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冕下的沉淪
蘇落落最終還是沒能主動脫下澤爾修斯的衣服。
倒是後者注意到她的神色,嘶啞着聲音問她怎麼了。
蘇落落不擅長掩飾,下意識說出了心裏話,“你今天穿的好帥,我都不好意思脫你衣服了。”
她說完,當場尬在了原地。
難為情的捂住了臉,蘇落落閉着眼睛,恨不得原地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但她還沒從窘迫中緩過神來,耳畔就傳來了一陣陣窸娑的、獸皮摩擦的聲音。
?
蘇落落悄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看見澤爾修斯半坐起身,修長的手指夾着獸皮的邊緣,慢條斯理地開始脫衣服。
他的動作十分優雅,行雲流水,速度卻很快,就她剛剛閉眼又睜眼的功夫,澤爾修斯的銀黑色外套和獸皮裏衣全都掉落進了玫瑰花海中,露出了他寬闊結實的肩膀和漂亮緊緻的腹部線條。
他發間銀色的角飾在瑩暗的樹洞中閃閃發亮,用黑色獸皮打成的腰帶也在距離她咫尺之間的地方落在了地上。
蘇落落:“??”
“等、等等。”她連忙道,“褲、褲子不用。”
澤爾修斯動作一頓,鳳眼輕抬,朝心愛的小雌性偏了偏頭,俊臉上流露出明晃晃的失落之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蘇落落:“……”不讓你脫褲子就這麼失望嗎?
她心下好笑,並不知道眼前的銀髮獸人只是澤爾修斯冕下本能和慾念的化身,時時刻刻都想和她連在一起,此刻見他真的停下了動作,乖乖坐在原地,心裏熨帖之餘,還有點意外。
她還以為,澤爾修斯會趁機做點什麼……
畢竟前幾個晚上,他都是大流氓來着。
蘇落落想着,對上銀髮獸人深情的眸光,聽着他低低的嘶啞氣音,忽然抬起手,輕輕碰了下澤爾修斯的耳垂。
銀髮獸人有點意外,潔白的銀睫輕顫,脊背在一瞬間繃緊。
蘇落落卻沒立刻收回手,碰了碰他的耳廓,又順着觸上了他的喉結,感覺那兒輕輕的律動,心口又酸又澀。
就在剛剛,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而她卻一直忽略的事——
澤爾修斯是一個聾啞獸人。
是一個一直飽受污染折磨,瀕臨失控的聾啞獸人。
他聽不見,說不出,世界永遠枯寂無聲,而以聾啞獸人的地位,以前說不定也過的很不好,從他想要做工就只能去挖礦這一點就能看出來。
可自從來到了這片森林后,他的表現一直都很像一個普通的、健康的、強大的、沒有殘缺的獸人。
蘇落落不知道他這樣做是不是為了保護她,也不知道他為了維持這樣的形象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但她好像,真的習慣了他的強大和照顧。
忘記了他的痛苦和殘缺。
這一點在於鱗他們到來后更是放大了許多倍,如果忽略她的解釋,單看她的行為——
先是告訴澤爾修斯自己可能有一個很牛逼的未婚夫,接着進入安全屋和賽琳娜奶奶他們聊天不帶他,之後一見面就說今晚要分房睡……
救命!
這麼一看,她好像很渣的樣子。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正常的獸人都可能會懷疑獸生,更別說澤爾修斯這樣本來就因為自己的殘缺而敏感的聾啞獸人了。
先前他忽然賒賬買了養神草,又出門折騰了一圈把自己弄的狼狽不堪,甚至每天晚上把她擄走,該不會都是因為擔心被她拋棄吧?
所以在那天晚上被她發現后,他才會露出那麼絕望的表情,還傷心到吐血。
之後的精神力交融,還有今天的種種反常行為,是在粉飾太平,希望她不要拆穿之前的事?
蘇落落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十分符合邏輯,感受着銀髮獸人在她指尖下微顫的喉結,眼圈微紅,心上又酸又澀,還有些說不出的哭笑不得。
他就那麼,喜歡她么?
視線掃過銀髮獸人身上浮現的淺淡獸紋,蘇落落猶豫了一下,身體往前,一手從他的喉結往下滑,另一隻手則握住了他修長的手掌。
“澤爾修斯,賽琳娜奶奶說你獸紋浮現就是進入再感期了。”蘇落落握着他的手,輕搭在了自己腰上,“要……要我撫慰你才能好。”
她說著,瓷白的臉頰泛起紅暈,“但是你之前那麼過分,想要我撫慰你,你得答應幾個條件才行。”
小雌性柔軟的雙唇開開合合,表情溫柔,說出的內容卻讓幾十公裡外,共享着五感的澤爾修斯冕下無法認同——
第一,不允許他外出做一些危險的工作,挖礦、打架、賣力氣都不行。
第二,不允許他獨自忍受污染帶來的疼痛,要積極跟她一起去看那些沒什麼本事還喜歡指手畫腳的巫醫。
第三,不允許他胡思亂想,她永遠只會喜歡他一個獸人。
除了第三條的後半段他勉強同意,其他幾條都是不可能實現的虛幻想法。
衣冠齊整的銀髮獸人眯起了眼,感受着小雌性柔軟的指腹從他致命的喉結處輕輕滑動,像時刻把握着他的弱點,渾身的肌肉漸漸緊繃了起來。
澤爾修斯冕下不太適應地抬手觸上了自己的喉結,試圖用暴力來破壞小雌性撫摸過他喉結時帶來的麻癢感。
可他的身體和他的化身一樣沒有出息,被她碰了兩下哄了兩句,就開始不顧他意識地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
眸光越來越冷,澤爾修斯強壓下羞怒,無法繼續等待意識降臨化身,頰邊一抹血痕般的烈陽印記浮現,在空氣中點燃了熾白色的火焰。
那些火焰化成了一雙潔白的翅膀,綻開羽絨,帶着他在雲層之間飛行。
然而在他前往樹洞的那一刻,澤爾修斯二號已經遵循了“本體”心靈最深處的渴望,假裝同意了心愛小妻子的“條件”。
“那你不許亂動。”蘇落落見銀髮獸人並沒有勉強的答應了下來,又順便把要去翡翠之城的事給說了,末了摸出了他扔在花瓣里的腰帶,遞給了澤爾修斯。
這次撫慰由她做主,他為了表達出不會亂動的誠意,要把雙手系起來,這可是剛剛他自己答應的條件。
紅着臉看他將黑色的繩子繫上了一隻手腕,蘇落落猶豫着,解開了獸皮裙的外套,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膚。
因為精神力交融太過於刺激,而她的精神力剛被摧殘過,暫時不能採取精神力洗滌的辦法,決定按照獸人世界傳統的撫慰方法:簡單的肢體接觸。
只是這種辦法需要獸人和雌性貼得近一些,這樣效果會比較好。
做好了準備,蘇落落正眼神殷切地等着他把另一隻手也繫上,卻見銀髮獸人忽然朝自己伸出了手。
蘇落落:“?”
腕上傳來一道拉力,蘇落落臉頰撞上了一道堅硬的胸口,接着,感覺澤爾修斯雙臂交叉,將她環抱在了懷裏。
腰肢被纏了一圈,傳來繩子繫緊的聲音。
被迫和他雙手系在一起的蘇落落:“……”
她想的明明是澤爾修斯把手系在一起,系在身前或者背後都可以,而不是把她也系在一起,還系的那麼緊。
鼻尖盈滿了銀髮獸人的氣息,蘇落落被迫和他貼得很緊,獸皮繩和澤爾修斯的手臂形成了雙重禁錮,將她牢牢鎖在他懷中。
躲也躲不了,掙也掙不開,蘇落落只好攀住了他的後背,把自己的身體往上蹭了蹭。
他系的太緊了,身上又太硬,她被抱得好難受,感覺快要擠炸了。
而與她的不適感完全不同,小雌性柔軟微熱的身軀鑽進了懷裏,緊緊貼在身上,無論是對化身而言,還是對五感共通的銀髮獸人而言,都是一種難言的折磨。
最直觀的變化就是——
“那位大人的飛行速度怎麼慢了那麼多啊?”一隻雪白的大鴿子撲棱着翅膀,遠遠墜在距離澤爾修斯遙遠的地方,不可置信地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而且,為什麼飛的忽上忽下,忽高忽低,難道是遇到了什麼攻擊?”騎着獅鷲飛在後面的於鱗也擰起了眉。
那天在月螢之森,雕貝貝帶着他們在外面苦等許久,終於等來了那位大人。
他周身氣息凌冽又冷漠,聽完了雕貝貝和雪小圓言辭真摯的“獻蛋賀詞”后,不僅沒有誇讚,反而氣極反笑,冷笑着把他們兩個按進了泥里。
按的可深了,孟辰帶了好幾個獸人挖了一晚上才把他兩挖出來。
而那位大人,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麼打擊,雖然把“獻蛋”的雕貝貝和雪小圓按進了土裏,那一車蛋還是照單全收了,只是沒讓他們這些獸人參與孵蛋學習,而是自己一隻啾默默地找了個山頭采玫瑰花,也不知道把那車蛋怎麼樣了。
於鱗很好奇,但他不敢問,和白夜狐商量了一下,決定抽調幾個會飛的獸人跟着大人,以備不時之需。
這不,看那位大人飛的歪歪扭扭的樣子,一定是在雲層中碰到了什麼恐怖的尖牙獸。
“那我們上去幫忙吧!”雪小圓的哥哥雪小胖性格更率直,說完就騎着獅鷲要往前。
白夜狐直覺哪裏不太對勁,想阻止,忽然看見前方那道神秘強大的身影飛着飛着弓起了脊背,翅膀蜷縮,從雲層中急速下落。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呢,那位大人已經掉到沒影了。
白夜狐:“?????”
於鱗第一個反應過來,“快追!”
幾個獸人急匆匆地騎着獅鷲撲棱過去,可澤爾修斯又怎麼可能讓忠心耿耿的下屬們看見他失態的樣子。
他一身禁慾的黑袍,身形墜落,眼前雲霧層疊,銀色長發在冷風中翻飛,卻覺得扣緊的衣領下,除了雲朵一般柔軟的觸感外,靠近腰側的鯊魚線上,還多出了幾根纖細的手指,順着肌肉的弧度來回輕蹭。
她的力氣很小,指腹嫩滑,連材質上好的絲綢也比不了,沒有任何旖旎色彩的擦過他亮起的獸紋,壓下了他因為污染而帶來的再感期,卻帶起了一陣陣顫慄的觸感。
凸起漂亮的喉結輕輕滾動,沁着他掙扎時留下的血痕。
為了不讓自己表現的過於急切,澤爾修斯深吸一口氣,眸光掃過冰封的河岸,掌心火光涌動,烈陽污染化成了一柄箭矢,刺破了厚重的冰層。
他直直墜落,沉入了冰冷的潭底。
身下獸人的體溫漸漸冷了下來,蘇落落努力從縫隙掃了眼,注意到他的獸紋消失了,連忙宣佈這次撫慰結束,解開了腰間的繫繩,把衣服套上了。
剛意識降臨,打算她若要繼續就由着她並親身體驗一番的澤爾修斯冕下:“……”:,,.