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離開商家城
楠秋苑，書房。
將手中的一份情報，輕輕地放在書桌上，方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三王的傳承，終於開啟了……”
算算日子，和前世是在同一天。可見在這個世界裏，重生雖能改變歷史，但大事件卻有着慣性，不會被輕易改變。
“三王傳承既然已經開啟，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將商心慈推上少主之位，我就該立即離開這裏。”
方源心中產生了一股緊迫感，需要抓緊時間了。
三王傳承，和普通的傳承，並不相同。方源之前取走的花酒傳承、白骨傳承，都只是一道。三王傳承，卻是三道立在一起。
若能同時盡得這三道，方源實力將膨脹數倍，對於四轉蠱蟲的需求，將滿足大半。至少五轉之前的修行資源，是不用愁了。
不過，三王傳承是魔道傳承，十分危險。裏面狗群眾多，關卡重重，前世犧牲了無數性命，耗費大半年的時間，才有人艱難地打通到關底，獲得傳承。
所以，方源暫時去了也沒用，不如在身上多增添幾分獸力。
他有飛行道的境界，若是能增添飛行野獸的獸力虛影，一定能讓戰力再增強幾分。
“三王傳承的消息，是瞞不住。那三道衝天的光柱，怎麼可能遮掩？”
方源知道，這三道彩色光柱，就是傳承的入口。但是要進入這入口，卻需要一定標準。
“這樣一來的話，我就可以全力收購馭犬蠱、紙鶴蠱，還有爆蛋蠱了。”
方源算計着。
在此之前，他就在動用手頭上的資金，有技巧的悄悄收購市面上的這三種蠱。
但他性格謹慎，沒有全力出手。如今三王傳承的消息，已經傳到商家城，時機成熟了。
全力收購！
此後五天裏，方源收購了大量的一轉馭犬蠱、二轉紙鶴蠱，一轉爆蛋蠱。不僅是商心慈的十萬元石，還有百家最新繳上來的三十萬。
方源曾經訛詐百家三百萬元石，到如今百家已經支付了大半。
再加上白凝冰手中的余錢，方源的收購計劃大獲成功。
.....
又是一番煉蠱結束。
這次煉製的是四轉蠱蟲，所以，對已經是四轉高階蠱師的風天語來說，沒有消耗太多心神。
“風大師，真是厲害，您的煉道手法真是讓我眼花繚亂。”
毛不意在一旁恭維道。
風天語將還熱乎的蠱蟲收入空竅之中，有着煉成蠱組成的殺招，以及煉本蠱保存關鍵蠱蟲，在煉蠱過程中很難有卡住他的關隘。
他拍拍毛不意的肩膀。
“最近這段時間，你們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裏，我很欣慰......所以，我決定給你們毛民，增加半個時辰的煉蠱時間，提供更多的蠱方和蠱材，好好煉製吧。”
毛不意點點頭，滿臉感激之色，連忙行禮道。
“感謝大師恩典，之前我的同伴總覺得時間不夠用，每次到了時間都不得不放棄煉蠱。
之前我們商量，願意拿出大師你付的酬勞，來增加煉蠱時長。現在，增加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這樣優秀的員工在地球上一定非常受歡迎，付費上班，簡直是企業家夢寐以求的。
風天語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
“你們，不懷念以前生活的故鄉嗎？”
毛不意長滿金色毛髮的臉上，
露出燦爛的笑容。
“在這裏不用擔驚受怕，蠱材充足，可以自由煉蠱，為什麼要懷念故鄉呢？”
話鋒一轉，毛不意反問道。
“大師，世間人族都對我們這些異人有偏見，認為我們是天生的奴隸。可是，為什麼大師你卻不存在偏見呢？”
偏見？為什麼要有偏見，這麼好的煉蠱幫手（機器），風天語還巴不得多一些呢。
不過，既然這毛不意問了，風天語自然是要刷一波好感度的。
“我覺得，人人生來平等，就算是異人也一樣，天生我材必有用。比如羽民就是天生的飛行大師，蛋人有宇道天賦空間，你們毛民天生煉道理解高......”
風天語話還未說完，毛不意卻打斷道。
“風大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覺得，那句話沒有錯。”
“哪句話？”
“人是萬物之靈，蠱是天地之精！”
“人族，才是天地間最有天賦的種族。”
風天語：“.......”
話雖然這麼說，但這句話實質上是元始仙尊編造出來的鬼話，就像異人無法成尊一樣。
人族確實在人道方面比其他人異人要強，但是，異人的有些方面也是人族比不了的，比如天生具有奴道道痕的龍人，這個種族不會內鬥，是天意選擇出來接替人族成為天地主角的種族。
參考樂土仙尊這個異人與人族混血兒，在元始仙尊之前，可能有過異人尊者，只不過是被元始仙尊等尊者從歷史上抹去了罷了。
否則，按照元始仙尊的脾性與實力，怎麼到狂蠻時期異人勢力還是尾大不掉呢？
不過，這對異人族洗腦程度是真的不清，沒想到毛不意這個純種的毛民都相信這句話。
如果按照地球上的話來說，毛不意現在應該是精“人”。
.........
今天是利市節，店鋪都關門停業，街道兩旁擺着各式各樣的小地攤。
“來來來，又酸又甜的糖葫蘆啊！”
“我跟你說，這塊頑石，可是我家從祖輩上傳下來的，裏面甚至能夠藏着五轉蠱蟲……”
“賣米啦，賣米啦，一袋五香精油大米，只要半塊元石啦。”
小地攤一個接着一個，琳琅滿目，賣各種東西的都有。排成一排，綿延出去。
放眼望去，無數行人摩肩擦踵，有的駐足圍觀，有的討價還價，有的東張西望。
利市節每年一次，不管是方源、白凝冰還是商心慈，都已經不陌生了。
“算一算。我們來到商家城，已經有兩三年了。”
商心慈忽然開口，語氣感慨。
“這兩年發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她嘆息着，繼續說著，“換做之前，我絕對想不到我是商家族長的女兒。”
然後，商心慈又看向方源，微微而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如果不是黑土哥哥你。我也不能到達這裏來呢。”
對於方白二人，商心慈一直抱有深深的感激之情，救命之恩豈能不報？
尤其是，黑土哥哥......
白凝冰在一旁默然無語，只是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是啊。我也沒想到你的父親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商燕飛！不過，救你也是投緣。緣來緣去，聚散離合，此乃世間常情。”
方源雙眼望着前方，答道。
商心慈面色微變。她聽出了話外之音：“黑土哥哥，你是要離開商家城了嗎？”
“不錯。不久之後，我和白凝冰就要離開商家城，前往三叉山爭奪三王傳承。”
方源答道，毅然決然，絲毫沒有注意商心慈眼中的強烈不舍。
商心慈咬了咬牙，想要說出挽留的話，但最終都沒有說出口。
她是聰明人，自然是了解方源的。
她和方源相處日久，雖然沒有明確的交談過。但卻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野望。
這個男人的野心太大，是不可能停留在商家城這一個地方的。
“不過。你放心。在離開之前，我會將你推上少主位，並且讓你穩穩地坐上起去。”方源笑了笑，“走吧，我先帶你去招攬屬下。今天，咱們就將心慈你今後勢力的班底，搭建起來。”
“是嗎？黑土哥哥，你真的有理想的人選？”
商心慈略帶詫異地反問一句。
組建勢力，需要漫長的時間。
但凡忠心耿耿的下屬，都是要經過長時間的培養。
方源現在的語氣，讓商心慈感覺，忠誠又有能力的下屬，就像是大白菜，說能找到就能找到。
他究竟有什麼樣的把握，語氣這麼自信？
這個男人，身上藏着多少秘密？
........
“素手醫師大人，外面有客人求見。”
“不見。”
“是風天語大師，和商螭吻小姐。”
吻兒？
“快，快讓他們進來。”
素手醫師放下手中的綾羅小扇，緊張的手心出汗，不知道如何面對。
她自幼是被影宗福地的地靈收養的嬰兒，沒有見過母親，自然是不知道怎麼當一位合格的母親。
所以，現在女兒前來，素手醫師難免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風天語和商螭吻走了進來。
進去之後，風天語就見證了叛逆期少女如何和自己的潔癖老媽的爭吵。
清官難斷家務事，風天語也是只能退了出去。
兩人吵的很兇，商螭吻梨花帶雨的走了出來，風天語剛要追上去，卻被素手醫師喊住。
素手醫師用手帕擦去眼淚，雖然與仇九一般年齡，但是她的容貌依舊是當年商燕飛遇見她的模樣，沒有一絲改變。
也不知道，是商燕飛給她用了壽蠱還是什麼其他延壽手段，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點痕迹。
無論是豐盈的體態，還是絕美的面龐，都充斥着如青春少女一般的活力。
若是兩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姐妹，根本看不出是母女。
“風天語，我聽過你的事迹，你是個不錯的後輩。螭吻託付給你，我也比較放心......”
兩人開始攀談起來，風天語從自己空竅之中取出三隻四轉蠱蟲交給素手醫師，算是一部分的聘禮。
現在來說，風天語煉製四轉蠱蟲，如喝水一般簡單。
“既然你與吻兒在一起，那麼，我要提醒一下你，是關於那仇九的。你以後要是遭遇到了他，一定要小心.....”
仇九？
風天語點點頭。
“素手醫師前輩與那仇九是老相識？”
素手醫師繼續道。
“我與仇九來自同一個門派，是傳承於上古時期的宗門，影宗。我與仇九都發過海誓，所以，我不能泄露太多........”
其實，素手醫師知道的連風天語的一半都不到，不過，素手醫師也是好心，所以風天語自然是沒法拒絕。
........
在商心慈統籌，方正二人護衛，周全輔佐，衛德馨、雄家三兄弟等人同心協力之下，關於演武場的情報生意，終於搭建起來。
正如同商心慈所料的一樣，這生意剛一開張，就引發劇烈的轟動和反響。
在開張的第一天，就賺回了
投入進去的全部成本。
第二天，仍舊引來轟動。
第三天，熱潮還未退去。
足足七天之後，商心慈的三十萬元石，已經增長至四十四萬。
商一帆的陰謀詭計，沒有得到任何的進展。商心慈組建的勢力，似乎是鐵桶一般，嚴密周瑾。眾人如此歸心，讓其他少主，都詫異無比。
商一帆十分恐慌，因為他知道：如果任由商心慈發展下去，憑她這樣的狂猛勢頭，必是最後贏家。
他開始藉助母族勢力，影響商家高層。
商心慈的情報生意，涉及到演武場，本來就是個敏感話題。商家高層數位家老合議，正要勒令商心慈停止買賣的時候，商燕飛站了出來，一掃眾議，力挺女兒。
商燕飛的表態，簡直是對商一帆的最後一擊。
數月後，商一帆和其母族勢力回天乏術，慘敗在商心慈的手中。
商心慈繼商睚眥之位，成為十大少主中的新貴！
但離別的悲傷，衝散了成功的喜悅。
“黑土哥哥，你們真的這麼急着走嗎？”商心慈走出城門，十里相送。
“你已經成功登上少主的位置。以你的才華，必定能坐穩的。心慈，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還會有再見面的時候，你無須太多感傷。”
方源安慰着，又話鋒一轉：“臨走之前，我還有一事提醒你。凡事要把目光放長遠，商家十大少主之上，還有少族長商拓海。商拓海之上，還有商家的五大重臣家老，你的父親商燕飛。商燕飛之上，還有商家的太上家老……”
“哥哥，你放心。當年，商拓海成為少族長，是佔據天時。其餘商家少主，擁有地利。我無天時也無地利，只有投資人才，擁有人和，才能與他們抗衡。哥哥，你要有什麼需要，就通知我。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會為您辦到！”商心慈的眼中，閃着智慧的光芒。
這番話，讓方正二人都不由地為其側目。果然不愧是日後嶄露頭角，成為商家族長的女才子！
“好，後會有期。”
方源深深地看了商心慈一眼，轉身就走。白凝冰跟隨在他的身邊。兩人一黑一白的背影，漸漸地沒入山道林蔭中。
商心慈和兩位丫鬟，久久地站在原地，望着方白二人身影消失的方向，沒有動彈。
“黑土哥哥，三叉山危險，請珍重！”商心慈美眸中醞釀著一層水霧，心中則在暗暗地祝福。
暗中觀察的風天語抽回目光，方源和白凝冰走了，前往三叉山爭奪三王傳承去了。
商家城終究不是久留之地，算算時間，自己準備一番，也該啟程了。
“你要前往三叉山爭奪三王傳承？”
沉睡了一段時間的意志蘇醒。
風天語默認。
意志笑道。
“好好好，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那傳承之地乃是一位七轉力道蠱仙的福地。
其中，隱藏着他的夢境，只要你按照我說的，一定能夠解開夢境，獲得其中的真意。”
夢境？
風天語一愣，隨後冷冷回答。
“我又沒有仙元，無法使用仙道殺招，現在讓我闖入夢境，豈不是自尋死路？”
意志則笑道。
“你我一體，我怎麼可能害自己呢？放心，未來的我自然是有手段幫助你的......”
風天語沉默，他不清楚，自己腦海這個意志究竟像不像墨瑤意志一樣，對自己有所圖謀。
不管如何，戒備之心總是沒有壞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