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結局下】
雨幕連綿,蕭韞就站在瑾瑤宮台階前,像是知道她會來似的,轉身望着她。
“阿圓來了?”
“你怎麼在這?”阿圓提着裙擺走過去:“我去華陽殿尋你,宮人說你在這。”
“我過來看看這裏修繕得如何。”蕭韞說:“現在四月,還有四個月我便娶你回來。”
他倏地長長嘆了口氣:“還有四個月啊”
“四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阿圓說:“我就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呢。”
“是么。”蕭韞唇角掛着點淡淡的笑。
阿圓仔細打量他神情,見他面色平靜,暗暗放下心來。
蕭韞猜到了,問她:“擔心我?”
“嗯。”阿圓點頭:“周嬤嬤的事我知道了。”
默了默,蕭韞道:“周嬤嬤算是解脫。”
阿圓轉頭,就聽蕭韞繼續道:“這些年,我因為母后的死記恨她,折磨她,想必她也受夠了。”
“那你後悔嗎?”
得知周嬤嬤另有隱情,誤會了多年,後悔嗎?
蕭韞目光怔了怔,沒說話。
過了會,他牽起她的手:“走,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東宮。”
宮人在後頭撐傘,兩人走在雨幕中,跨過庭院,穿過甬道,蕭韞帶她緩緩漫步於東宮的青石板路上。
“我六歲時開始獨居東宮,那時候最喜歡來這玩。”蕭韞指着一處假山池子。
“午後溫書累了,我會避開太傅,偷偷跑來這裏捉蟹,然後養在瓷缸里。”
“你小時候也愛捉蟹?”
蕭韞問:“你也捉過?”
“城西隍城廟附近有一條河。”阿圓說:“爹爹休沐就帶我跟姐姐去那裏釣魚,我們就在淺灘捉蟹,有一次被夾了,手指疼了許久,後來就再也不敢捉了。”
蕭韞莞爾。
“以後你嫁進東宮了,我教你怎麼捉。”
“才不要,我都當太子妃了還捉蟹,成何體統。”
“唔那以後教我們的孩子捉。”
阿圓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宮人們,漲紅着臉瞪他。
蕭韞勾唇,牽着她繼續走。
“以前一直覺得東宮太大,甚至有些地方都沒去過。等你過來了,我帶你去仔細看看。最好我們多生些孩子,把東宮住滿,如此便熱鬧了。”
“”
阿圓忍了忍,忍不住問:“東宮有多少宮殿多少屋子?”
蕭韞轉頭看向內侍總管。
內侍總管笑道:“回褚姑娘,除卻太子和太子妃的寢宮,還有玉雪宮、凌霜宮、清芷宮等九處宮殿,正殿和偏殿大大小小加起來,約莫有三十多間主屋。至於旁的閣樓小軒就更是數不清了。”
“”
阿圓忍着羞臊,臉頰越來越紅,小聲道:“要生你自己生,這麼多我是生不來的。”
說完,她快一步往前逃了。
蕭韞低笑了下,抬腳跟上去。
六月,距離太子大婚還有兩個月時,有人上了道摺子,請賜婚太子側妃。
按照慣例,太子大婚,須迎娶一名正妃、一名側妃和一名庶妃。如今太子妃人選已定,且離大婚時日不多。眾人看太子遲遲沒有選側妃之意,便忍不住提出來。
卻不想,這封奏摺當堂被太子駁回。
“孤此生只娶太子妃一人,此事以後不準再提。”
此話一出,朝堂上下無不大驚。
只娶一人?
從來沒有哪個儲君哪個帝王說只娶一人的。帝王後宮關乎子嗣,而子嗣更是牽動國本。
只娶一妻如何說得過去?
御史台聯合一些老臣紛紛開始彈劾太子,甚至還有老臣跪哭於金鑾殿外。
但蕭韞態度堅決,完全不為所動。
臣子們瞧太子如此,便暗搓搓地去跟顧丞相商談。顧丞相是太子心腹,他說的話比旁人管用。
彼時顧景塵正在給未出世的小兒選玩具。
“讓本官去勸?”
“丞相大人深得殿下信任與敬重,興許太子會願意聽您。”
顧景塵廣袖一拂:“誰不怕死誰去,你們別害本官。”
“咦?這怎麼是害你?”
朝臣無法,想了想,又去覲見皇上,求皇上勸一勸太子。
皇上躺在榻上歇息,睜開半隻眼:“他當真說只娶一個?”
“千真萬確,太子婚事關係大塑千秋,不能兒戲啊。”
皇上哼了聲,重新閉眼,丟了句“隨他去”,然後讓人把朝臣攆出來了。
這場賜婚風波,老臣哭哭鬧鬧,一直鬧到七月底,也沒能成。
最後見太子鐵了心,再無轉寰餘地,這些人才死了心。
只苦了京城的貴女們,從去年等到今年沒議親,就為了等太子,卻等來了這麼個結果。
芳心碎了一地。
阿圓在家也聽了這個消息。
進入五月後,褚夫人便勒令兩人不準見面了。她是真怕太子殿下不管不顧在婚前鬧出點什麼,屆時女兒大着肚子進宮豈不惹人笑話。
為了女兒着想,她舍了命跟蕭韞說了此事。
蕭韞雖不願,但也不得不賣未來丈母娘的面子。
於是,兩個即將成親的小兒女,就跟牛郎織女似的,整日望眼欲穿。
不過阿圓在家中能常聽到蕭韞的消息,皆是她姐姐下職回來跟她說的。
比如蕭韞在朝堂上當眾宣告只娶太子妃一個,阿圓聽后心裏甜蜜。
褚琬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打量這個妹妹,好半天問:“你到底給太子灌了什麼迷魂湯,也給我一碗唄?”
?
阿圓抬眼,不解問:“難道賀大人想納妾?”
上個月,褚琬跟大理寺卿賀大人總算修成正果,褚賀兩家歡歡喜喜地定了親事。
“那倒不是,”褚琬道:“但他沒跟我說‘只娶一個’這種話。”
“所以,你怕賀大人以後納妾?”
“他敢!”
“那就得了,你還要迷魂湯做什麼,這東西我也沒呢。”
褚琬心情複雜地走了。
進入八月後,大婚日期便開始按天計算,因褚家嫁太子妃,幾乎整個梨花巷都緊張起來。
順天府擔心屆時婚轎進不了梨花巷,還特地派人來量了尺寸,清理街道。
路邊堆放的雜物全部搬走,多出來的樹砍了去,坑窪的道路也填得平平整整。
一切準備就緒,所有人屏氣凝神地等待吉日到來。
八月初十,大吉,宜嫁娶。
這日,大塑的太子殿下蕭韞娶妻。
鑾儀衛隊卯時從皇宮出發,由禁軍護衛統領開道,一路從皇城東浩浩蕩蕩地來到皇城西,進了梨花巷。
顧命大臣家眷以及京城德高望重的誥命夫人們,擔任了這次迎親女官,一大早便進了褚家守候。
此時此刻,褚家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簌雪院,阿圓起床后,屋子裏幾乎擠滿了人。穿衣裳的穿衣裳,戴頭飾的戴頭飾,各自有條不紊地幫着她裝扮。
吉時降臨,阿圓由誥命夫人們領着,拜別父母,上了太子迎親花轎。
內務總管一聲“起轎”,頓時,鞭炮聲、鑼鼓聲、絲竹管樂齊鳴,彷彿整個世界都沉浸在這一片喜氣中。
這一刻,阿圓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要嫁人了。
行宮禮,拜天地,飲合巹酒
待一切禮儀結束,阿圓被送進了瑾瑤宮。
至此,梨花巷褚家次女褚嫿,正式成了東宮女主人。
按禮節,大婚次日,太子要帶着太子妃去叩拜皇帝和皇后,不過嘉懿皇后早已故去,而皇帝龍體欠安起不得太早。
於是,新鮮出爐的太子夫婦睡了個大懶覺。
瑾瑤宮內,紅燭喜帳里,一派旖旎之色。
宮人們端着洗漱用具等在殿外,眼看時辰不早,內侍總管吩咐人進去服侍。眾人魚貫而入,各自靜悄悄地沒敢說話,也各自靜悄悄地臉紅羞臊。
不知太子昨夜是如何折騰太子妃的,整個大殿內,一股濃郁的麝香氣味。
越是靠近裏間床榻,味道越是濃郁。
有個小宮女進去整理東西,見地上掉落的全是衣裳,她一件一件地撿起來。
撿到腳踏邊時,發現太子妃薄薄的兜衣被撕裂了一塊,她頓時臉燙得不行。
她悄悄抬眼望向床榻,紗幔里,太子摟着太子妃睡得實沉。聽說昨晚折騰到半夜,想來兩人都累得不輕。
這會兒,太子妃蓋着薄衾,露出半截身子,白皙如瓷的肌膚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痕。
從脖頸處延至胸前,甚至好些還被掩蓋在錦衾下。
也不知是不是她看花了眼,瞧見太子妃面頰上居然還有幾道淚痕。
小宮女心下納罕,太子究竟折騰得多狠,竟是把太子妃都弄哭了。
看着看着,床榻里的人突然翻了個身,小宮女嚇得一跳,趕緊低頭忙活。
阿圓被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茫然了片刻。
直到小宮女在紗幔外頭低聲問:“太子妃醒了?可要現在起?”
阿圓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嫁進了東宮。
她轉頭瞧了眼睡得實沉的男人。
清晨的蕭韞格外不一樣,精緻的五官閑適而溫和,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氣息輕緩均勻。
她就這麼默默地看了會,突然,蕭韞的唇角揚起,閉着眼問她:“你夫君好看?”
他這句話慵懶撩人,在安靜的殿內響得突兀,阿圓頓時鬧得臉頰通紅。
她哼了聲,轉過頭,對小宮女道:“起吧。”
結果才撐起身子,驟然“嘶”地一聲疼,隱秘處一股酸澀之感傳來,還伴隨着什麼東西大汩大汩地流出。
很快就落在軟衾上,濡濕黏膩,微微發涼。
阿圓不敢動了,又僵硬地躺回去。
小宮女道:“奴婢扶太子妃起床。”
“不必,”阿圓阻止她,臉紅紅的,隨後轉過頭瞪蕭韞。
蕭韞似有所感,緩緩睜眼:“怎麼了?”
怎麼了?
阿圓想起昨夜他那吃人的狠勁,就臊得很。她都記不清被他折騰了多少回,里裡外外竟是一處都沒放過。
也不知他灌了多少進去,這會兒,身下的軟衾濕得不像樣了。
阿圓一時有些無措,她麵皮薄,不想讓宮人們笑話,可這麼待着也不是個事。
就這麼埋怨地瞪着蕭韞。
蕭韞起先還蹙眉不知何事,隨即明白過來后,無奈莞爾。
“羞什麼?”他湊過去親她小巧的鼻尖,沿着鼻尖緩緩摩挲唇瓣。
輕喃低問:“昨夜睡得好嗎?”
“你說呢?”阿圓悄悄地抓緊被褥蓋住自己。
這點兒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蕭韞眼睛,低笑道:“該看不該看的我全看到了,這會兒遮掩於事無補,我還能對你做什麼不成?”
阿圓的確是怕他再來,畢竟他壓過來時,那東西輪廓明顯。昨夜被撐破的感受心有餘悸,她再是裝不下了。
新婚小夫妻在床榻內打情罵俏,而殿內的宮女們努力把自己當空氣,互相臉紅紅地對望着,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到羞赧和不可思議。
沒想到他們清冷的太子殿下,跟太子妃相處起來竟是這般黏糊。
蕭韞壓着人輕柔地親了一會,還是內侍總管在殿外催促皇上已經等着了,這才停下。
阿圓羞臊裝死,他索性連人帶軟衾一起抱起來,徑直走去凈室。
兩人收拾妥當后,乘步輦去往乾清宮。
乾清宮裏,皇上已經等着了。
許是這些日子養得好,又許是太子監國后他一身輕鬆,皇上面色看起來多了幾分神采。
蕭韞領着阿圓進殿時,就見他坐在軟榻上,衣冠整齊。面上雖無甚表情,但眼裏卻含着點期盼。
兩人齊齊跪下行叩拜大禮。
“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皇上視線在兩人身上打量了片刻,趁兩人低着頭,他面上露出些欣慰和歡喜來。
等示意兩人平身後,神色立馬又變了。
他語氣微冷:“若不是大婚,你打算一輩子都不來見朕了?”
太子監國幾個月,皇帝也病了幾個月,而這期間,蕭韞從未踏足乾清宮一次。
他心裏有氣,皇帝清楚,也自知對不住他。可做都做了,他是皇帝,還是父親,做老子的自然不好低頭向兒子道歉。
而且,過去那些事,認真說起來,他也沒臉道歉。
關係就這麼僵着,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老實講,這次太子大婚,皇帝也是期待的,就是等這一刻。今日他早早起來了,至少比往回早了一個時辰,吃完早飯就等在這裏。
蕭韞沒說話,阿圓望向他,雲裏霧裏的,不知他跟皇上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坐在上首的皇帝越發生氣了,索性挪開視線,看向旁邊乖巧的兒媳。
他問:“太子妃進宮是否習慣?”
阿圓立即回到:“習慣的,宮人們伺候得好。”
“那就好。”皇上點頭。
照常來講,體己話是皇後跟兒媳寒暄的,皇帝頂多也就囑咐兩人好生過日子。可如今兒子不理他,他又不知該跟兒媳說什麼,因此,問完這句,就沒話說了。
殿內有點安靜,安靜得還有點尷尬。
阿圓悄悄看了看蕭韞,又悄悄看了看皇上,沒法子,主動開口問:“父皇身體可好?”
“好了許多。”
“兒臣適才經過御花園時,見園子裏開了許多芙蓉,父皇平日得空,可多出去走走,對身子好。”
內侍總管在一旁笑着附和:“皇上,奴纔此前就聽說太子妃是個和善孝順的,今日一看,果真不假。”
皇上也點頭。
阿圓被誇得不好意思,順口就說道:“父皇好生養身子,日後兒臣與太子會常來看望父皇。”
這話簡直說到了皇帝的心坎里,越看這個兒媳越是喜歡。反觀一旁悶不吭聲的兒子,他越看越來氣。
“好好好,”皇帝高興,吩咐內侍道:“快去,把朕上次得的百壽紫玉如意拿來,賞給太子妃。”
內侍總管心裏暗驚,竟不想皇上如此滿意這個太子妃。此前靜妃娘娘一直討要百壽紫玉如意都沒得,而太子妃一來就賞了。
皇上精力不濟,又起得太早,沒說多會話就開始打哈欠。
於是,新婚夫妻倆提出告辭,離開時,阿圓還說下次再過來探望,愣是惹得皇帝嚴肅的表情崩不住,眼裏露出點笑意來。
出了乾清宮后,阿圓邊走邊側頭打量蕭韞。
蕭韞牽着她,目視前方:“想問什麼?”
阿圓搖頭:“我不想問,但你若是想說就說,不想說,我就不問。”
蕭韞勾唇,抬手想擼她腦袋,發現她頭上插滿珠翠,索性轉道捏了捏她的臉。
“孤的太子妃果真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他道:“此事複雜,日後得閑再跟你說,不過”
蕭韞直直地望着她,安慰且歡喜:“你今日做得極好,像個知禮孝順的小媳婦。”
阿圓昂起下巴,傲嬌地哼了聲:“什麼叫像?我本來就知禮孝順。”
蕭韞莞爾。
沒多久,兩人上了馬車。此前從東宮過來時乘步輦,這會兒卻坐馬車,阿圓奇怪。
她問:“不是回東宮嗎?”
“先不回,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
“我母后牌位供奉在萬壽寺,今日帶新婦去給她見禮。”
到了萬壽寺后,蕭韞似乎變得極其放鬆,跟在宮裏不一樣,他跪在嘉懿皇后的牌位前說了許多話。
說了這些年的狀況,也說了朝堂的變化,還說了光棍二十多年終於娶妻,以後他會多生幾個孩子,將來帶孩子們來看望她等等。
阿圓跪在一旁,越聽越臉熱:“你怎麼說這些?”
“這些是我的願望,告知母后,說不定她在天之靈能保佑我心想事成。”
“”
等拜見完嘉懿皇后,已經快午時了,兩人起身準備下山。
萬壽寺的天門台階很長,共數百來梯。阿圓曾經來過幾次,多數是雇轎子上下山。但這次來拜見嘉懿皇后,為顯誠意,是跟蕭韞走着上來的。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
阿圓站在台階前,看着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階梯,腿肚子打顫。
“我讓人抬轎子過來?”蕭韞問。
“不要。”阿圓搖頭:“我可不想讓人笑話我嬌氣。”
蕭韞笑她:“你也知道你嬌氣?”
阿圓瞪過去。
“不過你自己走也好,就當強身健體,不然又像昨夜那般,沒兩下就喊累。”
“”
阿圓漲紅着臉,瞥了眼不遠處站着的宮人,小聲道:“這是母后的地方呢,你正經些。”
“無礙,母后清楚我為人。”
“”
小妻子臉頰紅撲撲,經過昨夜后,眉眼風流婉轉,俏麗中帶着點嫵媚,頗是撩人。
想到什麼,蕭韞傾身,湊在她耳邊低聲道:“除了這個,強身健體對你還有其他益處。”
“什麼益處?”
“好生孩子。”
“”
這人實在是成親后就越發不要臉了。
阿圓美目嬌橫,剜他一眼,提起裙擺就噔噔噔下台階。
不過若是往回還好,因着昨夜才被折騰去了半條命,今日又來回顛簸,阿圓身子有些吃不消。
況且,這會兒已是快午時,腹中空空,腿上便沒多少力氣。
走了沒多久,整個人氣喘吁吁。
蕭韞倒是好整以暇,邊走邊賞景優哉游哉地跟在她身後。且距離不遠不近,阿圓走快,他兩步能追上,阿圓走慢,他停下來步履款款。
這人分明是故意的,就等着她喊累看她笑話呢,阿圓心想。
她憋着股不服輸的志氣,咬牙繼續走。但下一刻,腿肚子一晃,驀地往旁跌了下去。
所幸她旁邊跟着婢女,桃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倒沒讓她跌地上去。
只不過,阿圓不小心把腳給崴了。
蕭韞上前,托起她腳踝查看了遍,道:“無大礙,回去用藥油擦一擦就好。”
阿圓點頭,也覺得不大疼。
只是
她這一跌,把心裏那股志氣給跌沒了,她破罐子破摔地坐在石階上,不想起來。
“還說不嬌氣,走路都走不好。”蕭韞颳了下她鼻尖,隨即背過身:“上來,我背你。”
“我哪是走不好,我只是餓了沒力氣。”阿圓攀上他脖頸,心安理得地讓他背,嘴上還要據理力爭。
“蕭韞,你累不累?”
“還好。”
“我是不是很重?”
“唔”
“唔是何意?”
“你該少吃點之意。”
“好哇,你嫌我吃得多?”
“我這樣說過?”
“哼!你嫌棄也沒用,娶都娶了,後悔已晚。”
蕭韞莞爾。
怎會後悔?
此生遇見她,他何其有幸。
萬壽寺是百年古剎,周圍參天大樹交織,長長的台階上,一男一女邊走邊笑鬧。
偶爾一陣秋風吹來,捲起樹葉片片,灑在青石上,落在時光里。
一如初見之時,蕭韞背着他的小姑娘,緩緩歸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