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驚
似乎是心裏做了決定,起身站起來的時候,他看向一同起身的庄二少,沉聲交代着,一字一頓,都說的用力。
“我自己去。”
見庄二少擰着眉頭,似乎還有話要說,赫冥爵隨即打斷。
“這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麼,”就算他真的着了二叔的道,“一定要保證夕夕的安全。”
頓了頓,轉身沒走幾步,赫冥爵的眉頭舒展,似乎是想到了讓他心情一瞬間變得平緩的好事情。他的眉梢,顯露出一絲向上的痕迹。
“還有我們的孩子。”
是的,他們的孩子。
赫冥爵和溫夕禾的孩子。
某處的懸崖上,大風凌冽,陣陣撲刮著人的臉頰。這樣的天氣,空氣里到處浸透着刺骨的寒意。
但就是在這樣的氛圍里,一個女人身穿單薄的衣衫,被人硬生生地綁在懸崖上。似乎是五花大綁,結實的捆綁繩索,外圍似乎還裹着一層白色的分不清是何種物體的薄薄一層。就是這樣看似像是繩索的東西,從溫夕禾的身上,從上往下,一路到了下腹下處。
而這樣的繩索末端在懸崖邊的地上,一路延伸,直到到了懸崖上,最終消失不見,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
大風撩起女人柔然而長的頭髮,將溫夕禾蒼白的臉無聲地掩蓋去了幾分。
她覺得冷。
覺得自己的身體裏,從上到下,從四肢百骸到血液里,到處都滲透着無盡的寒意。
卻不是來自空氣里,而是心裏。
連溫夕禾自己都不知道她維持這樣的姿勢到底有多久了,知道自己身體的肌膚上傳來絲絲被勒的發疼的感覺,她才掙扎着抬頭看向不遠處。
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漸漸地在溫夕禾的視線里,越發變得清晰起來。
她張張嘴巴,卻發現自己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他來了。
他真的來了。
遠遠地,隔着薄薄而冷的空氣,溫夕禾咬着唇看着朝着自己越走越近的赫冥爵,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平靜一些。
“站住別動!”
一直站在溫夕禾身後的男人忽然衝著赫冥爵大喊了一聲,意圖明顯地要讓赫冥爵停在和溫夕禾的安全距離之內。
赫冥爵聞聲停住,冷風裏,男人身上寒冷的氣流,直直地撲向大聲喊停的男人。
“不是急着要我來,要見我?”眉目一緊,赫冥爵眯着眼睛看向對面的男人。
一眼便知道來人絕不是主謀,不過是受人指使的小嘍嘍而已。
男人不發一語,動作迅速地一邊掏出手槍,下一秒,當著赫冥爵的面,直直地抵上了溫夕禾的太陽穴。
“赫冥爵,你最好別刷什麼花招,否認,我送你的女人上西天!”
赫冥爵黑色寒冷的眸子這才緩緩地看向一直咬唇不語的溫夕禾,雙眼從溫夕禾的身上,緩緩移動視線,最後落在了溫夕禾被槍抵着的太陽穴上,眉心一緊。
“我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不是嗎?”赫冥爵的眼死死地盯着溫夕禾,但話卻分明是說給男人聽得,“她不是我的女人。”
男人握住手槍的力道一緊,溫夕禾的呼吸頓時一緊,就連臉色,也都跟着越發慘白透明起來。
“但她是溫家的小公主,那就是我的責任。現在我人來了,你們想怎麼樣,要做什麼,儘快。”赫冥爵說話的口氣很輕很淡,那口氣就像是在跟自己是熟識的朋友在話家常一般。
抬手的說話,手裏冰涼的黑色槍支發出“啪”的一聲,直直地落在了溫夕禾的腳邊。
溫夕禾看着赫冥爵的視線,不由得一涼。
而一直抵在溫夕禾太陽穴上的冰涼手槍,卻並沒有離開。男人雙眼死死地盯着赫冥爵的一切動作,一邊騰出一隻手,頭微微偏着,似乎是想要刻意遮掩自己耳朵上夾着的小傳送儀器,卻不夠成功。
顯然是在聽着誰的指揮,才有這麼謹慎而恭敬的表情。
半晌之後,男人抬手將一沓文件扔到赫冥爵的跟前,話跟臉上的表情一樣冷。
“赫冥爵,你既然敢來,就說明你還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若是如此,為了讓你養父的女兒能夠活下去,奉勸你一句。”男人謹慎低頭看上文件一眼,用下巴示意赫冥爵去看。
“簽了它,你就可以帶着我身邊的這個小姐平安回到溫家。否則,”冷哼一聲,男人的話里警告的意味太過厚重,“玩兒陰的,你絕不是我家主人的對手。”
赫冥爵的視線,始終在跟溫夕禾的視線糾纏。兩個人之間除了眼神,並沒有其他的話語交流。
男人的話音剛落,赫冥爵甚至連思考都沒有,抬腳便一腳踩上了男人扔過來的文件上,絲毫不在意。
“幫我跟二叔說,我不會簽。”赫冥爵將冰冷的視線移向男人,話說的半分不留餘地。
“對奢家,勸他趁早死心。”怕是最後進了棺材化成灰,這個被人們成為“二叔”的男人,也註定得不到奢家。
男人眉目一愣,只聽得手槍上膛的聲音。但轉眼間,那一支上了趟的手槍,卻被男人拿開。他甚至用極為迅速的速度解開了溫夕禾身上繩索,但溫夕禾片刻得到的自由,也着限於雙手。
“呵,,”
男人一聲冷笑,像極了自己主人冷笑時候神情。
似乎對赫冥爵這樣的回答,男人就不覺得奇怪或者意外。也似乎在赫冥爵這樣的回答背後,早就有一個對他採取的行動,老早就在等着他了。
男人轉眼將手槍遞給了溫夕禾,而另一支手槍,也在溫夕禾握住槍支的一瞬間,從后抵上了溫夕禾的腰身。
“看到了嗎?”男人不再拘泥於和赫冥爵的糾纏,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溫夕禾的身上。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嘴上也沒停,“這就是那個玩弄了你,最後卻又拋棄了你的男人。現在,大好的機會就在你的跟前。扣動扳機,你就可以解了心裏的恨意。”
溫夕禾的臉上血色盡失,蒼白如雪。
她怔怔地握住手裏的槍支,冰冷的觸感,甚至讓她不住地打着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