才是真的關係好,不像某兩個女嘉賓,離開節目連個互動都沒有,孰真孰假一眼便知哦。”
好死不死的,最後一條陰陽怪氣的網友評論被正在衝浪的舒瑤看見了,她從沙發上蹦起來,正要切小號跟此網友大戰一場,忽然想起了什麼。
坐回沙發上,舒瑤抓抓頭髮,喃喃說道:“說的好像也對啊。”
雖然自己跟江離關係好,但畢竟是做節目,假的都買熱搜營銷姐妹情了,她們這對真的自然也要做做秀,給別人show一下。
開玩笑,她倆一出場,還有白露什麼事。那明明就是假的,白露和寶珠是塑料姐妹!
舒瑤不甘示弱,編輯了一大段煽情的話語,配一張她與江離的合照,準備發佈在微博。
但就在她準備艾特江離的時候,發現江離沒有微博……
舒瑤:就離譜。
她只好打開微信,找到江衡問:“你姐姐怎麼連個微博號都沒有?”
這麼大的事情,難道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發現嗎?江離現在也算半個藝人,娛樂圈的名人啊,居然連微博都沒有,這合理嗎?
至於舒瑤為什麼找江衡而不找江離,是因為她十分懷疑,江離連微博怎麼操作都不知道。
一分鐘后,江衡回了她四個字:馬上安排。
*
江離要開通微博的消息一出,立馬在微博掀起了軒然大波,網友粉絲等着盼着的事情,終於實現了。
“說實話,我一度以為江離不會開微博的,沒想到她開了!”
“姐姐姐姐,我要跟姐姐貼貼!”
“我已經準備好做姐姐的第一個粉絲了。”
沒多久,江衡幫江離開通微博之後,用自己的大號艾特了她。
半小時后,江離漲粉近百萬,每一秒點進微博,粉絲數都在以驚人的數量增長,即便江離的微博還沒有發一條內容,正文空空如也,但根本抵擋不住粉絲們的熱情。
無所施展的粉絲們只好聚集到江衡的微博下,催促江衡讓姐姐快點發微博、發自拍,我們要多多的自拍照!
“姐姐呢,我要看姐姐!”
“麻煩給江離轉達,請用自拍砸死我。”
“很好奇姐姐平時生活是什麼樣子的,能不能多發點生活內容啊555!”
“再一次體會到了純粹的追星的快樂~~”
但江離並不會用微博,她問正在開車的江衡:“微博的作用和意義是什麼,我該怎樣正確使用它?”
說話怎麼文縐縐起來了,江衡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路況,語氣平穩:“微博就是你用來跟粉絲溝通的一個軟件媒介。”
於是江離點點頭,開始操作起手機微博。
江衡開車的時候,她低頭看着手機,敲敲打打。
江衡停車等紅燈的時候,她低頭看着手機,敲敲打打。
江衡停車在路邊的時候,江離依舊低頭看着手機,敲敲打打!
江衡終於忍不住,等紅燈的時候看了一眼副駕駛江離的手機屏幕,這一眼使得他臉色大變:“你在幹嘛?”連忙將手機從她手裏一把搶了過來。
看着手機屏幕,江衡額頭溢出黑線。
她居然在回粉絲們的私信!
粉絲A:“嗚嗚嗚姐姐好喜歡你啊!”
江離:“謝謝。”
粉絲B:“姐姐我是江衡的老粉了,謝謝姐姐在綜藝期間對江衡的照顧!【磕頭】”
江離:“應該的。”
粉絲C:“江離姐姐,我好羨慕你,什麼事情都能做得這麼好,你是天才嗎?”
江離:“不是。”
粉絲們問的問題越來越奇怪,江離的回復猶如脫韁野馬般控制不——如果江衡沒有看到的話,那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掛着江衡鐵粉牌牌的粉絲D:“姐姐姐姐,聽說聽說江衡很喜歡蠟筆小新,小道消息爆料說他有一整櫃印着蠟筆小新的內/褲,是真的嗎???”
江離:【正在輸入中……】
在江離即將打出答案的前一秒,這極為關鍵的時刻,手機忽然被江衡奪走,她疑惑地抬起頭來。
“不要回復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江衡手握拳放在唇間輕輕咳嗽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將屏幕輸入框上的【是的】兩個字刪除。
見鬼,她是怎麼知道的。
粉絲D恰好在線,她看到江離已讀,卻長時間沒有回復自己,急得是抓耳撓腮,簡直不知怎樣才好。
【姐姐,江離姐姐,我知道你看見了,你偷偷地告訴我,我保准不告訴別人!】
【姐姐姐姐,求求你了!!】
粉絲D開展狂轟亂炸模式,但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正主就在江離的眼前,並且看到了她的全部危險發言。
默默記下這位粉絲id的江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必須在粉絲後援會囑咐她們,不要問江離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她是不會回答的。
“走吧,帶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車輛停下,為了逃避江離的追問,江衡只好轉移話題,好在她並沒有發現,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如果真的被她說出去,自己面對的將是全網社死。
#頂流被親姐爆料喜歡穿蠟筆小新內/褲#……
總之,就很險。
“好,走吧。”江離帶他往彎彎曲曲的小巷裏走去,小巷地面低洼,靠近牆角的地方擺着幾個臭氣熏天的垃圾桶,垃圾桶外表幾乎看不出本來顏色,江衡甚至瞥見幾隻老鼠跑來跑去。
他皺皺眉,用衣袖掩住口鼻,卻見江離神色如常,似乎早已經習慣這難聞的味道。
江衡望着她的背影,腳步頓了頓,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走進這所破敗的小樓,行走骯髒的步梯上三樓,站在門前,江衡的臉色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他一直以為江離會過得很好。
起碼,比現在要好。
江離‘嗯’了一聲,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鑰匙嶄新是她前不久剛剛配的,因為在原身的住所中,除了一張身份證件和一台老舊手機之外……其餘什麼東西都沒有。
原主不像是消失了,反而像策劃了一場有預謀的出逃。當然,這只是江離的猜測而已。
門打開了,一股潮濕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小樓年久失修,牆皮大半斑駁掉色,江離居住的是五十平左右的兩居室,一個人住不算過分狹窄,只是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差到,完全超出了江衡的想像。
“從今天開始,搬到我家吧。”江衡不忍心再看了,他垂下眼睛,低聲說道:“搬到我家照顧我吧,你做的菜很好吃,我家免費給你住,也可以給你開工資,市值五倍怎麼樣。”
江衡怕江離會拒絕自己,以這段時間他對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種白白占別人便宜的人,即便這個人是她的親弟弟。
江離倒是沒有拒絕他:“我住哪裏都可以。”哪裏她都不嫌棄。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江衡忽然想到了徐子奇,那個擁有一張整容腫脹臉的男人,自稱是江離前男友的奇葩騙子。
那張臉突如其來出現在他腦海中,江衡的頭沒有預兆地疼了起來——對於江離的審美和選男人的能力,他感覺到深深的懷疑和無力感。
原來自己錯怪了她,她過得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好。
看看她的住的地方,就知道她沒有錢;看看她所謂的‘前男友’,就知道任何人都能爬到她頭頂上踩一腳。
而實際上,她卻擁有常人再怎麼訓練也難以企及的許多方面的天賦,江衡不知道如果他沒有跟江離參加《以家人之名》,他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真實的江離到底是什麼樣子。
如果她虛榮拜金,如果她貪婪成性,那麼最起碼,她不該住在這樣的環境中,如果是那樣的人,會拼了命地往上爬。
江衡用複雜且歉疚的眼神,長久地凝望着她。
幾秒后,江離回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
江衡帶江離回到自己家,這所位於帝都富人區的整套三層別墅,是江衡全款買的房子,一直以來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住,小區保密性極好,不會有外人打擾。
“今晚有個慶典宴會,你想去嗎。”
時尚慶典邀請了江衡在內的幾位ZERO全部成員亮相,徐星緯已經退團,今晚所有媒體記者和藝人都不會看到他的身影。
這是霸凌事件爆出以來,江衡頭一次見隊員們,但有徐星緯的事在先,想到這幾個自己一直扶持幫助的隊友,在自己低谷時連一句話都沒有幫自己說過,他心中只剩一片冷意,再沒有半點溫情。
今晚出現在慶典現場,江衡很想看看他們的反應。
只是他現在不再是一個人,他還要顧及江離。偌大的空曠的家中,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瞧着有點可憐兮兮的,如果她想去,他可以帶她去玩玩。
江衡一向是個目標清晰、行動力極快的人,雖然之前因某些事頹廢了一陣子,甚至多次看心理醫生治療,但現在偶爾腦海中會有一個模糊的想法告訴他——之前那個頹喪至極的江衡,根本就不是他。
“我準備好了,走吧。”
等他思緒回神的時候,江離已經在一分鐘內收拾好自己,站在他面前說道。
既然柔弱的人類弟弟親口尋求她的保護,她當然不會拒絕。
江衡的個子高出她一頭,他低眸看了一眼她的裝扮,手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就打算穿這個去?”
不僅是語氣性格,從再次見到江離,江衡發現她的穿衣風格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從前的江離喜濃妝短裙,二十齣頭的年紀打扮得像三十歲的成熟女人,而在拍攝節目期間,江離甚至沒見過她抹護膚品,她似乎完全捨棄了那些瓶瓶罐罐。
江衡有點頭疼,牆壁上時鐘指針指向晚上八點,此時再請他常用的造型團隊顯然時間不夠,是他沒提前考慮好。
“來吧,上樓。”江衡拍拍手,率先走上樓梯,轉身回看她,江離站在樓梯旁,表情疑惑,凌碎弧度自然的短髮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有一種未經修飾的英氣的美。
是的,江衡決定給她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