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靜水閹
至於胖子他們為什麼監視凌雲舫，是因為他們都是外鄉人的後代。
那一戰之後，外鄉人的修行者已經與城主府有了生死仇恨；但城主府的人安撫百姓之後，除了平日分發供養，或者遇到荒靈獸潮攻城這種大事，幾乎不會露面，醉心修行。
加上他們都是修行者，久而久之，與城中子民之間，形成了一條看不見的鴻溝。
又藉助過手全城收入的便利，他們變得越來越強大，一種凌駕於城中修行者之上，神秘的強大。
桃紅，是城主府平時明察城中動靜的人手之一。
但她也和其他人一樣，對越來越神秘強大的城主府保持着恐懼和敬畏，所以才會任由胖子他們這些外鄉人的後代，監視凌雲舫。
有靜水閹的存在，城主府的人不敢輕易對古闌城的外鄉人後代下手。
這些情報，讓南雲有點頭腦不清。
這似乎，不該是他一個初來之人該知道的東西。
“我們從未忘記自己的出身，古闌城對我們的排斥從未消失，所以我們每一個人都銘記歷史血債。用先輩們的話說，我們本就不屬於這裏，遲早，我們是要離開這裏的。你說的靈墟，其實大家都知道，血月之前的荒野就是靈墟，但靈墟之中，一定還有更多的地方，可以讓人族安身立命。”
有的，靈墟里有很多古怪的地方，甚至還有人族三大洲那樣令人神往的地方，在那樣的地方，人族是絕對的霸主。
“為何護城大陣會壓制修行者的修為？為何護城大陣會自主迎敵，城主府的人無法干預？”
他終於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胖子卻十分洒脫地來一句：“不知道，這兩個問題，居住在靜水閹的前輩們也不知道。”
也是第一次見到胖子對靈墟之外的地方如此嚮往，南雲有些沉默。
以前，他也不知道，在靈墟之中，還有千道宗這種巨無霸宗門，能護佑方圓幾十萬里的地盤，能保護巨量人族的安生。
也許整個靈墟之中，還有許多強盛的修行者勢力護佑一方，只是因為迷霧阻隔，兇險艱難，這才讓處於靈墟之中的人族，不能接連成片，不能如三大洲那樣，形成人族勢力絕對主導的大陸。
城中百姓禮敬桃紅，荒靈附身的趙敏被靜水閹的道長和桃紅她們擊殺，這些都說得過去了。
微微皺眉，南雲疑問道：“是因為你我都是凡人，所以說這些的時候，別人才不在意嗎？”
他還記得自己在桃紅閨房的時候，被人攝魂了。
醒來確實毫無異狀，但他記得這個仇恨。
桃紅什麼都沒提，他也沒敢問。
如今結合胖子說的這些，他猜測那人，定是城主府之人。
“呵，那是自然，不過，即便他們能感應到，也不敢拿胖爺和你如何。”
靜水閹這麼強大的嗎？
他實在不明白，胖子也沒有解釋。
城主府的人要對城裏的外鄉人後裔做點手腳，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打算去靜水閹看看，你們去不去？”
這一句徵求的話語，把胖子下來愣在原地，好久才反應過來。
“我是不是沒有對你說清楚？”
“不是啊，你說得很清楚，靜水閹是足夠對抗城主府的強大實力我只是好奇，血月之前，十里桃林、牡丹峰和靜水閹這些地方，是如何存在的。”
“桃山和牡丹峰自有山神護佑，靜水閹那麼多前輩，哪個荒靈會這麼想不開？”
胖子這話倒是有理，南雲又得知了山神的存在。
神明，具名主持山水氣運者，《神魔溯源》上有說過。
“實不相瞞，如今我惹了大禍，應該是被城主府的人盯上了，那人，連桃紅也不敢惹，所以我打算去靜水閹。被自己人打死，也好過被那些怪物盯着。”
南雲的語氣十分平靜，聽完話的胖子暴跳起來。
“你滾，你滾滾滾滾，別說我認識你，也別說我想拉你入伙。”
與黑狗和羅歡會合之後，胖子火燒眉毛一樣地走了。
南雲仰頭看向桃花江上游。
既然靜水閹這麼強大，也是真正的人族前輩聚居之所，胖子這麼害怕做什麼？
按照上下游劃分，靜水閹之下是牡丹峰，之後才是桃山，除了桃林渡口，外面就算是荒野。
桃紅居然是城主府的人，那她敢跟着我去靜水閹，不怕被打死？
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去靜水閹，南雲知道自己走得急了。
萬一那個靜水閹的仙姑不搭理自己，那自己就只有落在桃紅的手裏。
順着桃山往上，他隨意走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桃林中間。
一年四季繁花，這桃林迎來送往，一樣看去似乎沒什麼變化。
這裏日日人流如織，整個古闌城不知道有多大，人口不知道有多少，總是有人看不厭桃花。
他在想着當日，為何城主府的人會出現。當時，也是他向桃紅髮問，而不是桃紅主動提起城主府，居然都被人如此對待。
而自己，更是被人攝魂。
雖然結果，自己沒有損失什麼，但是這種與凡人過不去的舉動，不該出現在連桃紅的恐懼的強者身上。
他想着事情，便慢慢靠近了最中間的桃樹祖宗。
它身上掛着許多許願福，祈願結，承載着男女的們的青春夢想，開着別人的桃花。
也從未真的好好賞過桃花，他收回在遠處尋人的目光，把心思，放在這桃林之中。
突發奇想，自然挑起，從樹上摘下一個碩大熟桃，在孩子們好奇驚訝的眼神了也不擦擦，一口咬下去。
滿嘴的甜蜜，有着一種生機的滋味，這果實有一種難言的香味，讓他想起桃紅的桃花釀。
幾對男女也驚詫他這舉動，少年獨身一人，既不許願祈福，也無佳人相伴，居然如稚童一般貪食。
不過，他們只是掛好自己的信物，對他善意地笑笑，許願之後，遊玩他處。
看着地上被風吹落的祈願之物，看着滿樹桃枝沒有空處，花果和祈願之物掛滿枝頭，他看了看手裏的桃子。
“難怪桃紅說，沒有人是真的來觀賞這滿山桃花，即便有靈，又如何滿足得過來這喜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