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黃巾退兵,必有蹊蹺
可是......
歡呼聲尚未停止。
就只見,城外的黃巾竟匆匆退走,正如他們匆匆而來。
王昊不禁好奇,這幫黃巾到底怎麼回事?
打一波就走,完全不戀戰,像是放棄攻城似的,與昨日判若兩人。
難不成,與朝廷的動向有關?
皇甫嵩引敗兵到了?
不太像啊!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早該獲得消息,趕去支援大軍,甚至不會有今晨的進攻,既然今晨發起了強攻,證明在此之前,他們的思路從沒有變過。
莫非是在攻城時收到了什麼消息?
正當王昊分析敵情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阿昊。”
是軍司馬張祿。
王昊一下子判斷出來。
他急忙轉身,朝張祿拱手抱拳:“在。”
張祿擺手示意王昊不必多禮,目光卻越過城牆,落在緩緩退軍的黃巾身上,如劍一般的眉微蹙着,輕聲言道:
“此事你怎麼看?”
“我?”
王昊一個愣怔。
自己不過是個什長而已,沒想到,張祿居然詢問自己的意見。
張祿點點頭:“嗯,黃巾忽然敗走,此間必有蹊蹺,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果然,連張祿都覺得有問題。
這的確不符合黃巾的一貫作風。
王昊沒有急於回答,而是思考良久,方才言道:“或許是突然收到了什麼消息,否則他們沒必要退得如此匆忙。”
“張司馬。”
言至於此,王昊欠身拱手:“昊以為,您應該派人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如果黃巾離開了長社,極有可能是去支援波才,對付朝廷大軍。”
張祿眼睫微顫,目光中帶着一絲驚喜:“哦?聽你的意思是,朝廷派兵來鎮壓黃巾叛亂,波才急需調兵應對?”
王昊搖搖頭:“未必如此,但卻有一定可能,潁川可以直接威脅河洛,朝廷必不敢輕視,因此派兵前來鎮壓,是必然的。”
“不過......”
話鋒一轉,王昊眉心擰成一團,長出口氣:“如今只是三月,從時間上判斷,朝廷即便收到消息,恐怕也沒那麼快做出反應。”
張祿驚喜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再次回到原來的問題:“既然援兵未至,黃巾此舉,到底意欲何為?”
王昊停頓片刻:“如果黃巾沒有離開長社,只是窩在營里不出,那麼極有可能是有外兵趕來支援,他們需要從長計議,咱們必將面臨更兇猛的報復。”
嘶—!
張祿全身一震,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扭頭招呼一聲:
“李虎何在?”
“在。”
不遠處,奔來個身材魁梧,披堅執銳的悍卒,朝張祿拱手:“司馬,您找末將何事?”
張祿立刻吩咐道:“你速速派人出城,打探黃巾的消息,不得有誤。”
李虎頷首:“喏,末將這便安排。”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
斥候飛馬而回。
李虎匆匆上了城,神色略顯驚慌:“司馬,出事兒了。”
張祿驚詫:“發生了何事?”
李虎老實回答:“據可靠消息,黃巾營寨中廣布旌旗,營外有大軍行進的痕迹,極有可能是來了援軍。”
“還真是這樣!”
張祿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阿昊,竟讓你猜對了,黃巾果然來了援兵,看來他們是非要拿下長社不可了。”
王昊始終保持淡然,緩緩點頭:“正常,黃巾的目標是要攻入河洛,豈能允許後方不安,別說是長社,潁川任何一個縣城,他們都不會放過。”
“沒錯。”
“的確如此。”
張祿深以為然,長出口氣:“不行,我得去趟縣衙,將此事告知恩師。”
王昊頷首:“理當如此。”
“李虎。”張祿招呼道。
“在。”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城防之事便交給你。”
“喏。”
“阿昊,你隨我一起去。”
“啊?”
王昊驚詫:“我陪您一起?”
張祿肯定地點點頭:“對,一起。”
王昊心知張祿有舉薦之心,倒也不推辭:“多謝張司馬栽培。”
張祿大手一揮:“走吧。”
“且慢。”
王昊擺手打斷,轉而瞥向陳三:“耗子,今日黃巾不會攻城了,但爾等不能放鬆警惕,由你帶隊,繼續操練鴛鴦陣。”
陳三拱手:“什長放心,交給小人即可。”
“好。”
王昊點點頭。
這才跟着張祿一起,直奔縣衙。
途中正好撞見縣衙傳令兵,說鍾老急招眾將議事。
很顯然。
鍾迪也感覺事有蹊蹺。
張祿不敢耽擱,帶着王昊,疾步趕往縣衙。
當二人來到縣衙時,已經有人站在殿中,彼此交頭接耳,全都是黃巾突然退兵之事。
王昊站在末位,目光率先落在上首,一個身穿褐金棉袍,身形高大,卻又有些佝僂的老者身上。
不必問。
此人必是鍾迪無疑。
仔細觀瞧,鍾老雖鬢生華髮,面有皺紋,不過整個人的感覺,倒也不是特別龍鍾蒼老,尤其是眉宇間的那股英氣,使得他頗有種暮年英雄的既視感。
而在其身旁端立着個男子,長相與鍾老七分相似,雙眸寧靜無波,似清澈又似幽深,雖默默垂着,宛若禪定,卻靈氣逼人,氣質飄逸。
“張司馬。”
王昊湊到跟前,壓低聲音:“您可知,那人是誰?”
張祿淡笑,饒有興緻地打量着王昊:“你小子眼力真不錯,此人便是鍾老之子鍾繇。”
嘶—!
王昊驚詫:“他便是鍾繇?”
張祿點點頭:“沒錯,正是此人,目前縣城中的軍需調度,全都歸他管,長社能堅持到現在不破,他可居首功。”
當然!
他可是鍾繇。
別說一個小小的長社,便是爛攤子關右,都被他拾掇得井井有條,各方關係處理得恰到好處,若非是由鍾繇坐鎮長安,曹操焉能安心與袁紹對峙。
王昊深吸口氣:“原來他便是鍾繇。”
張祿皺眉:“怎麼,阿昊聽過元常之名?”
“呃......”
“這個......”
王昊這才意識到說錯話,趕忙打哈哈道:“當然聽過,面相富貴,卻有水厄的鐘繇嘛,長社何人不知,何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