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畫大餅
這一個月多來，郭家莊內明顯換了一副光景。
莊戶們見到王爺不但不再怯懦，反而都笑容滿面的上前叩拜。
尤其是老郭頭，年前剛做了一身新衣服，賊嘚瑟。
“王爺，目前虎頭山上的採挖情況非常穩定，莊戶們與您送來的犯人各挖一處互不干涉，而且山東側的空地已堆滿煤礦，前些時日老奴叫人剛清理出新的空場。”
李承九點了點頭，一邊翻閱着手中的賬冊一邊聽着老郭頭彙報情況，隨即問道：
“這本賬冊不是你記的吧？”
老郭頭聞聽忙回道：“回王爺，老奴實在記不來了，怕誤了您的買賣，所以才從城內請了個算學先生。”
“莊上就找不出個能記賬的？”
李承九狐疑，一個莊子百餘戶人家，不能連個會寫字算數的人都沒有吧？
可老郭頭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莊上都是些粗鄙之人，能識幾個大字還懂些算學的戶子不足一二，但也都只識得一些皮毛，現在產量與賬目越來越大，實在算不來了。”
想想也是，先前還聽說莊上有個在城裏做賬房的小子，或是脫不開身，所以並沒有回來幫忙，看來老郭頭確實挺為難的。
將賬冊合上，李承九這才讓陳武將秦昆三人押到身前。
“老郭頭，你把這三人與那些犯人放到一起，日程安排都一樣，只是單獨將他們每日的工作量都記下來就行了。”
老郭頭點應是，隨即斜瞄了一眼。
三人破衣爛衫的樣子，想必也是來勞動改造的。
不再多看，這才叫來看押犯人的莊戶將幾人帶走。
走前秦昆還再苦苦哀求，可根本就沒人搭理他。
見事情已安排妥當，對於虎頭山的開採情況也大致有了一定的了解，只不過對於財務這種最為重要的職位，李承九可不會交給一個不信任的人。
剛剛只是簡單掃了眼賬冊，這請來的先生可不老實啊。
心中冷笑一聲，這才轉頭再次說道：
“老郭頭，這些天你多跑跑，幫本王選幾個腦子活份的年輕人出來，不限男女，等過了元月讓他們都來王府報道。”
老郭頭不知道王爺要做什麼，也不多問，應下便是了。
當然，李承九特意點名要小癟子必須到位。
這小子也不知道在家多給他爹幫幫忙，成天就知道去店裏給二山找事。
別回頭妞沒泡到再把店鋪裝修的工期給耽誤了。
反正李承九已經打算要親自盯着這小子了，哪也別想跑。
走前又簡單囑咐了幾句。
提前打個預防針，等元月過後莊裏的婦女們就要出來幹活了，讓她們都安排好，要是耽誤了給自家爺們做飯，那李承九可就管不着了。
老郭頭心中一喜。
先前這些老娘們去山上挖煤，每天至少都能看到些現錢，然而銀子沒拿幾天就被王爺都給轟回了家。
自那開始，這些老娘們兒天天來找自己嘮叨，煩不勝煩。
現在好了。
有王爺這句話老郭頭也終於鬆了口氣。
離開虎頭山，李承九招呼着眾人直奔村東老癟子家。
只是還未進院便看到西屋棚頂煙霧繚繞。
透過院牆，三五大漢正光着膀子玩命的拉着風箱，喝叫聲整齊有序。
再看院內，十餘個已經成型的煤爐依次排列，先不說好壞，光看到外形李承九便是心中一喜。
忙快走兩步，進了院兒也沒打招呼，先是來到這些煤爐前好好觀察了一番。
爐蓋，內環，進風口，爐渣層，除了還未貼泥，其他的與後世一般無二。
妥了。
李承九欣喜，老癟子這作業交的漂亮。
剛巧，老癟子正搬着一堆廢鐵從偏房中走出，一見院內站着疆王殿下，忙將廢鐵往地上一丟，上前便要叩拜。
李承九第一時間將其攔下，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幹得不錯。”
聽到王爺的肯定，老癟子這才長出口氣。
雖然有圖紙作以參考，又有模具來提高效率，但他仍舊是在摸着石頭過河。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這玩意，到底做的對不對，誰也不知道。
好在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現如今有了王爺的肯定，老癟子也算是幸不辱命了。
“王爺謬讚了，老奴不過是賣個手藝，要不是有您的圖紙，給老奴再多的時間也萬做不出這等物件。”
老癟子抱拳嚴聲。
而李承九卻是笑着搖了搖頭道：“本王只是給了個概念而已，真正的工序還不是得靠你自己？不要過謙了，難道你還想說本王看錯人了？”
“老奴不敢。”，老癟子連忙應聲，但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
招呼着院內眾人來給王爺見禮。
七八大漢或是太過全神貫注，直至被人叫醒方才看到院內站着的疆王殿下。
一個個慌忙放下手中工作，這才上前跪拜。
李承九讓眾人起身，側過頭，這才對着老癟子打趣道：
“行啊，幾天不見都當上東家了。”
聞聽此話，老癟子尷尬的撓了撓頭：“都是莊裏人願意賣咱這張老臉，這才過來幫忙的。”
李承九笑笑，“那今後你這張臉可要做好長期被賣的準備了，過些天本王在給你多備些銀兩過來，多招些人，全姜離上千戶人家呢，今後有你忙的。”
“全姜離？”
老癟子嚇了一跳。
難道王爺想讓全姜離家家都安上煤爐？
不說城外，光城內就有幾千戶人家，那就是幾千個煤爐啊！
這怎麼可能？
看着老癟子不可置信的神情，李承九也只是輕笑一聲。
後世還未進行煤改電之前，家家都在燒暖氣，那時候用的都是燒塊煤的大爐子。
而在此之間，北方天寒地凍，問誰家還沒有個蜂窩煤爐？
這可都是經歷過歷史驗證的生活必需品。
只要生產效率高，將煤爐推廣到整個大雲王朝那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一個小小的姜離城算個屁？
也不解釋，李承九再次拍了拍老癟子的肩膀，直接畫了個大餅道：
“一個小小的姜離城算什麼？總有一天全大雲都用上你的煤爐，到時候你就等着在家數銀子吧。”
“全……全大雲……”
老癟子一聲驚呼，再次被驚得呆目當場。
尼瑪，這疆王爺是真他娘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