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代機甲
“不會吧？你就讓俺一個人下去？你就不怕俺一去不回嗎？”
“指揮官閣下，對不起，你是飛船上唯一僅存的機動人員。”
“可你也有說過，俺是你苦苦等待五萬年唯一合適的人類，難道你現在就忘了嗎？”
“怎麼會呢，就算是一條內褲，一張衛生紙都有它的用處，我給的建議是目前為止最優方案。”
姜鄴：(?_?)
因為能源有限，探路者號壓根就不準備降臨月球，而是打算讓姜鄴駕駛單兵機甲空降至目的地。
這讓姜鄴躊躇不定，一方面他承認小月給的方案是對的，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畢竟，他現在只是個學生，除了長得帥些，又能打之外，根本就沒有進行過任何系統性訓練。
要知道，探路者號現在距離月球地表有十二萬公里，這樣跳下去真的沒事嗎？
也直到此刻，姜鄴才真正深刻理解了小月開頭說的那句話：“五紀元才讓我等到一個適合的人類。”
說實話，那時候的他，暗地裏還沾沾自喜過，認為小月的眼光獨到犀利，能夠透過表象看本質。
因為像他這麼出色的男人，不管躲到哪裏，都能像黑夜中的螢火蟲那樣光鮮，那樣出眾。
哪想到，人工智能終究只是個電腦程式，一如既往的冷血無情。
最終，姜鄴還是妥協了。
沒辦法，他若不去，小月的任務就完不成，難道就這樣乾耗着？
就這樣，姜鄴被小月帶到了位於探路者號中間區域的機甲艙。
“哇靠，怎麼會這麼少？其他的機甲都哪去了？”
機甲艙空間很寬敞，相當於一個籃球場那麼大，裏面整整齊齊排列着32座固定架，但除了5座有停放機甲外，其他的都空無一物。
“戰場中，機甲戰損率會很高，尤其是太空戰鬥時，小型機甲因為缺乏防禦和速度……”
“理解理解，這玩意只能在大氣層內偵查或應急時使用，對吧？”沒等小月解釋完，姜鄴已經迫不及待的跑去查看機甲了。
太空戰場中，因為特殊的真空環境，能量和動能武器發揮出來的效果會呈幾何倍數提升，就算是一顆小小的子彈產生出來的破壞效果，也不是薄皮機甲能夠扛住的。
影視劇中的機甲戰鬥橋段，大多都是為了討好觀眾虛構出來的。
儘管如此，這玩意兒在現實中幾乎見不着，如今，活生生的機甲就擺在面前，誰不想一睹為快？
對男人而言，機甲戰艦的吸引力可一點也不比美女弱。
姜鄴站在一台固定架前，認真的打量着眼前的機甲。
這台機甲與印象中的那些機甲有些不一樣，感覺似乎有些簡陋。
正當他疑惑時，固定架旁邊自動浮現出了機甲的介紹面板。
「鴻蒙系機甲—盾山」為洛恩帝國突破大氣層之前地面用初代機甲——人形驅動骨骼EH01型。
該機甲原為機械式操作，機械槓桿輔以五十八鍵控制台，帝國跨入太空時代后，升級為“腦機交互”控制平台。
高度：6.2m
自重：8.77t
類別：陸戰初代輔助機甲
奔行最高速度：145km/h
武器：可選配件——85mm肩扛電磁炮，臂載12.8mm三管機槍，強合金盾，強合金刀。
引擎：G型微核反應堆+微核電池。
職業：戰場MT，
戰場救援
這個完全就是用一堆金屬堆起來的骨頭架子，只有一個感覺——傻、笨、粗！
“這也能開？”姜鄴嚴重懷疑。
繞到機甲側面，他又看到機甲後背居然掛着一個超大型的四方形金屬塊，仔細一看，竟然是盾牌。
“哇塞，這個是什麼盾？太誇張了吧！”
“這是強合金盾，由特殊材料合成，重6.8噸，屈服強度5800兆帕，四倍於鎢合金的強度，質量卻是後者的20%，且耐高溫、腐蝕。”
聽完小月的介紹，姜鄴跪了。
“果然名符其實，又山又盾！”
這絕對是他聽說過的最強MT盾牌，沒有之一，就算白頭鷹隊長的那塊小圓盾在它面前都是垃圾。
一般的軍用鋼鐵也就1000兆帕左右的屈服強度，
5800兆帕是什麼概念？
1兆帕，相當於在指甲蓋大小的面積上施加了10公斤重物。
那麼5800兆帕就相當於在指甲蓋上施加了一輛重型坦克的重量。
這樣的盾牌立起來，要用什麼樣的武器才能夠打穿？
“特么的，這簡直是作弊。”
試想一下，這樣的MT頂在前面，吸引對方火力，躲在後面的輸出將會是多麼的愉快。
這樣的MT型機甲在探路者號中還剩下兩台，而另外三台明顯就是輸出型的，單看外表就知道。
那兩台輸出型機甲看上去就稍微正常些，除去必要的防護外，其他部位都有武器掛載接口。
此時的姜鄴早已心癢難耐，為了更近距離的體驗，他踏入升降機內，進入了盾山機甲駕駛艙。
六米多高的機甲駕駛艙還是比較寬裕的，就算是兩米高的壯漢坐上去，空間也顯得綽綽有餘。
駕駛艙所在的位置就是類似於人體脊柱的位置，寬敞的空間內有能容納一人的座椅和面前點亮的作戰屏幕，左右兩側有紅藍相間的四根機械桿，前面鍵盤上半弧形呈列的五十八個控制按鍵。
“這該怎麼操作？”
姜鄴完全沒有頭緒，坐在硬邦邦的駕駛位上發愁的看着眼前。
突然，駕駛艙的艙門合上了，姜鄴嚇了一跳，以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某個按鍵。
“小月，俺要怎麼出去？”
“指揮官閣下，任務已開啟，請做好投放準備。”
聽到小月冰冷無情的聲音，姜鄴腦門上頓時浮出三條黑線。
“俺還沒穿太空服呢，先放俺出去啊！”
“駕駛艙內有維生系統輔助，無需太空服。”小月回道。
太空服估計早就沒了，五萬多年的時間，除了金屬，還有什麼能夠抵禦歲月的侵蝕？
“可俺還不會駕駛啊！”姜鄴想着做最後一次掙扎。
“機師可選擇「腦機交互」平台進行操作，請問是否選擇？”這次傳出來的聲音不是小月的，而是機甲自帶的系統智能發出來的。
“好吧！”姜鄴認命了。
“警告，已開啟「腦機交互」系統程序，開始建立連接，十秒倒計時確認激活，十，九，八，……”
“靠，這麼神奇？”激活的那一瞬間，姜鄴感覺後腦勺有些痒痒的，腦海中竟然又呈現出另外一個視角。
“己激活程序，請機師確認武器選擇。”機甲系統沒回答這個問題，盡責的提示道。
“唉……都到了這一步，俺還能有什麼選擇？月球上空無一人，還要啥武器呢？輕裝上陣會更好些吧？”
“選擇長刀，其他放棄。”姜鄴不假思索的說道。
看系統提示，去掉肩炮和三管機槍，重量能減少0.8t左右，運動性能提升一些，對於菜鳥來說，提升一丁點機動性都是優勢。
“確認選擇，請稍等……”
“卸載完畢，開始安裝輔助推力火箭，請稍等……”
“安裝完成，請機師移動至空降台，準備空投。”
姜鄴閉上眼睛，嘗試用腦海中呈現出的視野朝前邁開步伐。
“嘿，居然真管用。”
“腦機交互”的基本原理並不複雜，在與小月初次溝通時，姜鄴就已經了解過了。
他的後腦勺已經被植入一顆納米級生物晶片，這顆晶片除了能夠無障礙溝通外，還有許多作用。
“腦機交互”就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功能，它能採集腦電波，並且發出意識指令。
生物晶片將腦電波的複雜波形轉換成數據，再降噪、解析，將解析好的信息編碼，發出動作指令。
機甲接收到動作指令后，會按照事先編排好的程序進行一系列複雜的工作，然後，它又將外界感知的信息通過刺激或影像裝置反饋給生物晶片。
最後，生物晶片進行逆向操作，把反饋數據轉換成更複雜的腦電波傳回給大腦。
總之呢，這項技術牛逼得很，據小月說，在他們那個文明中，這項技術已經很成熟，絕對安全……
“倒計時開始，5、4、3、2、1……投射。”
姜鄴瞬間感覺到類似跳崖般的失重感，從十多萬米高空直接投放下來，金屬機甲完全沒法消除那月球引力帶來的腎上腺素分泌。
“好刺激！！！”
姜鄴第一次操控機甲，這種高空失速的感覺讓他渾身毛孔有種與生俱來的舒服。
“但是！這麼高的空中投放下去，機甲不會摔爛嗎？”
月球沒有大氣層，一般的降落傘和滑翔翼在這裏毫無用處。
看着視野中越來越近的地面，姜鄴實在要忍不住喊出來了。
“火箭反推裝置啟動，請機師保持垂直降落姿態。”當距離地表兩千米時，系統提示道。
隨着“噴”的一聲，一股強大的推背感頓時從身後襲來，速度果然放緩了許多。
“距離地面500米，開啟緩衝裝置，請機師做好落地準備。”
此時的落地速度，已經慢慢降下來了，但以盾山的質量而言，就這樣砸下去，絕對驚天動地。
機甲可能不會有多大損傷，卻能夠對沒有身穿作戰服的姜鄴產生巨大傷害，不死也殘。
“盾山，好兄弟！要給點力啊！俺的小命就看你的了！”
在這種情況下，姜鄴別無選擇，只有默默祈禱好運隨身伴。
雖然有緩衝，但是不要指望這個初代機甲能夠抵消掉多少。
“砰！”
機甲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就像一顆榴彈爆炸，掀起了巨大的灰塵雲，駕駛艙里的姜鄴也被重重的震了一下，險些昏死過去。
“卧槽！痛死老子了！”
“幸好，這裏的土質很鬆軟，要不，俺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裏了。”
機甲有八噸多，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來，攜帶的動能幾乎可以與戰列艦的炮彈相媲美，要是沒有緩衝裝置和鬆軟土地，恐怕……
“探路者號呼叫盾山，聽到請回話，探路者呼叫盾山，……”
“盾山收到，俺受到嚴重的內傷，需要在這裏歇會兒……”
“盾山，請注意，太陽將在45分鐘后照射過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請儘快完成任務，位置坐標已發給你，請注意查看。”
“好了好了，俺知道了。”
“靠，果然夠冷血，夠無情。”
姜鄴用力甩了甩腦袋，重新調整好狀態，然後用意識操控盾山，從十多米深的巨坑中爬了出來。
下一刻，他孤零零的站在了荒蕪人煙的的月球之上，他見到了真正的宇宙，漆黑的天幕，冷寂而深邃，這才是深空的真相。
站在這漆黑寂靜的月球背面，像是墜入深淵中，死氣沉沉，沒有盡頭的宇宙一片黑暗，宛若要吞噬掉人的靈魂。
姜鄴感覺自己就像是微不足道的塵埃，面對萬古長夜太渺小了。
這樣的體驗不好受，有種讓人絕望的窒息感，四面八方漆黑一片，枯寂無邊，像是來到了地獄。
親身經歷后，讓人體驗到的竟是虛無、冰冷、死寂、黑暗，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深空恐懼。
姜鄴大口喘息，不知不覺間，額頭上竟冒出冷汗。
月球沒有大氣層，也就意味着不會有光線的散射與折射，無論白天還是夜裏，天空都是黑色的。
這裏離太空很近，可以說沒有一絲雜質，但卻永遠都不可能看到湛藍的天空。
在這裏也能看到星星，但卻不會閃爍，與在天元星抬頭仰望深空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氧氣不多了，完成任務要緊！”探路者號維生系統都壞了，現在用的是飛船內的壓縮空氣。
從顯示屏幕上點開任務坐標，發現離此地並不遠，姜鄴索性打開自動導航，讓機甲自己走。
盾山的設計者還是挺聰明的，他們居然給這種重型MT機甲安裝了三條履帶，能夠在這種崎嶇不平的道路上依舊風馳電掣。
兩條履帶附在小腿上，跪下來就可以直接開動，而另外一條居然是從屁股後面伸出來的，像極了一條粗壯的尾巴。
盾山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嗯，這裏看起來怎麼怪怪的，感覺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