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傾家蕩產
一行人來到田家寨,天已經亮了。
田小婷一看張天和,紅中,東風三人平安回來了,還帶回金向陽等人,甚是高興。
張天和向眾人訴說了經過。
但見那母夜叉拿出一把殺豬刀,在磨刀石上蹭了又蹭,鋥明刷亮。
“你們幾個,誰是金向陽?”她問道。
“在下便是,”金向陽依然被捆着,一看她長得跟凶神惡煞似的,手裏拿着一把殺豬刀,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不由得心中在敲鼓,“你,你有何事?”
“何事?”母夜叉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金向陽?你看你這大禿腦袋,長得跟癩蛤蟆似的,就你還娶了六個媳婦兒?”
“是,是,您說得是,我就是一癩蛤蟆。”金向陽心想你長得也好不到哪裏去啊,可是不敢頂嘴。
“我來問你,你是不是對天發誓只喜歡我們家小姐一個人的?”
“這——”金向陽一看田小婷,么姬都在現場,這話沒法說,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是也不是?”母夜叉把殺豬刀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是,是。”金向陽嚇得只能這麼說。
“那,那個女人是你什麼人?”母夜叉一指么姬,“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她是——”金向陽一時語塞。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像你這樣朝三暮四花心的男人,看我今天不閹了你!”母夜叉說著就要動手,“看你以後在外面還怎麼亂!”
“哎呀,姑奶奶饒命!”金向陽嚇得給母夜叉跪下了,連忙磕頭。
“啪啪!”就在這時,金向陽臉上挨了兩記重重的耳光,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他抬頭一看,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么姬。
“好你個金向陽,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你對我說什麼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都是假的,你這個喜新厭舊之輩!”說著么姬又甩了他兩個耳光,指着他問,“我來問你,你到底是喜歡她,還是喜歡我?你今天給我說清楚!”
“我——”金向陽一下子被打蒙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眾人一看金向陽那個狼狽樣,想樂也不好樂。
田小婷瞪了母夜叉一眼,她退到了一旁,不說話了。
“金向陽,你還要娶我為妻嗎?”田小婷故意問。
“不了,不了,你是我的姑奶奶,祖宗!”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田小婷一笑,轉臉對張天和說,“天和哥,我大哥還在中安堡,事不宜遲,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張天和與田小婷等人經過協商之後,對金向陽說:“你現在就寫一封書信,讓你那兩個保鏢送回去,去找你們那邊的王管家,讓他安排,你得答應我們三個條件。”
“行行行,你說吧,哪三個條件?”金向陽說。
“第一,你們要安排車輛把大寨主田玉平完好無損的送回來,第二,贈給田家寨一百匹好馬,一百支好槍,第三,再給田家寨一萬兩銀子。”
“這——”金向陽一聽,心想這姓張的夠狠的,這明擺着就是敲詐勒索嘛,這一下子他就傾家蕩產了,沒了槍,沒了馬,沒了錢,他在江湖上還混什麼。
“怎麼?你有意見?”張天和問。
“哦,不是,不是,”金向陽也不傻,現在落到了人家手裏,還是先保命要緊,“可以是可以,銀兩估計勉強能湊齊,但是,恐怕沒有那麼多的馬,也沒有那麼多支槍。”
“一匹馬,一條槍都不能少,馬不夠,就拿別的牲口頂,騾子,驢都行,兩頭牲口算一匹馬,槍不夠,就折現。金向陽,這可是你自找的,當初我和你怎麼說的,我說讓你把田玉平放回來,兩家和好,我讓田家寨給你五十匹好馬,五十條好槍,你死活不願意,非要這麼干。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葯啊。”
“行行行,我這就寫信。”金向陽被逼無奈,只得照辦。
紅中和東風把那兩名保鏢鬆綁,那二人懷揣着書信,飛身上馬,返回中安堡。
當天傍晚,中安堡的王管家就安排人把田玉平用車送了回來,同時,拉來了馬和槍,以及一萬兩銀子。
田小婷一看他哥緊閉着雙眼,面色很是蒼白,好在是活着回來了,同時,安排人員驗收那些送過來的財物。
“金向陽,從今以後,希望你好好做人,別忘了,你是保險隊的團長,你的職責是保境安民,護佑一方百姓,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張天和說。
“是,是,兄弟你說的是,從今以後,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堅決不做壞事。”金向陽嘴上這樣說,心想你們把我這麼多年積累的家當一下子都給弄來了,我拿什麼養活這些兄弟,拿什麼保境安民。
隨後,他們就把金向陽,么姬,二餅都放了回去。
田小婷拿出一千兩銀子給張天和,張天和分文沒要,全部給了紅中和東風。二人感激不盡。
可是,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天,田玉平的身體漸漸不行了,年齡大了,他們沒給他大煙抽,他痛苦難當,好幾天沒吃飯,加上又驚又嚇又氣,身體一下就垮了。
田小婷站在床邊,不停的哭泣。
田玉平卧在床上,拉着張天和的手說:“兄弟,我謝謝你了,聽小妹回來說,上次她在半路上遇到了蒙匪,是你救了她。”
“大哥,這沒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理應如此,你好好養病。”張天和一看田玉平已經瘦得脫了相了,面如黃錢紙,唇似竹葉青,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兄弟,我知道我命不久長了。”田玉平有氣無力的說。
“大寨主,不會的,你吉人自有天相,你肯定會好起來的。”
“兄弟,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亡,其言也善,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這個妹妹,我把她交給你,從今以後,你一定要善待她。”
“這——”張天和心想,我現在是平民百姓,田小婷卻是黑道中人,我母親根本就不可能同意這事,如何能答應?
“怎麼,你不願意?”田玉平說。
“不是,大哥,我與令妹已經結拜成干兄妹,如何再能談兒女之事?”
“我聽說了,你們已經拜了天地。”田玉平說。
“拜天地?”張天和一聽,有點懵。
“大家誰都明白,兩個男的磕頭,那是結拜成兄弟,兩個女的一起磕頭,那是結成干姐妹,一男一女在一起磕頭,那不是拜天地,是什麼?”田玉平說。
“大哥,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的。”張天和忙解釋道。
“兄弟,你不用再解釋了,男子漢大丈夫要有擔當,做過的事,豈能反悔?你一定要把我妹子照顧好了!”田玉平說這些話,費了很大的勁,然後又說,“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這次肯定是不行了,難道說我這將死之人的最後一個請求,你也忍心不答應嗎?”
張天和一看田玉平那個痛苦的樣子,心頭一軟,說:“好吧,大哥,我答應你。”
田玉平用盡平生最後一點氣力,緩緩的抬起另外一隻手,示意田小婷過來,把田小婷的手放在了張天和的手上。
“好,這我就放心了。”說著,田玉平頭一歪,撒手去了。
“哥,哥。你醒醒!你不能死。”田小婷喊道。
可惜她哥再也聽不見了,田小婷一看大哥真的死了,伏屍痛哭。
哭罷多時,她把眼淚一擦,要去找金向陽拚命,被眾人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