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明石國行曾經想過再見到愛染國俊和螢丸是會是什麼樣的場景,或許是因為失去了靈力，化為了刀劍本體，又或許是在到處流浪。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愛染國俊會變成暗墮刀劍。
涼意慢慢爬上來，滲透明石國行的骨髓。
下意識的，明石國行看向了沢田綱子。
那雙暖褐色的瞳眸中沒有恐懼，沒有厭惡,有的只是對名為“愛染國俊”這把刀劍的擔心。
暗墮刀劍會是什麼樣子,明石國行曾經遇見過,暗墮刀劍徹底失去理智後會成為時間溯行軍一般的存在。
明石國行不知道愛染國俊現在究竟是什麼樣子，但是他既不想要傷害愛染國俊，又不想讓沢田綱子受到傷害。
沒有絲毫的遲疑，明石國行伸手攔住了沢田綱子，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沢田綱子的面前。
只是，這一次沢田綱子推開了明石國行爛在面前的手臂。
“不會有事的。”
沢田綱子笑着說道。
“就算真的出事了，也有明石君你們在。”
說著,沢田綱子跨步上前,將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在幾人的注視之下,沢田綱子慢慢推開了房門。
被窗帘遮蓋住的昏暗教室內，有陽光滲進，溫和耀眼的陽光落在屋內，讓沢田綱子看清了教室內的場景。
和山姥切國廣如出一轍的動作,黑色的身影縮在最角落處,聽到聲音響起，他下意識地抬起了頭,這一眼便恰恰和沢田綱子對上了雙眸。
和鶴丸國永極為相似的紅色雙眸讓沢田綱子怔愣在了原地。
“你……”
沢田綱子開口說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這便是愛染國俊了,審神者大人有什麼想法嗎？”
察覺到沢田綱子的行為，鶴丸國永倚靠着牆，開口問道。
而一旁，剛剛與沢田綱子看似相處友善的螢丸，此時也是一臉警惕地望着沢田綱子的動作，彷彿只要沢田綱子說錯任何話，他就不會沢田綱子。
相反，明石國行格外信任沢田綱子，他相信沢田綱子不會傷害愛染國俊。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信任無法就此讓鶴丸國永他們也放心戒心。
因此，明石國行所能做的便是竭盡所能保護好沢田綱子。
這邊暗潮湧動，沢田綱子卻什麼也沒有理會，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走到窗戶旁，拉開了所有窗帘，讓陽光能更好地滲透進來。
霎然出現的耀眼光芒讓屋內的刀劍們不自然地眯起了眼。
看着陽光下空氣中漂浮着的灰塵，沢田綱子默默打開了窗。
做完這一切后，沢田綱子便走到了愛染國俊的面前。
因為陽光滲進的關係，沢田綱子此時也徹底看清了愛染國俊的模樣。
小小的付喪神此時被渾身的骨刺包裹着，拒絕所有人甚至付喪神的靠近。
聽到沢田綱子的腳步聲停在耳邊，愛染國俊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他艱難地望向沢田綱子。
因為暗墮，愛染國俊此時已經快要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他的形體外表更是與時間溯行軍越來越接近。
這個樣子的我，你一定會害怕的吧。
愛染國俊自嘲般想到。
愛染國俊了解暗墮，知道大部分人對於暗墮刀劍的態度，因此，他堅信看到這個樣子的他，沢田綱子一定會害怕到逃跑。
只是，和愛染國俊想像中相反，沢田綱子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恐懼，或厭惡的情緒。
“一定很疼吧。”
她僅僅只是望着愛染國俊如此說道。
那雙眼睛中透露出的擔心更是讓愛染國俊不適應。
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呢……
愛染國俊想到。
他早已做好了暗墮刀劍會接受的一切，只是，沢田綱子的反應與愛染
國俊的想像完全相反，這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我是暗墮的刀劍。”
愛染國俊望向沢田綱子一字一句地提醒着她。
“我知道。”
沢田綱子笑着說道。
“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沢田綱子反問道。
“你也不會傷害我，不是嗎？”
愛染國俊無法否認，沢田綱子說的是正確的。他無法對沢田綱子下手。
因為，即便暗墮，刀劍付喪神的本質也不會改變，他們是甘願為了人類歷史而奉獻自我的偉大“神明”。哪怕再三被人類傷害，拋棄，他們依舊會渴求着他人的認同，依然會選擇保護着這個世界，保護着毫無關係的人類。
“愛染他並不是自願變成這樣的。”
沉默片刻后，在愛染國俊拒絕的目光下，螢丸緩緩開口。
愛染國俊和螢丸是從前任審神者手中逃出來的。
和明石國行這把因為被意外丟失而陷入沉睡的刀劍不一樣，愛染國俊和螢丸的運氣並不算好，他們一直被前任審神者攜帶在身邊。
愛染國俊之所以會暗墮也是因為前任審神者的關係。
前任審神者是個神經病一樣的傢伙，他嫉恨着刀劍，又想要利用刀劍。在最開始，他想要人為製造“刀劍付喪神”時，面臨過多次的失敗。
最後，為了成功，他竟然想要將已經被召喚出來的刀劍付喪神做實驗。前任審神者一開始看上的是螢丸。
只是，愛染國俊知道了這件事，他選擇用自己代替螢丸。
愛染國俊代替螢丸成了試驗品，自己也因為這所謂的實驗成為了暗墮的刀劍。
唯一幸運的是，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成為時間溯行軍一般的存在。
只是，前任審神者並不准備放過他，相比擁有理智的暗墮刀劍，前任審神者還是更希望愛染國俊成為失去思想，只聽從他吩咐的時間溯行軍。
因此，前任審神者想要進一步實驗，完全摧毀愛染國俊本人的思想。
得知前任審神者的想法后，螢丸便趁機帶着暗墮后的愛染國俊逃走了。
理所當然的，暗墮刀劍的逃走受到了追殺。
鶴丸國永和山姥切國廣便是他們在逃跑途中遇到的。
和螢丸他們不一樣，山姥切國廣清醒過來時，便待在立海大的廢棄校區，因為不想和其他人接觸，他就一直一個人待在裏面。
面對逃亡的螢丸他們，山姥切國廣很快就接受了他們的存在。
即便不是同一刀派的人，刀劍之間也會互相幫助。
“那鶴丸君呢……”
聽完螢丸所說的一切，沢田綱子想到了鶴丸國永，那雙宛如血色的雙眸讓沢田綱子感到萬分不安。
“他也是因為那位審神者嗎？”
鶴丸國永的眼睛與愛染國俊是如此的相似，一切答案似乎都在不言中。
“審神者大人是在問我嗎？”
鶴丸國永指了指自己，說道。
“我和愛染他們不一樣，我從很久就離開本丸了。”
鶴丸國永無所謂地說道。
“確實。”
在鶴丸國永說完，明石國行也在一旁緩緩開口。
“就算是我到達本丸后，也只在一開始見過鶴丸殿幾面。”
明石國行到達本丸的時間比較短，但是本丸裏面的大部分刀劍他都有過了解，除了鶴丸國永。
在明石國行和鶴丸國永有過幾次見面后，鶴丸國永便消失了蹤跡，那時候，刀劍們私下會有懷疑審神者是否對鶴丸國永做了什麼，卻沒想到鶴丸國永竟然也跟着到了這個世界。
聽到明石國行對沢田綱子的描述，鶴丸國永只是笑笑，也不否認明石國行的話就是了。
“如果審神者大人是想問我這雙眼睛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
鶴丸國永直接指出了沢田
綱子最關心的問題。
“是美瞳——”
當著沢田綱子的面，鶴丸國永說道，順帶着還表演了一個當場取美瞳。
紅色的美瞳被取下后，鶴丸國永露出了他那雙美麗的金色眼眸。
“人類的東西還真是神奇，明明只是那麼小一個東西，卻可以讓眼睛看起來是不同的顏色。”
“決定了，下次就換上綠色的美瞳好了。”
鶴丸國永絮絮叨叨地說著。
望着鶴丸國永金色的雙眸，沢田綱子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相比之前猩紅色的眼睛，沢田綱子更覺得眼前的才是美瞳，冰冷，沒有絲毫情感的虛假眸子。
只是，面對現在的鶴丸國永，沢田綱子默默將疑問放在了心裏。
嗯？
鶴丸國永似乎看出了沢田綱子的想法，對她勾了勾嘴角。
暗墮的刀劍對沢田綱子而言並不算什麼大事，在沢田綱子的極力邀請之下，螢丸他們還是跟着沢田綱子回了家。
“看愛染這個樣子，他應該也需要好好被照顧吧……”
沢田綱子這麼說道，成功打斷了螢丸所有的話。
螢丸清楚地知道，愛染國俊如今的狀態，再繼續下去，會對他本人造成多大的傷害。甚至，螢丸本人最近也因為靈力即將枯竭，而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為了愛染國俊，也是因為相信沢田綱子和明石國行，螢丸還是跟着沢田綱子走了。
“哎呀呀，山姥切不要害羞嘛——我們一起走——”
山姥切國廣這個終極社恐本想拒絕，卻也被鶴丸國永強行個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