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一）

二人全神貫注，四隻手掌相對，一動不動。梁發神情自若，王伯奮的額頭上卻冒出層層汗珠，顯然力有不逮。

寧中則也看了出來，忙說道：“時間不短了，到此為止。”

二人各自收起內力，王伯奮擦了擦汗，長出一口氣，說道：“梁掌門果然內力過人。”梁發笑道：“世叔，承讓了。”一邊走開。

這時圍觀的弟子發出一陣驚呼，只見梁發剛才所站的青磚地面上出現了兩個深約二寸的腳印，顯然是梁發方才用內力所為。

王元霸哈哈大笑道：“梁掌門，你內功強到如此地步，連我都騙過了。”

梁發微微一笑，也不多作言語。還是得適時裝個逼，不然會被看輕了。王氏兄弟先前見到梁發年紀不大，未免有輕視之意，現下見識到梁發的內力深厚，不由得刮目相看，好生相敬。

幾人又看了一會弟子切磋，返回廳內。梁發與王元霸正在閑聊，假裝不經意地問道：“王老爺子，府上可有什麼人會奏琴吹簫？”

“哦？梁掌門有此雅興么？我想想……哦，賬房的易師爺吹得好簫，我叫人找他過來。”

梁發道：“這倒不是。晚輩偶然得到了一本樂譜，據說這樂譜難以演奏，之前不得良師，因此未曾聽過，有些好奇。我想洛陽城是繁華所在，樂師中必定也有高人。”

不久易師爺便走了進來，梁發掏出《笑傲江湖》樂譜遞了過去，說道：“易師爺，請你看看這樂譜，據說其中內容甚難，請問你能否一奏？”

易師爺看了幾頁，面露難色。說道：“這樂譜的確不同尋常，晚生實在是不得其法。除非那位……”

“哦，洛陽城中有能演奏的高手么？”

“晚生想來，除非是城東那位綠竹翁，他吹奏的洞簫比晚生高明得太多。”

“如此甚好，既然有如此高人，我改日去拜訪他。”梁發不想讓王氏父子摻和進來。

晚上樑發獨自打坐運功，煉化了王伯奮的一點內力。第二天早上，梁發只說獨自去洛陽城裏轉轉，向易師爺問清了地址，便徑直去了綠竹翁的住處。

梁發走進巷子就感到一陣清涼，只見巷子深處有一叢綠竹，深處傳來撫琴之聲，悠揚動聽。

梁發走上前去，琴聲頓時中絕，窗內一個女子低聲說道：“這位客人有何見教？”這窗戶除了竹簾裏面還有一層輕紗，看不清裏面人的容貌。

梁發一怔，沒想到不是綠竹翁，任盈盈直接出來了。這樣也好，省得磨嘰了。

梁發故意說道：“這位姑娘，請問綠竹翁前輩在不在？在下華山派梁發，先前得到了一本樂譜，但其中有頗多不解之處，想要向他請教。”

那女聲冷冷地說道：“你叫綠竹翁前輩，綠竹翁卻叫我姑姑，你應當叫我什麼？”

梁發不禁失笑，說道：“原來姑娘的輩分甚大，卻是在下失禮了。”

竹簾中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梁發走近窗前，從懷中取出《笑傲江湖》樂譜，從簾下遞了進去。

梁發說道：“在下方才聽得姑娘的琴聲，而且姑娘又是綠竹翁的前輩，想必雅擅撫琴。既然綠竹翁不在，向姑娘請教也是一樣的。”

簾內沒有說話，但梁發隱約看到一隻纖纖玉手將樂譜取了過去。

不久，簾內的琴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