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暴露原型
白瑞雪在三樓左邊走廊深處的一間小房間裏,這是許久沒有人進來的廢棄休息室,裏面堆積着不用的桌椅等物,它們可能斷了腿可能掉了漆。
秦風和白豐年仔細將房間裏的物品擺放好,營造出一副自然的雜亂的景象,白豐年就藏在其中一堆雜物後方。
白瑞雪在中央“釣魚”。
秦風不在這裏,他去藏那十隻人偶。走前,白豐年不安地對他說:“就只有我去對付她?”
秦風不能留在這裏,同類之間互相感應,他若留在這裏,相當於在薑餅踏入房間時大聲告訴她,這是陷阱。
“她只會尋找落單的人下手,我被他咬一口的原因至今不清楚,不確定我是否違規,如果我也在這裏,她可能會感應到,就不敢進來了。”秦風安慰道:“你放心,我會在恰當時機吸引一些人來這裏,當她暴露原型那一刻,就不是你一個人衝上去了。”
“她真的會來?”白豐年忐忑不安。
“會的。如果小雪真的觸犯了規則。”
秦風聞到白瑞雪身上的香味,他確信他違反了規則。
白豐年更加擔心了,他怕他保護不了白瑞雪。他撫摸着武器,若薑餅真尋到這裏,懷疑她是怪物的可能性就會從七分提高到九分。
他內心不希望薑餅尋到這裏。
那同時代表着兩個可怕的事,一則薑餅是怪物,二則白瑞雪觸犯規則。
白瑞雪低頭擺弄小木偶人,對於自己成為魚餌這件事,他沒有反感抵觸的情緒。秦風很輕易說服了他。
他沒有恐懼之情。
他感覺,自己不會死。
他看着小木偶人,聲音輕微得只有自己能聽到,“你沒有死,我也不會死。對嗎?”
木偶人的線條嘴向上彎曲。
……
薑餅的肚子在轟鳴。
她很餓,昨天夜晚沒有吃到能讓她飽腹的食物。孟忍變成了木偶人,她打傷被規則保護的人,被反噬。那個夜晚很失敗,她已不願去回想。
那些能指認同類的線索讓秦風煩惱去吧!我現在需要一隻可口的獵物。
她在四樓玻璃門往裏一看,不少人無精打采地在打牌,這種娛樂方式已經愉悅不了他們。他們坐在同一個地方,沒怎麼動彈,有人提議盡量不要消耗精力,保持充沛的體力。
“早餐只有一個包子,沒吃飽,肚子在咕嚕咕嚕叫呢。你們聽到了嗎?我們的食物是不是不夠了,以後還能再吃飽一次嗎?”
“星期六早上,食堂的廚師長親口說過,食物儲備只能撐三天。不過至今為止死了接近一半的人,大概還能再撐幾天。”
“自助售貨機有八寶粥賣。誰有零錢?”
“現在誰出門還帶紙幣?”
“一腳踢碎售貨機的玻璃,我們就可以盡情拿了。”
“我贊同,你趕快去。你吃肉,我喝湯,絕對不跟你搶!”
“你當我傻啊!”
薑餅看着這一堆人,離開了。她需要找落單的人。
香氣一直沒有消失。
她的胃在抽搐。
秦風怎麼回事?中看不中用的銀槍蠟頭嗎?現在還沒有解決那名男孩?
好香好香好香……好難受……忍餓太難受了……
不知不覺,薑餅走到了三樓左邊迴廊上的一間房門口。
這是香味的源頭。
她的牙齒已經蠢蠢欲動,慢慢延長。
屋內沒有同類
的氣息,她再仔細確認,整層樓都沒有同類的氣息。秦風丟下了獵物,不知去往何方。這給了薑餅機會。
薑餅站在門口,她的胸膛劇烈起伏,心臟雀躍地跳動,她的喉嚨彷彿已有幾百年沒有接觸到水源,她像一隻吸血鬼,如此渴望溫熱的血入喉。
她曲起手指,輕輕敲門。
“噠噠噠。”
門開了。白瑞雪注視着她臉上有些奇怪的笑容。
“我可以進來嗎?”薑餅問道。
“可以。”白瑞雪回答。
薑餅進來,關門。她的目光不曾離開白瑞雪,她還有一點顧慮,是什麼原因導致秦風拋下一隻可口的獵物離開?
她遲遲沒有下手。
她的目光離開白瑞雪,在室內短暫地巡視,白豐年隱藏得很好,被規則鎖住氣息的他並沒有讓薑餅發現。
這裏沒有人。他落單了。
薑餅看着白瑞雪想,我可以露出一張能吞下他頭顱的嘴,在他大叫之前,就斷他的喉嚨。但是……秦風為什麼離開呢?
薑餅有一點不安。
她沒有想到這是一個陷阱,她想不到,秦風會決心除掉她。
“你身邊兩個人呢?只有你嗎?你在這裏幹什麼?”
“這裏很安靜,我正在努力復活它。”
白瑞雪坐在一隻矮凳上,他繼續擺弄手中的木偶人,膠水粘貼的斷肢很僵硬,不能靈活地扭動關節。膠水不太牢固,放在口袋裏一段時間,它碎裂的四肢也快要掉落下來了。他拿走了嘜架室的膠水,重複進行粘連木偶人的工作。
他想,實在太麻煩了。不能有更簡單的方法嗎?
一道聲音迴響在腦海里。為什麼你不把死去的人製成人偶?
我為什麼要將他們製成人偶?我可以嗎?白瑞雪奇怪地問腦海中那道聲音。
你可以的。
白瑞雪低下頭,與木偶人對視。我又不關心那些死去的人。
在薑餅眼中,少年正在發獃。
“呃,所以那兩個男人呢?一個叫秦風,一個好像姓白。”
“他們……去藏起人偶娃娃了。我不知道他們準備藏在什麼地方。”他確實不知道,秦風沒有透露。
薑餅恍然大悟,原來秦風去藏起那些能暴露他們身份的人偶了。那個姓白的男人如此信任秦風?已經不準備向大家透露?她傾向於滅口。
死人才不會透露秘密。
薑餅凝視着白瑞雪,既然姓白的如此信任秦風,讓他違規不難,再將白瑞雪吃掉,就沒有人知道人偶娃娃曾經出過一條指向怪物身份的線索了。
白瑞雪垂着頭,露出白皙而軟凸的後頸。他是優秀的魚餌,沒有表露出異樣的情緒,平淡得彷彿薑餅是一個普通路過的人。
薑餅的目光漸漸貪婪,她深深吸了一口香氣,臉上盪起垂涎而享受的笑容。
她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白豐年透過縫隙,看到她的嘴巴裂開,嘴角咧到耳根……他屏住呼吸……他看到她上嘴唇一翻,她抓住唇肉往後一拽,像脫掉頭套那樣,她脫掉自己的“頭”。
她已不能稱為她。
白瑞雪聽到動靜,慢慢抬起頭。他烏黑的瞳孔倒映着一顆猙獰冰冷的非人頭顱。
它張開了嘴。
獠牙剛露出來那一刻。
亮光一閃,白豐年揮舞着他的“關公偃月刀”猛擊過去,綁在拖把棍上的菜刀狠狠劈在怪物的頭頂。
(好痛!)
怪物
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
……
感知到三樓的同類氣息后,秦風開始帶着巡邏隊趕過去。
他計算着時間。
剛走到三樓,他們聽到一聲刺破空氣的呼嘯。這絕不是人類發出的聲音。
眾人瞪大眼睛,他們聽到秦風驚呼道:“難道是怪物在行兇!”
他率先奔走,手持兇器。
眾人下意識跟隨他。
……
發出一聲呼嘯后,它意識到什麼,它暴露了。它必須殺掉眼前這兩個人,然後儘力逃走,別無選擇。
(不對!)有道聲音響起。
它冰冷的金黃色豎瞳盯着白豐年。
(你不能殺他,他由規則保護,你不能對他怎麼樣,殺了他相當於殺了自己。我不想死!快逃!!)
暴虐的情緒充斥整個大腦,殺殺殺!
它對抗着獸類的直白殺意。它還沒有完全褪去人皮,它還有屬於薑餅的思想。
腦海那道聲音就是屬於薑餅。
薑餅急切地說:(快逃!!有人來了!!!)
白豐年感到怪物對自己的忌憚,它束手束腳,不敢對他下真手。白豐年擋在白瑞雪身前,手持武器橫檔在胸前。
他想起怪物只對觸犯規則的人下手。
規則不僅是對人類的束縛,同時也是對怪物的束縛。
他忍不住想,秦風知道怪物不能對我下手,所以才放心離開。是這樣嗎?
白豐年胡思亂想着,雙眼瞪視着對面的怪物,不敢挪開視線。
怪物動了。
他緊張地抓緊武器的把手。
怪物挪動腳步。
它要向前攻擊了?
他舔了舔乾燥的下嘴皮,眼睛死死地盯着它。
怪物打開門,它跑了出去。
白豐年愣住了。
走廊上的一群人也愣住了,他們看着突然現身的怪物——這真是名副其實的怪物,它的頭扁扁的,佈滿黏濕的鱗片,金黃色的豎瞳冰冷而暴虐,像蟒蛇又像鱷魚。最恐怖的是,它直立而行,有着人類的軀體和手腳,還穿着得體的衣服,女裝,更奇怪的是它身後的兜帽,那連接着一片頭髮……
不!眼尖的人注意到了,那不是兜帽,而是一張人類頭顱的皮。
心思活躍的人臉色煞白,難道被吃空的皮囊里還有怪物的卵?它慢慢長大,然後破開皮囊露出它自身的腦袋?
一片寂靜,不敢說話。
(太好了!)
它聽到腦海那道活躍的聲音,(有同類,讓他打掩護,我們快逃!)
只能逃。面前這一群男人都是受規則保護的人。
它發出一種囈語,向秦風傳達着信息。
“它在幹什麼?不會在呼喚同伴吧?!快打死它!!!”秦風厲聲呵道。
(……)屬於薑餅的意識在憤怒大叫,(他幹什麼?!瘋了!!)
怪物沒有回答她,在一群人衝上來時,它慌張地往反方向跑。
“它跑了!!它怕我們!!!”一個男人高聲大喊:“有沒有人!有沒有人!怪物在三樓!!!——”
整層樓回蕩着他響亮的話,穿破牆體,傳到二樓和四樓。
大樓再次沸騰了。
壓抑已久的情緒需要一個“罪人”發泄。
害怕的人仍然待在原地,憤怒興奮的人抓起身邊方便毆打的“武器”急速奔去
三樓。他們還不到絕望的時刻,他們心中還有勇氣,那些一條條逝去的生命在他們心中點燃了怒火,不惜一切代價,幹掉怪物!報仇!!我們要報仇!!!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薑餅的意識正在發瘋。
它此刻處於半人半怪物的形態,奔跑的是人類雙腿,這是正常的普通人的奔跑速度。
後面的人逐漸追上來。
它撕開了礙事的人類皮囊,四爪着地,急速爬行。
它拉開了一段距離。
前方是樓梯,一波人正在上樓。它迅速爬上了牆壁,它沿着天花板離開,下方不斷有人試圖擊落它。
它甩甩尾巴,將那些罵聲甩開。
它如今是怪物思維,薑餅的意識已經被壓迫得發不出聲。好餓好餓好餓,逃脫抓捕后,它要開始狩獵了。
怪物朝着香味急速爬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